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尤儿还想继续听下去,但是时间以及差不多了,阳光已从远方升了起来。她随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也知道到了离别的时候,不由地表现出来失落的模样。她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没有等到我将离别的话说出口,先一步拍了下我的肩膀,俏皮道,“有缘再见啦!”
    我勉强一笑,大家都知道是差不多永别的事,却如此轻描淡写,想来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有缘再见。”我也如此回道。
    华尤儿没有着急离开,后退了半步,伸开来双手,似要给我一个拥抱。
    我很压讶异,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江湖上,如此亲昵的动作,实属不应该。但还没轮到我做决定,她忽然伸手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扑在了我的怀中。
    我双手落在空中,无处安放,仿佛怀中的人儿是精致的瓷娃娃一般,丝毫不容许我触碰。但最后我还是轻轻抱了她下。
    华尤儿似乎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她双手突然用力,一把将我箍住。接着我左肩就传来一阵疼痛,这姑娘竟然张口直接咬在我的肩膀上。
    她咬的很用力,仿佛将自己的一切爱恋都寄在这一口之下。但这点疼痛对于我来说甚至都不能让我皱下眉毛,我就那么站着,任凭她在我肩膀上留下了一拍牙印。
    好久,她终于松开了口,也放开了手,最后一句道别也没有,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之中。
    许多年后的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我到底喜欢她与否。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却无法回答。但是这个人的身影,时不时会出现在我心头,想忘她也忘不了,我曾有冲动的念头想去找她,但是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犹豫了,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天她离开之后,我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最后还是武大佬满头大汗找到了我。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不在客栈里待着,在这里发生愣啊!那边漕运的队伍都快走了,您还搁着看风景呢!”
    看到武大佬,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对他的指责,话也没说出来。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一拍大腿,拉着我直接跑了起来,一来到我身边,他便两眼瞪了起来,“你这肩膀怎么出血了?!你跟人交手了?!”见我还未回话,武大佬也不多问了,“算了!没死就好!”
    拉着我狂奔了许久,远远地就看到一辆辆马车排着若一条长龙,在城门口集结。到近了,看清楚了那马车上驮着的一顶顶大黑箱子,还有上面黄漆写着的大大皇字。
    武大佬注意力没在这边,视线一直在一辆辆马车间移动。半天也没找到他要找到的家伙,武大佬也着急了,伸手拦住了车边一正在装卸的老头,“易大人在哪?!”
    “武大佬!!!”
    就在武大佬问话的时候,一霹雳惊雷音传来,迎面而来一脸暴躁的腰间挂刀的黑甲将士。我看到这人一瞬间,思绪就从华尤儿那里挣脱了出来,一直追溯到当初我也笑歌第一次遇到的破庙之中。这一身熟悉的黑甲,正是当初追杀平阳王妃的那些人的穿着!
    察觉到我的目光,这黑甲将士嗯了一声,一头转了过来,冷冷地上下将我扫了一遍,头也不转对着武大佬道,“这就是你让我带着去皇城的人?!”
    武大佬松开我来,两手一拱,谄笑着道,“麻烦易大人了。”
    这易大人黑着脸,“你知道钥匙这个人有什么问题的后果吧?”
    “知道知道!这我还敢骗大人您不成?等下次您再来了,通知小人一声,我给您接风洗尘!”
    “行了!”这易大人伸手打断了武大佬的奉承,“别这么着急,这事成不成,还得问过叶大人再说!”
    “哎!是是是!”武大佬连忙跟上道,“都知道易大人您深得叶大人亲信,若由您来交涉,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这易大人冷哼一声,“若真要这样就好了。行了,跟着走吧!”
    武大佬嘿嘿一笑,伸手朝着马车尽头一送,这易大人前面就动了起来。
    不过待这易大人刚扭头,武大佬就给我做了一个鬼脸,冲着易大人后背倒了个大拇指,同时用手挡住凑我耳边道,“这王八蛋是我见过最贪的家伙!”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路上走着的时候,武大佬又从怀中抽出一个盒子,这盒子我认识,就是藏着移花接木的那个小盒子。
    “上面已经有东西了。“
    我看也没看,直接放入了怀中,道,“给自己拓了一份?”
    武大佬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现在这天下,就你我两个人知道这东西了。”
    话中意思很是明白,所以我也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我不会把这事情说出去的。武大佬这才放心了下来。
    这一趟马队人是真不短,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尽头。
    那易大人回头道,“一会见到叶大人客气点,我早早跟他说好了,你们来的这么迟,我估计他这会肯定不高兴。一会你们两个光点头就行,千万别多话。明白吗!”
    “明白!明白!”武大佬连忙道,同时又用手肘推了下我,我这才点了点头。
    这易大人看到我这样,嘿嘿一笑,“你带着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也不管我二人何反应,他便扭头去了。武大佬看着我道,“兄弟一会你千万别给我难做啊,这些当官的心态,谁也不知道,最好还是把姿态放低点,不然这一路走着都有你好受的。”
    不一会,那易大人就回来了,黑着脸也看不出来什么,“来吧。”
    我二人亦步亦趋跟着他,来到整个漕运队伍的头,一身披红甲的马,与其上一身青衣的背影,还有挂在腰上的剑,我就知道这漕运节度使不简单,最起码也是一个剑客。若是平常的将军之类,肯定会将剑鞘挂在马上,而不是自己的腰间。很显然,人与剑是一块的,马要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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