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凉的嘴蠕动半天,喉结来回打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我们分手吧’这样的话语,他轻轻在心里低笑。真的很没有出息,可是这样的话,主动权从来都是在初夏说出口的,而他从来都是被动者。
    初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瞳仁看起来让人着迷,陌凉看着她,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俯下身亲吻她的双眼,她的睫毛微微颤抖,陌凉看得出她的紧张。他低低的喊道:“对不起初夏。”
    下一刻初夏的闭起的双眼慢慢缓缓的流下泪来,她双手环住陌凉的脖子,在他胸口呜呜低咽,陌凉这算是分手前的温情吗,不要对不起,不要感到抱歉,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只要你是真的快乐,其他都无所谓。
    陌凉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她仰着头看他棱角分明的脸,一点点触摸,一点刻画,这张脸是她八年来睡梦中都能描摹出的,她爱这张脸,爱拥有它的主人,爱他身上所有的一切,可是即使最爱,爱到极致,她那时还是选择了离开,她知道自己的不负责任让他有多么的受伤,所以她的报应来了。
    她绽开最美丽的笑容,她要他记住她最美的笑容,是纯粹,明亮。无邪的笑,这一生只为他一个人绽放。良久以后她才慢慢说:“陌凉,我们分手吧。”把头转到一边,泪水如小溪一般蜿蜒而下,怎么都止不住。
    陌凉看着她,定定的,像是石化一般,眼里哀伤遍布,痛楚席卷全身。他故作轻松的舒口气,可是更痛的一股浪袭来,他从不知道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会有如此的痛不欲生的痛感,仿佛要把自己生生撕裂。
    他笑笑说:“好啊,这正是我想说的,初夏原来我想要的,你一直都很了解啊。本来我正愁着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初夏你都为我想好了,你真的很了解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他痛,所以他要她更痛,他要她记住他,如果就这样分手,从此再无交集,他要她记住他,永远的记住他。
    初夏狠狠咬住唇瓣,脸色苍白到极点,陌凉居然会这么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原来他一直都想要这样,只是碍于该如何开口才好,那么他眼里的痛楚又是为什么,是为了演戏给她看么?他的戏码做的一向很足,就像那天晚上。
    陌凉刚抬起头,迎面便扑来以勋的狠狠一记拳头,打得他几乎重心不稳,差点摔出去,他扶着桌子,用了半天的时间才勉强站直,以勋再次冲向他揪起他的衣领,拳头再次挥向他,一个措手不及,陌凉被打到地上,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怒发冲冠像头豹子的以勋说:“敢问,顾先生你是以什么身份打我的?”他指指初夏:“炎小姐的男友身份,还是其他?”
    他现在这种容易激怒人的话语,无疑是讨打,可是现在他就是要讨打,最好把他大死更好,他现在心痛到都快的心绞病了,用更大的身体疼痛并来麻痹这股痛才算好。
    “你!”以勋被他的话咽的说不出话来,干脆骑在他身上再次挥拳:“奶奶个熊,让你欺负我们家初夏!你这个白眼狼,因为你初夏才进的医院,这几天受了多大的干扰!你居然说这种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话是说着,手更是毫不留情。
    初夏大惊失色的从床上下来,护住陌凉,厉声道:“顾以勋,你疯了吗,陌凉再被你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她检查陌凉脸上的伤口说:“疼不疼?陌凉我扶你起来,现在还好吧,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以勋被初夏对陌凉的关心快要搞疯了,气更是不打一处:“炎初夏,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这是为你鸣不平,他怎样对你的你不是不知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陌凉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她现在气极了以勋,对以勋没点好脸色。
    以勋呐呐不再言语,陌凉更是刺激他说:“看来程丽娟生气是有原因的,你那么护着初夏,莫非是你暗恋她,顾以勋谁心里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你的那二杆秤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勋原本更旺的火气被这么猛烈的油一浇,烧得更旺,把初夏推到一边,揪起他的衣领粗声问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挥起拳头再次打来:“我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拳头挥下去,陌凉闭上眼,打死他更好,可是他没有感到痛感只是听到以勋的惊叫声:“初夏,初夏,你醒醒!初夏,别吓我,好不好?”陌凉睁开眼,看到躺在以勋怀里的初夏,满脸都是血,初夏替他挡下了那来势汹汹的一拳!
    陌凉顿时慌了神,以勋抱起初夏,把她放在床上,拼了命的按床头的警戒灯,五分钟以后医生护士赶到病房,医生命令护士为她清洗了脸部,检查了全身后严肃的说:“病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你们病房怎么可以出现打架斗殴事件,还波及到病人!希望你们两人安分点,不要吵醒她,先让她休息一下。”
    陌凉看着初夏紧闭的双眼,默默随医生走出病房,他倚在墙边,今天的分手初夏确实能记住他,他摸摸胸口,低头苦笑,他就这样和她分手了,放了她,彻底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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