有属于自己的政治派别,也许会有,不过也不会太严重。他们是朝局中一股新的势力,吴均老了……吕宗贤表面贤明,实际外忠内奸,单看他在中书这几年提拔的官员都是什么人便知了。”想到此处承启不由心中冷笑,吕宗贤爱用自己的门生参政在朝中已不是什么新闻,文宗一方面懒得认真,另一方面碍于吕宗贤两朝元老的面子不便认真,也就模棱两可的随他去了。弄得如今吕系官员在朝中一家独大,好在文宗明白权利制衡的道理,特意弄了个和吕宗贤不对眼的吴均管枢密院,政事堂里也用了两名新党的大臣做参知政事,才算让事态不至于恶化下去。

    “杜醒倒是个有想法的,只是……”承启心里不由叹一口气。有那么几次,他特别注意杜醒在政务上的意见。杜醒是不折不扣的新党改革派,主张通过变法来改变建宁朝外强中干的局面,这个想法和承启不谋而合,但杜醒官声却不够清廉,前段时间还有御史参劾杜醒纵容家人强买良田,被承启询问过文宗的意见后一手压了,谁都知道,每一条制度的变革背后必然会有巨大的利益,杜醒嘴上说的好听,但他坚持要求变法的真实目的就值得玩味和推敲了。

    “我必须要有自己的臣子。”承启想,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那个奇怪的侍卫,忍不住心中苦笑。要武将,武将没有,有一个功夫不错的还摸不清楚不敢用,要文臣,文臣没有,最有可能用的还要等上三年……人才难得啊!

    今年省试的题目已经放在了御书房的案上。承启走过去,从密封的匣子中取出考卷,细细看了起来。题目仍旧是贴经、墨议和诗赋,承启看了看又放下,忍不住就想摇头。

    贴经和墨议选□的只能是死记硬背的老学究,诗赋……诗赋又有什么用?诗赋能治国安邦吗?那不过是自命风流的文人骚客用来排遣心事、交友结朋的手段!承启很想把这份卷子撕碎,命那些考官重新出题,但是他不能……杏黄色的衫子象一张网,温柔的束缚住他的手脚,牵扯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未必不能挑选出人才。”承启有些自我安慰的想,前朝的范公、韩公不也是在这种制度下脱颖而出的吗?还不一样是社稷之臣。他又拿起卷子看了一遍,人才总会显露出来的,就象毛遂那样。只要待试卷出来后看的仔细些,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遗漏吧?……

    承启这个美好的愿望在进士及第的考卷呈上来后被击得粉碎。

    荒唐!实在是荒唐!这种歌功颂德毫无建树的卷子居然被他们定作进士及第第一名?承启有些不可思义的看着手中的墨迹,强忍了许久才勉强保持住脸色的平静。几名主考官正站在御书房里,偷眼窥探太子殿下的脸色呢。

    “殿下,这文章做的花团锦簇,实在是妙啊!”一名考官见承启神色如常,忍不住开口要卖乖讨趣。

    “嗯,诗赋格律甚是工整。”承启有些答非所问的应道,但这句话已经足够给这些考官鼓励了,一个个忍不住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挑出这些歌颂皇帝洪福,储君贤明的卷子,容易么?!

    “还有没有其它卷子?”承启问道。

    “进士及第和进士出身的都在这里了。”一名考官不知这位太子又想起什么会有此一问,他也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承启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这些固然是好的,只是我第一次主持此事,忍不住心中好奇,想知道我朝士林学子的学问大多是如何水平,日后也好尽教化之责。”

    众人听承启不过出于好奇,忍不住心中都略松了一口气,便有一名官员笑道:“殿下聪明好学,微臣好生敬佩,只是那些卷子繁杂,且文理不通者居多,恐殿下看了笑话。”

    承启笑着摇摇头道:“不妨事。”便有人一路小跑,不多时抱了厚厚一叠卷子过来,搁在御书房桌案上。

    承启随手抽出一张,这一篇文理不通不说,且语言晦涩难懂。他只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又看了其它几张,有愤世嫉俗的,有自怜身世的,有怀才不遇的,承启一一摇着头放回去,待到又看一张的时候,诗赋处竟是近乎白卷,却题了一首小词。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承启忍不住将这首词念了出来,笑道:“这人倒胆大,只是在考卷上写这首词,未免太张狂了。”一面说一面轻轻揭去卷上的糊名,卷子的主人是个潭州贡生,姓杨名衡字警之的。

    这首词乃是某朝一名举子因为科举不得志而作,谁想却被这名贡生写在了考卷上。贡生在卷子上写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违例。按规矩,誊录的人在遇到时要在第一时间呈交考官,考官呈到中书,再由中书写表章送到御书房,对于这违例的举子,或训诫或革去功名永不叙用,就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了。

    几名考官不由暗暗埋怨誊录的人荒唐,这种事情怎么隐瞒不报呢?一面又暗恨那贡生狷傲,连带着他们也要受责罚。

    其中一名机灵些的忙道:“此考生竟将省试视同儿戏,依臣看,当革其功名,交原籍看管,永不叙用!”

    承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此人如此张狂,取解试是如何得过的?”顿了一顿,又道:“若非今日看卷,也不曾得见此卷,若是深究起来,誊录者固然失职,便是诸位只怕也脱不得干系。”

    众人一时语塞,承启见时机差不多了,笑道:“然则传出去只会让士林引为笑谈,对朝廷脸面亦是有害无益。不妨就将此事由大化小,只叫人对这名贡生训诫便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轻轻一句话将此事抹平,众人此事才知道承启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便有马屁精立时凑趣道:“朝中一直传殿下贤明仁厚,今日此事便可得知。”

    承启一笑,又道:“只是我却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口出狂言,倒想借机会他一会。”

    几名考官对望一眼,其中一名便道:“这……只怕与礼不合,且此人如此目中无人,料想也未必有何等高才。”

    承启抬眼看去,说话的是崇政殿说书韩沂,本次省试五名主考官之一。这个职位并没有什么实权,是闲职中的闲职,却在名义上可以算是文宗的老师,承启作为储君更要礼让三分。便笑道:“韩大人说的是,是小王思虑不周了。”将此事轻轻按下不提。

    12.从相国寺到浚仪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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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却另有了一个主意。这件事定下后,承启也不回庆宁宫,带着随从太监径自去见文宗。文宗此时尚未休息,虽然奇怪承启在这个时间过来,但看到他仍旧很高兴。承启见了礼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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