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急关头,只有保持冷静与客观,用理性看待问题,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着急与愤怒或者等等其他感性的思维,对于解决问题是不会有任何帮助的。相反,这种感性还会直接影响你的判断,以至于做出决定时会有一步错,步步错的情况出现。
    而我为什么自下山之后要多次与人交手?不论是初见时候的笑歌还是之后遇到的等等等等身怀绝技之人。不是因为我手痒或者说我想挑事。只是为了在紧急关头,培养自己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临危不惧的意识罢了。
    所以我才得以浪迹江湖这么长时间里,苟活得一条命出来。
    一直躲,最后只会输。一直向前杀,向前干!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无数次的实践,已检验出这句话的真知。
    所以束手待毙一说岂能在我脑中出现?!在我脚脖子被那男子抓住一瞬间,被往下扯的时候。我立刻就用另一只脚攀上了他的手腕。
    此时虽是他困住了我,但同样亦是我困住了他!
    我持伞的手,腕部在天上左边一甩而后又全力向右一扭。伞面于空中受到强烈相反之力,发出刺耳的一声,接着如麻花一般被绞碎撕裂。狰狞的伞骨就这样铮然暴露了出来。接着弯腰将身体在空中画出了个半月的弧形,似河岸边之杨柳,完全倒垂了下来。合伞出手,爆刺向身下那男子的天灵盖之上!
    伞骨虽然刚性十足,但利性相对于剑来说还是略有不足。但是我就不信这男子头骨是个王八壳子,穿不透!
    一口呼吸屏住,将身体各处肌肉绷紧。确定他紧攥的拳头已在这场交锋之中不可能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后。那么现在他的手段,显然是不够看的了。
    不过眼中男子见我对招,左拳却忽然松垮下来,眼中瞳孔紧缩。面色一瞬间变成灰黑,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道,“银光落月?!”
    他表情有多惊讶,我心里就有多舒坦。笑容在脸上如花般绽放,“你倒是生得一副好眼力!”
    男子见我承认,面上莫名露出玩味的笑容。在我看来,是那种由心底散发出的笑意,但是在这个场景之下,却显得有些诡异。所以我的神经又是拉紧了起来,莫不是这男子还有什么后手要施展?!
    下一刻这男子就给出了答案。刚才他以手箍住我的脚脖,防止我在他另一拳来临之际脱逃。而我反用两脚钩住他的手腕,也是为了防止他在我这一招‘银光落月’下挣脱。
    但没想到脚上本还如紧箍铁石的感觉,却忽然像踩上了一条滑不拉叽的鲇鱼。接着脚腕之间一松,男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抽手而去,跳身立于我数米开外。
    而且自我落地后,他也没有任何借机突袭的意思,反而站定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东西,但看他将衣袍又披回身上,系上了颈带。看样子是不会再出手了。
    这时笑歌的声音自后面传了过来,带着些许惊讶又有一丝不确定,“阁下可是施展的柔骨术?”
    对面男子却没有理会笑歌,对着我伸出大拇指笑道,“怪不得你小子敢开口骂人,原来是世兄之家的后裔。哈哈,我可是没兄弟你这个胆量!实在佩服,佩服!”
    这男子在说什么东西?
    看到我皱起的眉头,男子恍然大悟起来,一拍脑袋道,“忘了介绍,在下飞羽。你...”男子说着突然一愣,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话,面色一变,连忙打了个哈哈,“兄弟今日就当无见过我,我先走了,改日再聚!”
    他转身兔起鹄落,之后还不等我们问话,便如那鸬鹚捕鱼之时于水面一点,飘身数十丈之外。又回头向我摆出了一个知己莫如彼的笑容。后猛一吸气,纵身一起便飞跃到了如那城墙平齐而高的公孙典雕像之上!
    接着空中一声鹰啸,只能那看到云间一丝薄薄的黑影如箭矢一般,刹那间便消失在雨幕之中了。
    而留下的,就是我与笑歌两目瞪口呆的家伙,傻傻立于雕像之下了。
    我扭头看了笑歌一眼,艰难咽了一口吐沫,“你看到了吗?”
    笑歌面上肌肉抽搐,傻子般痴痴地回道,“怕是我们都眼花了!”
    啪一声,我照自己脸上给了一巴掌,“我竟以为自己出了幻觉。走!过去看看。”
    “好!”
    笑歌本要带我来这个笔直站立的雕像下看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一刻我两都没空理会了。
    匆匆忙奔到了刚才那自称飞羽的家伙扶摇而上的公孙典雕像之下。
    之前老远在城墙上一观,就知这雕像的不凡。但是只有立于他脚下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不一样的震撼。
    公孙典脚下一双普通的铁履,脱下来说能当一条大船也不为过。鞋上还绣有波浪般的纹路。这不,甚至连河也省去了。
    这直耸入云的雕像自底下向上看,只得看到公孙典背后的一双手。而从大概肩部向上,基本都在云雾之中,看不真切了。
    那照这么推算,那男子只是脚下一点,便可纵身百米之高?
    “你与我开玩笑的吧。”我是怎么都不敢相信刚才眼看到的事实,又猜测道“难不成那人是鸟变的?”
    笑歌却喟然嗟叹道,“老早你还记得我们谈起轻功这件事。那时候我还未触及真气之境,三脚上房已觉得很是不错。再后来入真气之境,立感与自然合二为一,彼时体内力量充沛有余,奔跑之时更觉如猛兽出笼般欢畅。但昨日我上墙时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就算借助真气之力,也不过攀得二三十丈,而后还得好生休息半许,方得恢复。我以为那是天地之间动其自然规律,压我们这些逆天而为之人的好手段。但今日所见这男子,我敢打百分百的保票,他刚才绝无动用任何真气之力,竟单以肉身之力对抗这自然规律以至如斯。此等轻功高人!我生平所见,也绝无第二之人!”
    我叹了一口气,笑歌好歹也是那药神谷大佬的传承之人,自小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连他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得不承认刚才这男子的轻功水平绝属平步天下的。只叹我竟然还如蜉蝣撼树一般,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妄想与人动手。
    现在反过来是不是应该感谢人家饶我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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