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撇胡子的官员点头道:“这事我知道,珍妃这次被处死,跟此事有关。”看了看四周,他小声道:“她污蔑皇后不忠……”

    说到这,众官员都恍然大悟。心中不住地叹道,这珍妃还真是会作死。

    正当此时,有人又问道:“那皇子到底为何好端端地被送出宫?又为何会流落民间?”

    年轻官员道:“据说那孩子出生之际,圣上做了个奇异的梦,于是便找人高人来算,高人算到,那孩子命格特殊,年满十六岁之前不适合生养于宫内。不仅如此,高人还说道,此子命道诡谲,必须要在山明水秀之地生养长大,否则前半生命运多舛。

    为了让那婴孩平安长大,圣上便寻了一处好地方,想将他送到那去,可谁知,送出宫的时候遇到一场暴雨,他们行走的小道遇到滑坡,护卫死的死,伤的伤,皇子也就此下落不明了。这事有损皇家颜面,所以圣上将此事压了下来。这么多年,圣上也一直派人寻找那孩子,谁知道竟然被睿郡王府找到了。”

    说到这,有胆大的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睿郡王爷。

    他此刻站在人群最前面,闭目养神。即使时间在他的脸庞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磨灭不去他满身的风华。

    而此时,太监总管高声令词已到,帝王即刻亲临,众官员见状,连忙列队下跪,恭请天子。

    同一时间的凤鸾殿内,宁初一身雪色锦衣,金线勾边,卷云暗纹,贵不可言。他满头青丝被高高竖起,头顶精致小巧的华冠流光闪烁。

    皇后噙着眼泪望着宁初,将他唤道身旁。宁初拘谨地站在皇后身边,沉默不语却又让人觉得乖巧可人。

    “这身衣服还是你凤王爷爷当年穿过的,我命人改小了一点,没想到你穿着居然刚刚好。”皇后摸着宁初的脸,微微笑着:“你还真是像你凤王爷爷,像我们卓家的男儿。”

    “皇后娘娘……”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拉着宁初的手,纠正道:“叫母后。”

    宁初抿着唇,皇后虽是难过,却也没有再逼他,只是询问何事。

    宁初道:“阮音哥要成亲了,肯定需要人帮忙,我想出宫帮他。”

    她知道阮音是谁。当年的她,因爱生恨,巧设计谋让童祁和一名女子有染。既然她得不到童云,童祁也别想毫无后顾之忧地跟她的云哥在一起。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会和童祁的儿子再度相见,两人的感情更是比他们骨肉之间更加浓厚紧密。

    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呢?

    皇后点点头:“你是皇子,你想去哪就去哪。这宫内没人敢阻拦你。”

    宁初点点头,小声道:“谢谢皇后娘娘。”

    皇后搂住宁初,拍着他的背:“傻孩子,你谢我做什么?我是你的母后,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父皇送你出宫,当初我就算死,也应该将你留在我身边。”皇后泪花凝结,语气哽咽,“如今你和我这么生分,都是我的过错,以后母后会补偿你。初儿,是母后对不起你。”

    宁初抬头看着她的泪颜,骨肉血亲,血浓于水,他又非石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伸手抹去她眼睛的眼珠,宁初点点头。皇后紧紧地搂住宁初,滚烫的热泪顷然而落。

    离开凤鸾殿,宁初看着在门口等着自己的男人,目光闪烁。

    眼前的七狱再也不是睿郡王府的云祁十八狱,而是他一个人的七狱。

    伸手摸了摸七狱的脸庞,宁初笑道:“回去了。”七狱点点头,忠实地跟在他身后。

    回宫殿的路上,宁初美丽的眼睛里映照出宫内的一景一物,雕龙画栋,碧瓦朱甍,这里本应该是他平安长大的地方,在这里,他会有父母,会有兄弟姐妹,会有金山银山,会有随从奴仆,他会拥有一切,人人歆羡的一切。

    然而一切只是应该。

    记忆中,那些苦难多灾的日子不断地提醒着他,不管这里的一切是否真的属于他,他都错过了。如今再回来,不管旁人如何说,对他来说,都这么不真实。

    不,或许还有真实的。

    宁初回到自己的宫殿,屏退一众的下人,却唯独留下身后的七狱。他站在七狱面前,伸手描绘着他的五官,目光专注,好像他此时在做着一件世界上最神圣的事情。

    这个男人,才是唯一让他感到真实的人。

    他倾身吻住七狱的唇,刻意忽略他绷直的身体的反应,撬开他的嘴,勾住他的舌头缠绕,单手搂住七狱的脖子,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合,不漏一丝缝隙。

    七狱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忍耐。

    宁初眼眸微垂,他能忍,但他却已经忍够了!

    好不容易将让他离开云祁十八狱,留在自己身边,但这人对他却依旧跟以前一样,将他视为主子!可他明明跟他说过很多次,他不要做他的主子,他想和他在一起,像阮音哥和傅大哥那样的在一起。

    可七狱就是不肯,就是不愿意。但宁初知道,他喜欢他,而且心里有他。

    另一只手覆在七狱的裤裆上,七狱却抓住宁初的手,摇头制止他。宁初看见他眼中的隐忍,凄然道:“你既然拒绝不了我,那就接受我啊。”

    七狱沉默。

    “我知道,你觉得的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我。可我说过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拽着七狱的衣襟,宁初颓然地靠着他胸膛,似是梗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七狱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宁初不在乎,可他不行。

    因为喜欢他,所以他不想再去亵渎他。

    他没有那个资格……

    傅府内,阮音虽然坐在床上,目光却停滞在不远处的黑红木架上,明黄的圣旨卷起来被人横放在架上。

    睿郡王爷的义子,皇帝的赐婚,从接下圣旨的那一天所有发生的一切到现在,他都觉得像是一场梦。出神之际,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他整个人被纳入宽厚的胸膛内,耳旁是傅衍恒略带沙哑的声音:“大清早就发呆?还不如陪我再睡一会。”听着似是刚醒。

    傅衍恒说着就将人往床上带,阮音来不及防备,被他压在身下。傅衍恒悬在阮音身上,好笑地看着他呆愣愣地模样。

    这都几天了,他的阮音就像傻了一样。虽说刚听到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但后来去了睿郡王府一趟,便知道了王爷的打算。阮音是童祁的孩子,王爷肯定不甘心他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当个普通人,他想帮阮音要回属于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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