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自然是看到了自家爷穿龙袍的模样,心头格外震惊,他跟在爷身后的时间最长,也是最为了解爷心思的人,知晓爷是决意要在坐稳那个位子后才会穿着龙袍,可今日……?

    心头虽震惊,天面上的情绪却是控制地极好,没有丝毫的泄露,依旧一副平稳的模样。

    离开京都五天,天明显奔波地厉害,整个人的精神也是不如从前,一双眸子,透着些疲惫之意。

    杜微微本是坐着的,看到贺潇想要脱去身上的龙袍,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开始帮忙。

    贺潇的动作很是自然顺着杜微微而动,眉眼抬起瞥看了天一眼:“都处理好了?”

    天回府的时间并不长,且刚回府时,风尘仆仆,本是要直接来找爷的,却是在黄的提醒下,还是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来到了密室。

    听到了爷的问话,天的身形再一次压低:“都已处理妥当。”

    “已是将水沐清送到了外郊一处偏僻的庄子,那边有不少是我们在边疆时所救下的百姓,皆是对水沐清极为照顾。”

    一个转身,龙袍已是从贺潇的身上脱了下来,杜微微手拿着那龙袍,视线垂下,凝了凝,没有开口。

    贺潇的动作极为自然,从杜微微的手中接过龙袍,往那桌上重重一丢,反手又拉着杜微微坐下:“还有呢?”

    话头有一瞬的僵住,天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除夕夜,属下带水沐清离开的时候,易若……投身火海,以己之死,助水沐清的事更为真实。”

    说这话时,天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不少,虽说易若一开始就是被安排着跟着水沐清入了宫,跟他们天地玄黄并未有太长时间的接触,可说到底,她也是算得上是王爷手下极为重要的一员,她为了水沐清的活,选择了自己去死,天的心头,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的。

    天的话落下后的好一阵,整个密室里是一片安静。

    杜微微的视线落在天的身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口中却是干涩不已,不知要说些什么。

    她是女子,自然能感受到天说那话时的情绪。

    贺潇的眸子凝了许久的神,最后,终是深深一闭:“知道了。”

    声音里,说不上的情绪,无喜无悲,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天又一次停顿了片刻,垂着的眉头重重地皱了皱,手中动作尽力平稳着,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水沐清离开前,易若给了她一封信。水沐清不同意属下带回,属下便手抄了一份带回了府。”

    说着,天的脚步上前,将信送到了桌上。

    贺潇的身子没有动,不过视线压低落在了那信上。

    杜微微的余光微微动了动,还是伸出手,将那信拿了起来。

    齐清,亲启。

    信封上,齐清亲启四个字很是有力,一眼便知晓是男子所写。

    杜微微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齐清两个字上,口中低低地道了一句:“齐清……”

    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却又是有着莫名熟悉感的名字。

    水沐清原来的名字,叫齐清是吗?

    随着杜微微那一声低喃,贺潇的视线微微一个闪动,依旧没有说话。

    “芳鉴齐清,

    见字如面,面如吾卿。

    相识已逾三年,或喜或悲,或欣或泪,皆相伴而过。

    吾了晓于心,且分切笃然。

    知吾者,或非卿一人。了卿者,独吾一人也。

    卿见信此,吾已远观此世。万般切切之语,皆于信语而传。

    吾知卿心悦之人,然若而迎,如飞蛾扑火,自取其灭。

    望卿万万离汀元千百里,莫念莫回,莫思莫归。

    切记切记。

    顺颂冬馁。

    易若手肃。”

    杜微微的声音很是绵柔悠扬,缓缓将那信上的每一个字念出,便好似那日写信时的易若,所有的感情倾注其中,万般悲戚。

    ☆、第六百三十九章 手令

    声音里带着阵阵的悲凉之气,杜微微念完整封信,末了,重重地抿了抿唇,转过眼,看向了贺潇,笑意浅浅而起:“易若死得并不遗憾。”

    “她对水沐清的感情,早就是超过了这世间感情原本的界限。”

    “值得。”

    值得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杜微微的笑意越发翩然,伸出手,握住了贺潇的大掌。

    杜微微为女子,这封信字里行间的情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了她,她大概是做了这辈子最值得的事情了。

    贺潇的手一个翻过,一把握住了杜微微的手,深叹了一口气:“出去吧。”

    这句话,自然是对着天所说。

    “是。”天一个应声,已然是向外退去。

    向来,天就是一个极为沉稳的人,不论何种情绪,都收敛的极为妥当。

    身形刚从书房出去,地便匆忙迎了上来,大掌猛地一把拍在了天的肩头上,声音沉沉:“回来了。”

    天抬起眸,深看了一眼地,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唇边扯出一抹有些无奈的笑意:“是啊,回来了。”

    “先去洗一洗吧,这一路,辛苦了。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咱们。”

    地的心性明显比过去要沉稳了许多,并未询问天他这几天的情况,不过是格外关切地让他收拾收拾自己。

    心头一阵暖意,天扬起手肘,浅力撞了撞地的肩头,什么话都没说,不过重重应了一声:“好。”

    整整一日,杜微微皆是窝在了密室中,翻看着贺潇密室中的每一样东西,也是在这次的翻看中,知晓了许多这之前,她从来都不知晓的事情。

    原来,在自己认识贺潇前,他就已是有了争夺这天下的打算,这种状态,已然是有了整整五年。

    五年……

    杜微微的心头一个沉甸甸,看着一本贺潇五年前所写的论兵册,眉头微微蹙着,一个转眸,看向了坐在书桌前埋着头写着什么的贺潇,一声叹息,将手中的论兵册放了回去。

    “怎么了?”

    贺潇眼丝毫未抬,却早就是感觉到了女子的情绪,手中的笔轻轻一顿,并未抬眼,声音已是落下。

    杜微微本是将那论兵册放回去,此刻听到贺潇的问话,手中一个慌乱,啪嗒一声,书册一下子便落在了地上。

    眼眸一个转过,杜微微并未正面回答贺潇的问题,反倒是有些嗔怪道了一句:“吓我一跳!”

    贺潇的视线这才缓缓从纸上移开,带着满满的笑意看向了杜微微,顺着她的心绪道了一声:“怪我。”

    一句极为简单的情话,贺潇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看了一眼贺潇那温柔似水的眸子,杜微微反倒是心头砰砰直跳,弯腰将那书册捡起放到了书架上,转身迈步向着书桌前的男子走去:“写的什么?”

    贺潇手中的东西已是写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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