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列蒙着面的人,无声无息就出现在他们身后,切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青蝉转回头,小心翼翼地问阿芒:“有胜算吗?”

    “……不急,等一下我——”这一次阿芒的话依然没能说完,只见一个蒙面人飞身而起,拔剑往青蝉的方向直劈过来!

    青蝉睁圆了眼睛,她看着那个蒙面人越来越近,身旁的阿芒已经抽了剑,正要迎头去挡,千钧一发之际,青蝉猛然握住阿芒执剑的手,使出全力把他拉离了原先站着的位置。

    “唔——”有闷哼从后方传来,阿芒与青蝉双双回头,蒙面人的剑已经劈入偷袭的黑衣人身体,那个黑衣人转瞬间便化为灰烬,消失无踪。

    蒙面人回头看了青蝉一眼,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往黑衣人中冲去。阿芒收起吃惊的表情,拉着青蝉:“快跑。”

    ……

    一直到离开白鹤城很远很远一段距离之后,阿芒才松开青蝉的手,还顺势推了她一下。青蝉已经精疲力竭,他这一推,她立刻就摔倒在地。

    “你以为你是谁?刚才那样的情况为什么要把我拉开?好在对方的目标不是我们,否则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青蝉默默从地上站起来,没有说话。

    “还是……”阿芒怀疑地扳住她的肩,“你知道对方是谁?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青蝉拍开阿芒的手,语气中有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情绪:“姬莲生。”

    阿芒:“什么?”

    青蝉:“那个蒙面人手里的是龙吟剑,他是姬莲生的人。”

    青蝉往前走去,阿芒追上她:“为什么知道是姬莲生的人就不躲?你那么确定她不会伤害你?”

    阿芒眼中的光芒或许可以称之为关心,青蝉无言以对。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惊险的一幕,她会那么相信姬莲生,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

    ☆、【第七十四章  女公子】

    “我们选择与凡人毗邻而居,又因为半鱼的容貌在成年之后就不会改变,是以我们每隔十年便要迁居一次。”阿芒揪了棵草塞进嘴巴里嚼,眼角斜着青蝉,“半鱼也分很多支系的,我们这一支不久前在离丹亭不远的城郊买了茶场,又在镇上置了铺面,种茶、制茶、卖茶,这就是未来十年的生活了。”

    青蝉:“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杀狐狸精,以为能在丹亭过安生日子?”

    “我要说的有二”,阿芒跳到青蝉正前,来回在她与自己身上比划:“一,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明白?二,至于大张旗鼓嘛,有人说不管闹成什么样,反正她会收拾残局。”

    青蝉质疑:“谁?这么大能耐?”

    阿芒耸肩:“就有这么大能耐。”

    阿芒在这里卖了个关子,青蝉便回到他所说的第一条:“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把我划归为你们的阵营?”

    阿芒眯起眼,笑得颇有深意:“听说在死亡沙漠之役中,是你拔出了流光之刺?”

    青蝉闻言,戒备地倒退三步:“你怎么知道?”

    死亡沙漠里发生的事,姬莲生并没有对外宣扬,所以所知者寥寥,可这个阿芒居然知道了?他做这一切,难道就是因为她误打误撞召唤出了曾经的半鱼族王?

    “属于半鱼的时代早已陨落,而在如今的半鱼族中,不乏一些想要重新建立秩序的激进者,对那些人而言,你的价值无可估量啊。”阿芒摸着下巴打量青蝉,目光略邪恶:“一旦让他们得到你,他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发挥你的作用,可是怎么办呢,就他们目前的状况来看,与白鹤城对峙无异于以卵击石。唤醒昔日的半鱼族王?别讲笑了,族王岂会受他们差遣?所以喽,把你纳入我们这一支的羽翼,也是变相地在保护那些没脑子的半鱼。——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够保护你。”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青蝉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突破口!

    看青蝉憋着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阿芒吐了草:“对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毓含珍做不到的事,你却能做到?”

    他竟连毓含珍都知道!青蝉简直毛骨悚然:“究竟是谁告诉的你这些?”

    阿芒:“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把你归为我们的阵营?我正在给你揭露谜底——因为你本来就是我们这一支的啊。在死亡沙漠里你唤醒的并不是流光之刺,而是圣兽麒麟!”

    青蝉满目茫然。

    阿芒:“你之所以能拔起流光之刺,并不是说你有多大能耐。你既不是纯血,又与族王没有渊源,凭你怎么可能唤醒流光之刺?原因只有一个,机缘巧合下圣兽觉醒了,是圣兽唤醒了族王!亘古以来,我们这一族的使命便是以血伺奉圣兽。”

    青蝉:“……你在说什么?”

    阿芒:“……圣兽闻到我们的血腥味会比较兴奋的意思……”

    青蝉张口结舌:“……为何当时我看到族王的容貌,与我的一模一样?”

    阿芒:“族王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大约是圣兽比较喜爱你?族王变作你的样子也不稀奇。”

    “不、不稀奇吗?”青蝉自言自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走着走着,又回头问阿芒:“如你所言,我们这一支都能唤醒圣兽?用血?”

    阿芒:“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吗?”

    青蝉:“嗯?”

    阿芒清了清嗓子:“我们这一支不是谁都有资格以血伺奉圣兽,所以当然不是谁都能唤醒圣兽,只有嫡系才有那个可能——我就是嫡系血脉之一。”

    青蝉疑惑地看着阿芒,阿芒紧张地喘了口气,忽然上前将青蝉紧紧揽入怀里:“小蝉儿,我等你唤我一声阿哥,等了好多好多年。”

    日已傍晚。

    阿芒终于将青蝉带到了茶场,一直硬撑着的细砂在见到青蝉平安到达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青蝉帮忙把细砂安置着休息了,才随阿芒去见他们的领头人。

    “头领收留毓含珍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会恩将仇报。她竟为了一己私利,将我们全部出卖!半鱼的秘密被曝光,世人为了长生不老疯狂地捉拿我们。小蝉儿,她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若不是她,我们的爹娘不会遇害,若不是她,你我不会分别十六年之久!”

    在来时的路上,阿芒的这番话一直在青蝉脑海中晃动。

    如今的头领是阿芒的叔父,长得十分严肃,见到青蝉也不多言,只是点一点头:“已这样大了。我正要去后山看茶,你也一道来吧。”

    青蝉还不能切实体会到何谓血亲——对她而言,船上的宸娘、端木与细砂才是至亲,毕竟与世隔绝地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而阿芒?陌生的阿芒突然蹿出来说是她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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