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直至姜无忧掌起灯,她才知外头天色已晚。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流露】

    离开书房,青蝉见外间已有一桌丰盛的席面。姜无忧悄无声息地就做好了安排,青蝉感激之余,摸着肚子欢快道:“原本还不饿,看到这些好吃的,突然饿极了。”

    青蝉对于与姜无忧同桌而食已是轻车熟路。待姜无忧坐下,她便眼明手快地替她布菜。姜无忧抬头看看她,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用起来。

    一时饭毕,青蝉收拾起碗筷,又殷勤地为姜无忧沏茶,做完这些才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先回主殿,明日再来喔?”

    姜无忧在喝茶,眉目不动:“无须如此麻烦。”

    青蝉不解。

    姜无忧慢吞吞喝了几口茶:“你自住下,待经书抄完再走不迟。”

    青蝉心无旁念,略一思索,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今日一过便只剩两日。我速度慢,若不抓紧誊写,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的。……我这就去抄经书。”

    青蝉说着又跑回书房誊写《静心抄》。

    青蝉心随意动,埋头就写,直写得天昏地暗。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听烛火哔剥一声。青蝉抬眸,烛泪蜿蜒而下,已在烛台底盘堆积起来。

    坐落在白鹤城的清冷竹屋,点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间灯烛。青蝉伸手过去,火苗微曳,指尖传来热感——姜无忧也会贪图这丝人世温暖?

    这一打岔,青蝉才察觉眼睛干涩,肩颈泛酸。她低头看看方才所习之字,挫败地叹了声。搁下笔,闭着眼睛转动脑袋……姜无忧呢?姜无忧始终未入书房,竹屋内一点动静也无,她是出去了?

    仿佛有感应,青蝉一扭头就望见窗外的溪流边,姜无忧白衣高洁,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萤火忽上忽下,姜无忧不知这么站了多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兀自盯着水流发呆。

    “姜无忧。”青蝉行至窗边,扒着窗棂探身唤她,“你在做何?”

    姜无忧闻声,走过来,站在窗下,问青蝉:“如何了?”

    青蝉明白她是问《静心抄》誊写的如何了,不好意思地答道:“虽抄了一些,但根基毕竟是浅,那字比你之前教我那会儿,……差了不知多少。”

    姜无忧又问:“累么?”

    窗下地势低矮,二人此时一个屋内一个屋外,青蝉已是比姜无忧高出一头。她见姜无忧微仰着头,月色下翩然而立,散落的长发被微风吹起,如画中谪仙,神秘莫测的同时,令人万分沉迷。

    “累啊……”青蝉捞住一缕她随风飘来的发丝,本是玩笑:“但看姬莲生往后如何谢我。”

    姜无忧从她手中将那发丝拨回,道:“累了便休息吧。”

    说着转身就走了。

    青蝉:“……”

    青蝉失落地看着她背影,姜无忧怎么了?怎么一下待她如此冷淡?

    一忽儿,书房外响起脚步声,青蝉回头去看,却是姜无忧走了进来。屋内只点了一盏蜡烛,姜无忧由远及近,那面容也从模糊至清晰。

    青蝉看着她,姜无忧径直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走吧。”

    青蝉:??

    姜无忧将青蝉牵入卧房,随意一挥手,门便阖上了。

    一室静寂,青蝉站在屋中央,这才意识到自己留在这里过夜,是要与姜无忧同榻而眠!?

    这么一想,脸“唰”地烧红,青蝉别扭地呆立着,不愿再往前。

    姜无忧已经躺下,见青蝉原地不动,支起手肘侧卧了:“不是累了吗?怎的不过来?”

    姜无忧天生清冷,毫无媚态,然而青蝉一见之下,心头突突直跳,支吾着:“我……我想我字写的慢,还是……还是再去写一会吧……”

    她说着要去写字,然而脚却生了根,不往前也不离开,头越埋越低,声音也是越说越小。

    姜无忧好笑,道:“过来。”

    青蝉没动。姜无忧看了她一会儿,沉默着往里让了让,然后整个人也转过去,背对向青蝉。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这是破天荒的主动邀请,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就这么回绝的话未免太不识抬举。青蝉为难地揪了揪手指,走到桌边将烛火吹熄了,之后悉悉索索的,一点儿一点儿磨蹭过去,在床榻外沿躺下。

    “昨日收到阿芒书信,里面提及丹亭凶案,他请我务必转达你,那凶犯已被他移交官府,不需再担心此人出来作恶害人。”

    寂静的室内响起姜无忧平缓无波的声音。

    阿芒当初说会保护她,他当真说到做到,不可否认他是个好兄长。

    青蝉目光没个着落,茫茫然地看着虚空一点,回说:“端木已告知过我。”

    “嗯”,姜无忧轻道,“睡吧。”

    青蝉:“好。”

    黑暗中青蝉睁大双眼,听着辰光一寸一寸溜走。

    有溪流声,汩汩的不知要流去何方。

    姜无忧说休息,便真的休息了,始终背朝青蝉,呼吸平缓而轻柔。

    略微一点酸涩,在心尖上破了土,抽出芽。两人同榻,闲话家常般说起兄长的事,好像已经是十分亲密了。只是想到姜无忧避而不提的未来与方才莫名的冷淡,这份亲密又能维持多久呢?

    姜无忧曾说不可质疑她。并非是要质疑她,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什么都不会,连字都写不好,这样的自己与姜无忧并肩而立,凭什么?

    青蝉想不下去,抓住自己发丝,在指尖绕啊绕,绕啊绕……

    姜无忧转过身,舒臂揽住青蝉腰肢,略一用力便将她圈入自己怀中。

    青蝉:“……………………”

    “睡不着?”姜无忧蒙住青蝉双目,声音十分清醒,想来方才也并未睡着。

    青蝉不敢动,缓缓眨了眼睛,睫毛在姜无忧手心如羽翅扇过。

    姜无忧:“……在想什么?”

    青蝉低低道:“没什么……”

    不敢说,不能说。怕她厌烦,怕她厌倦。这份心意自来便是小心翼翼低到尘埃,万万不敢对她提任何要求。

    只是很快,姜无忧便察觉掌心有了湿气。她不假思索地将青蝉掰正过来,青蝉被她吓到,立刻解释:“真的什么也没有想。”

    姜无忧:“……”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姜无忧却看的一清二楚。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熬红,因为压抑着不肯哭出来,满脸尽是心痛之色。

    姜无忧大惊,不解道:“青蝉,做何这样?”

    青蝉知道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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