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个先礼后兵,老家伙要是敢不识相,他就让他拉到虚脱,拉到站不起来为止。
    不对,他本来就站不起来,嗯,让他拉到开裂好了。
    “嗯嗯。”言可点头,她当然不会忘记要帮敖娇的事,想了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豆芽话里的重点。“你说谁是老家伙来着?”
    口口声声老家伙,老家伙,到底谁是他口中的老家伙?
    “俞滕啊。”豆芽一脸理所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
    刚坐起身的言可瞬间倒回大床,丫的,这话能乱说么?俞滕那货那么记仇,要是被他听到……
    “豆芽,以后不可以乱说话,也不能叫那……”言可暗暗把货字吞下,改口道:“叫他老家伙。”这祸从口出的大道理,千年来亘古不变。
    豆芽:“……”他只是在说实话,好不好?!
    “听到没有?”言可伸手拍了下豆芽屁股。
    豆芽无奈点头。
    “那你说,我待会是直接点求他,还是间接点求他?”言可收起凶神恶煞地表情,黏乎到豆芽面前,不耻下问。
    “直接。”这还用想么?老家伙本来就没耐心,再加上被泻,耐心更是大大的大打折扣。如果她还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不是存心让老家伙怒火烧的更烈么?
    “直接?会不会不太好?”毕竟这是求人,不是胁迫人。
    “妈咪,听我的不会错。”豆芽拍拍胸脯,保证得铿锵有力!
    言可严重怀疑,听三岁小屁孩的话,真的不会有错?
    “那就听你的?”其实,她只是因为没底,心里有一个声音清楚明白地告诉她,想要俞滕帮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为了敖娇的幸福,不管怎么样,她也要奋力一试。
    “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俞滕滑出浴室,俊美的妖孽脸一片阴沉,语气更加不善。
    言可和豆芽互看了一眼,颇有些你我心里一起偷笑的味道。
    “我们没说什么啊。”言可耸肩,神情无辜。
    “妈咪,你不是有话要说的吗?”
    言可一眼瞪过去,臭小子,就不能让她先酝酿酝酿么?这么直接,要她怎么开口?难道要她直接对俞滕说“嘿,我闺蜜有难,需要你拔刀相助,你是助还是不助?”
    “说什么?”俞滕不动声色地挪挪,刚才一番拉泻,让他的……不舒服极了。
    “那个……那个……其实,也……不是很重大的事。”言可尴尬地挠头,她知道,一旦开口求他,就是把自己的尊严送到俞滕脚下,请他用力踩。
    俞滕冷冷地瞥了眼言可,说话吞吞吐吐,背后肯定有事。换做平时,他可能还心情大好的逗弄她,可是……
    眉头微皱,小腹传来一阵刺刺的痛感,他又有一种冲动,拉肚子!他只是刷了牙齿,还什么都没吃,照理说应该不会是吃坏肚子。
    可这样严重的拉泻,不是吃坏肚子,就是被人下了泻药。前者,他并没有吃任何东西,后者,除了俞勒,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对他。
    而这里是俞家,哪怕俞勒恨他入骨,也不会傻到在俞家动手。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一直这样泻个不停。
    见俞滕转身进浴室,言可想开口叫他,想想,又不好意思阻止人家去嗯嗯。
    “豆芽,一只过期的牙膏威力这么强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俞滕肯定又要嗯嗯一番。
    “嗯,必须的。”他往牙膏里加了点料,威力必须强大。
    不强大,不足以泄他愤!敢欺负他妈咪,哼,也不看看他是谁!
    言可懵了,俞家这是闹哪样,一千块当一块钱花的豪门,竟然舍不得换掉一只过期的牙膏?
    唉,人心难懂,豪门的人心更加难懂啊!
    又是半个小时,俞滕才从浴室出来。这次出来,脸色明显比之前要难看,精神也比较颓废。
    这就是泻肚的强大之处,能把一名妖孽美男顿时搞成病弱纤纤的林妹妹体状。
    “那个,你没事吧?”言可关心地问,问完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拉成什么样,关她屁事啊!
