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她下意识地接话,又迅速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她在看他吗。
    【总感觉他在问我他锁骨好不好看……这家伙怎么老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不行!我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他看透】
    姜梨不说话了。
    从今天起,她要在他面前当锯嘴的葫芦,要戴上最面无表情的面具。
    她说到做到,看都不看他一眼,努力绷着表情,一直保持到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拿起包就走下车,转头一看,祁容敛居然也下车了。
    想到他说他在这边也有房子,姜梨没多想,只当他今天开始打算在这边住。
    这小区有不同的房型,她在的那一栋专门面向独居人士,都是些精巧的房型,三梯两户。
    像祁容敛这样的,肯定住的是隔壁栋,那边是一层一户,一户足足有五部电梯,特别豪华的大平层。
    她假装看不见他,往自己的楼栋走去,扭头一看,他还在。
    忍住说话的欲望,姜梨闷声不吭地进了电梯,刷卡输入楼层密码。
    在输密码时,她透过那镜子,看到他正身形挺拔地站着,骨感白皙的手随性系着衬衫的扣子,那本来微敞的领口又变成了一丝不茍的样子。
    摁完密码,她说:“你跟着我上楼也没用,我才不会让你进我家门。”
    祁容敛没应,反问道:“你住第几层?”
    “三十七。”
    “真巧。”他语气平静,“我也住三十七层。”
    电梯到了。
    姜梨目送着他进了他的入户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通到底是哪儿不对。
    打开自己房门,看到那些堆栈在地上的行李,她也没空想那么多,埋头收拾东西。
    随后的几天过得很规律。
    她晚上下班时间大多都很晚,事情太多,一坐起来就忘了时间,最晚的一次到了十二点多,祁容敛居然都很有耐心地等着,半句怨言都没说。
    终于有天,姜梨七点的时候就结束了工作。
    她决定休息一下,要讲究劳逸结合,忙碌了一段时间后得有短暂的放松。
    这天,她和以往一样打开自己的入户门,本以为感应灯会自动亮起,谁知她都把门关上了,屋里还一片黑暗。
    姜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借着闪光灯的光线摸索到了开关处,按下开灯键,屋内还是一片黑暗。
    “停电了?”
    她自言自语地道,摸索到了屋内其他地方,尝试去开那边的灯,还是没有亮起,其他会常亮的电器也都是关机状态,很明显,就是停电了。
    姜梨立刻打电话给物业,物业说他们会派人来检查电线。
    她对这房子不太熟悉,也没找到备用电源之类的,屋内仍旧一片黑暗,不知道物业那边需要多久才能修好。
    迫不得已,只能跑到阳台坐会,这里有外头自然的光线,还能勉强看清四周,她胆子大,并不是很怕黑。
    过了几分钟,物业又打电话过来,说不知道到底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电力公司的人正在一处一处地排查,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询问姜梨是否需要……
    物业后半截说的话,姜梨没听见——
    她的手机电量不足,彻底关机了。
    无论怎么按,屏幕都只显示一个电量不足的电池图标。
    今天下午忙着工作,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她平时都习惯到家后再充电,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不仅她的房子没电,手机也跟着没了,也许她晚点也要跟着没电了。
    想到就住在自己旁边的某个人,姜梨沉思几秒,决定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如果他也跟自己也一样停电了,她就让他催物业,如果他那边还有电,那她就去他那给手机充电。
    果然还是需要和邻居打好关系,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邻居比较能帮上忙。
    她摸黑走出去,楼道里的灯是亮着的,估计和她房间的不是一个电路。
    走过属于公摊面积的走廊,姜梨摁响他的门铃。
    等了一会,没见人来,于是又单击,门终于被打开了。
    她抬眼一看,门内是温暖的光,他就只穿着身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水珠从顺着发梢滚落到冷白的脖颈上,游弋至锁骨,又经胸膛,最终没入到瞧不见的浴袍间。
    身上还带着些从浴室出来的水汽,总让姜梨想到一些不太合事宜的画面。
    他像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温声问她道:“小梨,怎么了?”
    姜梨迅速地抛开这些想法,说起正事。
    “我家停电了,打电话给物业的时候手机也没电了,我本来想问问你这里停电了没,现在看来是没有停了。”
    祁容敛将门完全推开,侧身给她让了位置,“进来吧。”
    和他的关系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姜梨没有怎么犹豫便走进去,他这里的户型和她那边是一样的。
    “怎么没看见帕克?”她问道。
    “它在东郡那边,那里有草坪,方便它运动,还有宠托师照顾,比这里要更加适合它。”
    这边有安装无线充电的装置,姜梨把手机平放到上面,再按下开机键,手机屏幕重新亮起。
    她坐在客厅里打量几眼,这里的布置和她那边几乎一模一样,要说区别的话,就是她那边有几个角落放了一些风水摆件。
    “要喝点什么吗。”祁容敛问着她,迈步走向吧台。
    手机在充电,不好玩手机,帕克也不在,姜梨正好闲得无聊,被他这么一问,也跟着他到吧台边,问这里都有什么喝的。
    他打开吧台后的柜子,这是个恒温恒湿柜,里面放着各种酒,姜梨懂一些,她在这里面看见了很少见的苦艾酒,眼神简直就要黏在那上面。
    【我还没喝过苦艾酒诶,好想喝,好想试试!】
    祁容敛伸手将那瓶绿色的酒拿了下来,他没打开,问她道:“想喝?”
