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

    青蝉吃惊地看着她,谢眠风更加吃惊,又不好额外表现出来,只得道:“俗话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一同赶路,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

    端木听了莞尔一笑,谢眠风看到她的笑颜,不由自主地抽了口冷气。

    姜无忧对几人间的风云暗涌视而不见。

    五人一道赶路,姜无忧自然还是骑马,剩下的四人分成了三拨,宸娘在前,端木青蝉居中,谢眠风殿后。青蝉不解端木怎么突然就换了态度,端木叹息道:“之前是我没有想通……我们两个半鱼,在懂行人的眼里是千金不换的稀罕宝贝,你想啊,光‘不老药’三个字就能引来多少世人的前仆后继?可惜你我手无缚鸡之力,要想安生立命,免不得还要多依仗像谢大侠这样的不凡之人。”

    端木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被谢眠风听清。她说着还特地看了谢眠风一眼:“谢大侠的身手自然是不必多说,最难得是为人还风趣,有什么比与这样的人做伴更妥帖的呢?”

    ——谢眠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青蝉张了张嘴,不知要说点什么才合时宜。前方的宸娘也听见了,满心不赞同,可到底没有发表意见。

    短距离走走倒也还好,可是青蝉跛着腿,时间一长就有些支撑不住。四处张望着想找找有没有能助力的树枝、棍子,寻了几圈都没见着,便有些失望。谢眠风嘴里叼着草,双手负于背后,看前方的青蝉,黑溜溜的后脑勺一会儿朝东望,一会儿朝西望,她好笑地搔了搔额头,决定好人做到底。

    脚尖轻点着上了大树,抽刀劈下一根不长不短的枝桠,落了地,她边走边折枝桠上的树叶与分叉,等把它捋成了光滑的棍子,她追上青蝉,故意用棍子敲地:“喏,这个你要不要?”

    支棍青蝉当然是要的,可她完全不想领谢眠风的情——不看看这都是谁害的?脚伤因她而起,半路从马车上下来步行也是拜她所赐,这会儿装什么好人?

    搀着青蝉的端木却道:“青蝉,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谢大侠也是一番好意啊。”

    青蝉没好气道:“我谢谢她的好意。”

    端木替她接过棍子,对谢眠风道:“青蝉只是一时没想开,谢大侠你别往心里去。”

    谢眠风笑道:“不往心里去——要不这样,既然青蝉走不动了,就让她骑马吧。”

    端木、青蝉:“……”

    谢眠风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立即朝着前方大喊道:“姜无忧!姜大人!青蝉走不动啦,你让她坐你的马吧!”

    宸娘:“……”

    谢眠风朝着姜无忧又是招手又是蹦脚的:“她腿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快点来啊!”

    “你胡说什么!谁要坐她的马了!”青蝉气的脸都红了,抢了棍子就去敲谢眠风:“你给我闭嘴!”

    谢眠风背后挨了敲,还要嬉皮笑脸:“我哪里胡说了,你是走不动了,骑马多省事啊!”

    青蝉:“你还要讲!”

    姜无忧听到后面吵闹,调头过来。谢眠风笑的花枝乱颤:“哎哟,来了来了!”

    青蝉真想撕了她那张烂嘴!谢眠风一溜小跑到姜无忧跟前,添油加醋道:“你快瞧瞧!青蝉可吃了大苦头了,腿上的伤又没好利索,硬挨着走了这么多的路,再这么下去腿都要废掉了!”

    姜无忧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瞥向青蝉。她的眼眸向来很黑,又是惯了的没有表情,这一望,叫人完全猜不出她的想法。

    谢眠风努嘴,自作主张道:“青蝉,你还不快上马?她等着你呢!”

    青蝉着恼谢眠风的口无遮拦,可一对上姜无忧的目光,她头脑里顿时片片空白——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不停问自己,为什么心跳这么快?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马儿往青蝉的方向前进了几步,姜无忧伸出了手……

    她要做什么?要拉自己上马了吗?青蝉跟被热水泼了似的,猛地往后退出三大步:“……她瞎讲的,我腿才不疼!”

    姜无忧拍完马鬃,将青蝉从头看到脚,末了,不发一言地走了。

    ……原来只是安抚马儿,青蝉简直要哭出来了。

    “诶诶诶”,谢眠风在后面吃了一嘴灰,犹不死心:“你就不担心青蝉的腿会废掉吗!?”

    ——换来青蝉劈头盖脸一顿好捶!

    谢眠风对姜无忧的见死不救十分不满,对青蝉的恩将仇报更加忿然,端木被她这一闹也有点装不下去,又不好直接对她发作,不然之前那些违心的话就白说了,只好念叨姜无忧的不是:“什么态度!好像谁多稀罕坐她的马似的!”

    青蝉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惶恐,自己刚才究竟怎么了?

    ☆、【第二十九章  追杀】

    青蝉走了一天,到了休息的地方简直是连抬个手指都费劲。与端木两个回了房,一人一个木桶泡起澡来。

    本来伤口是不能碰水的,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青蝉趴在木桶边沿,一路上都没弄明白自己那种不对劲的情绪是因为什么。想不通就不想了,转眼去看闭目养神的端木,问她:“你今天为什么要提起不老药?”

    端木:“人都是有贪念的。”

    青蝉:“你想勾起谢眠风的贪念?”

    端木睁开眼:“全看她上不上钩了。”

    青蝉有些怅然,想起一些在海上的旧事。端木曾经捕到一头个儿很大的鱼,那时候是深冬,鱼难找,更何况是这样大的一尾鱼。她和细砂都馋极了,催着端木收拾了就去炖来吃,可是端木拎着鱼去料理,不过须臾又出来了。

    “鱼在流泪,我下不了手,还是放生了吧?”

    那是潜水游到很深好不容易才捉到的,端木上来的时候冻得浑身都在抖。可就因为看到了鱼的眼泪,她就把她放生了。

    不是不良善,是这个世道把人心变得坚硬,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楼外起了不知名的骚动,端木无意再洗,便出了木桶:“我去看看。”

    她开门出去,站在走道上,喧哗声更甚。从这里看不出名堂,她往楼梯口走,想下楼去看个究竟。这间客栈是双楼梯的格局,端木朝离自己近的那个楼梯口走,然而还没走到,楼下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那些喧哗骤然消失,仿佛先前打开的袋子扎了口,所有东西都被收起来了。

    端木觉得不太对劲,敛神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往楼梯上来,谢眠风在前,一见到端木便高声道:“你们的仇人杀过来了!”

    端木一怔,果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们就在楼上!活擒了她们,上头重重有赏!”

    “得令!!”如山般有气势的附和!

    紧跟在谢眠风之后的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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