    他拉得越狠,她应该偷笑的更大声才是。
    “没事。”俞滕咬牙道。
    言可不置可否,俞滕语气中的勉强,她又不是听不出来。男人好面子,为了尊严什么都能忍的性格,她多少也能理解一点。
    嗯,看在有事求他的份上,暂时不拆穿他吧。
    “妈咪,你不是有话要说的吗?”豆芽一脸恨铁不成钢,他这样一个天才儿子,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二货妈咪呢?
    言可看看豆芽,又看看俞滕,牙一咬,眼一闭,一脸视死如归。“俞滕,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请?”俞滕皱眉反问。
    “嗯。”言可点头,想了想,男人都比较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随即改口道:“你理解成求也行。”真的,她一点也不会介意。
    俞滕眼角抽了抽,这女人的脑子里究竟是什么构成的。
    “说。”
    “我……我想请你帮帮我朋友。”明明只是请求,她却觉得自己比苦苦哀求还要卑微。
    “怎么帮?”俞滕饶有兴味。
    “你同意帮忙?”言可的语气难掩兴奋,她做梦都没想到俞滕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妈咪,你高兴的太早了。他只是问你怎么帮,没说同意帮。”豆芽浅浅叹息一声,妈咪什么时候才能放聪明一点啊!
    老家伙一脸玩味的表情,眼睛不瞎的人都应该看的出来。
    “你们不说什么忙,要我怎么答应?”俞滕打量起豆芽,三岁的孩子精明到这副模样。或许哪天他应该把小家伙抓到高寒那里测测智力。
    “这件事对你来说,肯定是小意思,就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帮忙。”豆芽往床上一坐,无聊地晃荡起双腿。
    俞滕微勾唇角,有些哭笑不得,大的那只傻得可以,小的那只,又精明过头。
    “你们先说,我听完以后,再看自己是不是想帮忙。当然,你们要是有意见,可以找别人帮忙。”俞滕耸肩,一脸你们说不说都无所谓。
    “你……”豆芽愤怒得想用枕头塞他嘴巴。
    求天求地,求鬼求神,都不应该向俞滕开口!
    “我说了,你就会帮忙?”言可抱着有一丝希望,就绝不放弃的心态。说不定,他真的会愿意帮忙呢?
    嗯,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她都不可以放弃。除了俞滕,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敖娇。
    “我再重复一遍,你先说,我再考虑……”要不要帮。
    俞滕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浓密的眉头紧紧拢起,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冲击着他的感官,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又有感觉了。
    调转轮椅方向,俞滕再次狼狈地滑进浴室。
    言可那句你先等等的话就这么被逼回肚子里,心里同时也在加深牙膏过期,威力变得强大的疑问。
    豆芽看着俞滕慌张关门的模样,扭头得逞地嘿嘿奸笑。
    “豆芽,如果他坚持不愿意帮忙,我们该怎么办?”她在问豆芽,也在问自己。
    虽然早就知道俞滕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可真面对他的无情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难过。
    敖娇如果被逼回到敖家,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活不了,要么行尸走肉地过一辈子。敖娇的性格,她最了解。
    “那就不求他了。”老男人不是什么善茬,求了也是白求。
    言可无声叹息,心酸的感觉从心间一点一点蔓延全身。
    十几分钟后,俞滕第三次从浴室出来,乍看之下,吓了言可他们一大跳。俞滕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没有人形,苍白的俊脸显示他正在脱水。
    “喂,你到底帮不帮忙?”豆芽打算放弃先礼后兵的策略,这个老家伙一定不懂这种深奥的兵法。
    “先说。”俞滕眉头紧紧皱着,脑中不停思索自己拉成这样的原因。
    “这个小忙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是个爷们的,就应该干干脆脆的说话!
    “我要是不帮呢?”俞滕冷声反问,眼里隐怒意,他讨厌这种像是被人胁迫的感觉!
    “那你就继续拉吧。”豆芽跳下床,来到言可身边,“妈咪,我们走吧。”看老家伙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戏。
    俞滕本来就是精明之人,豆芽这么一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家伙懂得操作计算机,会下药也不奇怪。原来,这就是俞勒真正的目的,放一个看似没有危害,实际上却比看似有危害还要危险的人放在他身边。
    想要无时无刻地侵蚀他么?哼,他俞滕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打倒的人,俞勒想错了。
    “你对我下药?”俞滕阴沉着脸,声音更像是来自森冷的地狱。
    “什么下药?”豆芽装傻。
    俞滕滑着轮椅逼近几分,冷冷开口:“你以为装傻就有用?”