    眼神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听到他这么问,她当即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七十五度。”他指着瓶身上的度数,“你酒量不行,明天还要工作,会头痛。”
    苦艾酒是出了名的烈酒,度数至少四十五度起,按姜梨的酒量,一口就能醉。
    姜梨不是酒鬼,也没很爱喝酒,就是贪个新奇,什么都想试一下味道,十足的好奇猫心态。
    即使他这么说,她也还是有些跃跃欲试。
    “我就抿一点点,尝个味道。”她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试图让她口中的一点点更加有说服力,清丽的眼看着他,盛满了乞求。
    很像她爱发的那张表情包。
    那张表情包叫什么来着,无辜小猫?
    他动摇了很短的一瞬,想真像她说的那般,倒上浅浅的一层杯底,看着她餍足地吞入酒液,再温热的指腹擦去她唇角的水光,低头咬住她的唇,尝一抹烈酒,让她乌润的眸覆上漂亮的水光。
    似乎,做情人也挺好的。
    能光明正大地吻她。
    他克制移开眼,不再看她那单纯得过分的双眸,语气也稍淡了些。
    “如今知道苦艾酒的人不多,是因为它曾经是管制的禁酒之一,有研究员认为它里面的侧柏酮拥有致幻的毒性,传闻有画家因为喝下它产生幻觉,割下了自己的耳朵。”
    【什么!这么可怕!】
    姜梨可不想干割下自己耳朵的事情,她当机立断道:“你赶紧放回去吧,我不喝了。”
    他将手里那瓶绿色精灵一样的酒放回了架子上,拿下一瓶低度数气泡酒,用起子打开金属瓶盖,往装满冰块的冰杯里倒酒,递给她。
    姜梨接过来,小小地喝一口,暗叹可惜他不懂得调酒,真是浪费了个这么大的酒柜。
    在她喝的时候,他云淡风轻地继续说。
    “十多年前,禁酒令已经解除了,侧柏酮的毒性是大剂量服用才会出现的,至于画家割耳的事情,也就只是个无从考证的传闻。”
    姜梨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这狗男人戏弄了。
    他居然敢危言耸听。
    【扣分!居然敢用割耳朵来吓我,我要把你之前积累的分都扣光!】
    姜梨气不过,踮脚把那瓶酒又拿下来,想用起子打开,被他用轻飘飘地用手指摁住手腕。
    男人俯下身,说话时的气息绕着她的耳,酥酥麻麻的,偏生语气又淡得不带任何风月色彩,“小梨,你想清楚了,虽然它本身不致幻,但这么高的度数,也足以出现同样的效果了。”
    他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就搭在她脉搏跳动的手腕处,她能感觉到自己略微加快的脉搏,贴着他的皮肤一跳一跳。
    她慢吞吞地停住,把起子放下,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重新拿起玻璃杯喝着气泡酒。
    姜梨开始胡言乱语地说起点别的,转移自己一不小心就变烫了的思绪,“你这里怎么还有低度果味气泡酒的。”
    【这些男人,不都觉得果味气泡酒不够滋味嘛,他居然这里放了十几瓶,各种口味都有】
    “有人想喝酒,又酒量不行,我当然要备着。”
    姜梨想到司机邱叔之前说的,像只是很不在意一样地问:“谁?你外甥女吗。”
    她记得邱叔说过,他有个关系尚可的外甥女。
    “不。”他晃着杯子,敛眸慢声道,“是你。”
    姜梨觉得不行。
    再这样下去,她现在就想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急匆匆地喝完了杯子里最后那点酒,她说道:“我去看看我那来电了没。”
    坏消息,她那里居然还没有来电。
    姜梨遗憾地回到通着电的明亮房间,祁容敛已经换上了睡袍,他那睡袍比浴袍还要低领,一不小心地就瞧见了他线条分明的胸肌。
    【这几天的祁容敛为什么变得诱人了这么多,好想啃一口,这也太锻炼我的控制力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拿个木鱼来敲,再放一首大悲咒清心。
    没办法在现实里这么做,但她可以在脑海里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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