    “我哪里看起来在装傻?”他本来就很傻好不啦?这个非常时期,他一点也不介意俞滕把他当傻子。
    “你在牙膏里放了什么?”俞滕冷着又逼近了几分。
    豆芽暗暗吞了吞口水,想不到老家伙竟然这么聪明,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竟也能被他察觉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豆芽决定真傻到底,他就是听不懂老家伙在说什么,看老家伙能拿他怎么样?
    “听不懂?”俞滕冷笑,声音温度直线下降。“我会让你听的懂!”
    豆芽警觉地后退一步,老男人要是真的动怒,吃亏的还是自己。他这五短身材,拿什么跟老男人抗衡!
    俞滕冷笑着,滑着轮椅逼到豆芽面前,豆芽就这么被俞滕拦在他和大床之间。
    “你想做什么?”豆芽迎上俞滕冰冷刺骨的目光,他并不怕他!
    “你说呢?”俞滕阴森一笑。
    豆芽挑衅地看俞滕,反正老家伙是不可能会出手帮忙,他又何必委屈自己和妈咪。那话怎么说来着,嗯,求人也要求的漂漂亮亮。
    俞滕抬手拍拍豆芽的脸蛋,“小小年纪,倒是看不出来,你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
    “喂,你又想干嘛?”言可飞扑过去,一把拍掉俞滕不怀好意的手。
    俞滕冷冷瞪了眼言可,又将视线调回豆芽身上。“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言可奇怪地看着俞滕,他该不是拉肚子,把脑子也拉脱水了吧?
    这科技发达,用科学说话的新世纪,竟然还存在解药两字?噗,他当是拍戏还是什么?
    “豆芽。”此刻,俞滕的声音已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豆芽淡然耸肩,“没有。”就连那个泻药,都是他捡来的。
    不要问他运气为什么那么好,连泻药都能捡到,反正他的运气就是那么好了。也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那是泻药,好吧,这个,他是可以说出来的。
    那是因为,他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不要再惹我。”俞滕低声咆哮,臭小子,真的以为他不会对他动手么?真要惹毛了他,就算他是个小屁孩,他一样让暗组织干掉他。
    言可越听越是糊涂,唯一清楚的,就是俞滕身上那股冒火的滔天怒气。“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豆芽凉凉开口提醒。“你已经开始脱水,再不去医院,你就等着……”然后,豆芽识相地闭上嘴。
    俞滕忽然伸出手,一把扯过被言可护在怀里的豆芽,重重地扔上大床。如果,不是他自制力惊人,此刻,豆芽应该在墙角吐血。
    “俞滕你混蛋。”言可一声咆哮,按着轮椅用力一推,将俞滕推出几米远,手忙脚乱地爬****,担心地看着豆芽。“豆芽,豆芽,你有没有怎么样?”
    “妈咪,我没事。”这么柔软的大床,老家伙再多加五成力道,他都不会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咪没有保护好你。”言可将豆芽拥到怀中,声音渐渐哽咽。
    “妈咪,妈咪,你看看我,我真的没事啦。”这样一甩而已,他受的了。
    “俞滕,你个混蛋,你要是敢再对豆芽动手,我一定跟你拼命。”言可双眼发红,瞪着俞滕咆哮。
    俞滕眯眼,嘴角习惯性地勾起,嗜血又无情。“对他动手又如何?”敢惹他,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对他动手的人就是你。”言可发了疯似的对俞滕怒吼,刚刚豆芽呈抛物线被抛出去的一幕像是惊雷,在她世界里轰然而暴。
    不管俞滕怎么对她,她都可以忍,唯独伤害小豆芽就是不行!
    豆芽眨眨眼,房间里的三个人,就属他最冷静。妈咪刚才那句最没资格动手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资格动手么?”俞滕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小家伙要是再触到他的底线,他照样不会轻饶了他。“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别怪我无情!”
    撂下狠话,俞滕滑着轮椅离开房间。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言可和豆芽。
    “豆芽,下次不许再去招惹俞滕。”刚刚那一幕,吓她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来第二次!
    “我没招惹他。”这只能算是小小的报复。
    “反正以后见着他,有多远躲多远。”他们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么?
    “妈咪,你为什么说最没资格对我动手的人就是他?”豆芽睁着无辜的大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言可。
    言可这才想起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嘿嘿干笑两声,“他……他又不会是你的谁,当然没有资格动手打你。
    “是吗?”豆芽揪眉怀疑。
    言可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
    豆芽:“……”妈咪,谁信你,谁就是傻瓜,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猫腻。
    俞滕给杨斐打过电话,就匆匆离开俞家,往二人约好的地点碰面。
    为了不让别人起疑自己的另一股势力,他特意让司机在途中开开停停。最后,在市区最繁华的路段停下车。
    随口打发司机离开,俞滕滑着轮椅来到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旁。抬手敲了两下车窗,车里立马下来两名黑衣男人,将俞滕团团围住。
    有了黑衣男人的遮掩,俞滕大大方方起身,钻进黑色轿车里。黑衣男人收起折叠轮椅,塞到俞滕脚下,顺手关上门。
    前座的司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和一口白亮亮的牙齿。“俞大总裁。”
    然后,触及到俞滕难看的俊脸时,笑容顿时僵住。
    “去医院。”俞滕铁青着脸,字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杨斐不解地望着他,“去医院做什么?”
    “快点。”该死。
    杨斐摸摸鼻子。“是。”
    医院。不,应该说是小具规模的私人诊所。
    俞滕脸色沉黑,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拿着细小的针筒往自己的静脉里注射药剂。
    “这是什么药?”
    白衣男人抬眸看他,眼底有掩藏不住的笑意。“按照你描述的感觉,我想,应该是a级泻药。”
    俞滕冷冷瞪过去。“这不是你给暗组织的药吗?”
    白衣男人点头,耸肩道:“照常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药经手的人一多,难免遗漏。”所以,遗丢药品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让他比较好奇的是,俞滕口中的三岁小家伙怎么会知道那就是泻药。
    “这就是你为你的失职而找到的借口?”俞滕冷冷睨他。
    白衣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好似丝毫不被俞滕的怒气影响。“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把我的药弄丢,暗组织这么庞大,要是追究起责任,无疑是大海捞针。”
    俞滕没说话,表示默认,要不是因为这样,高寒以为,他能轻易饶了那个丢药的魂淡?
    “现在是什么情况?”推门进来的杨斐只抓到两个重点,一,俞大总裁被人下了泻药;二,俞大总裁很生气!
    “没什么。”白衣男人,也就是高寒笑笑,没打算揭开俞滕丢脸丢到太平洋的真相。
    俞滕投过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要是让杨斐知道自己被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下药,他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和脸面可言?
    杨斐识相地不继续追问,跟俞滕和高寒相识多年,他了解他们。有时不说,不是因为对他不信任,而是因为总有那么几件小事让人难以启齿。
    从俞滕黑着脸上车时,他就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只是,俞大总裁好面子,不肯对他开口,他只好默默把好奇心塞回肚子里。
    “下次再误用这种药,该怎么做?”小家伙这次能把泻药塞进牙膏,下次就能把泻药下到其他地方。
    这种药粉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而且,他更不相信小家伙会乖乖听话的不再乱来。
    “这个……”高寒扯扯嘴角,a级泻药还真没有立竿见影的解药。“要是下次再中招,你第一时间过来,我第一时间给你注射解毒剂。”
    暗组织里所有的a级药,根本没有配备解药。能让暗组织用a级药对付的人,必定也是用不到解药。
    所以,他就懒得很有原则的把制作解药的程序给省了。
    俞滕瞪着眼前美得跟箫一品有得一拼的高寒,恨不得一巴掌拍了他,再用一把火烧了他的诊所。
    “没有其他办法?”俞滕眯眼,诊室里的气温骤冷。
    “有。”高寒急忙点头,“我这里有一瓶药,虽然不是解药,却能有效缓解那种……痛楚。”
    “只是缓解?”他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不是什么缓解和预防!
    “当然不止,吃下这个药,你最多只会拉三次。”高寒看了看俞滕铁青的脸色,怕俞滕不相信,随即又保证道:“你放心,我的医品有保证。”
    说拉三次,肯定不多不少,就只会拉三次!
    俞滕:“……”所以,他应该还要感谢他的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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