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的镇压灵符无法给老巫祝带来丝毫的安全感,因为万事万物否极泰来,这些镇压凶物的东西若是失效之后,反而会变成所镇压凶物的帮凶,增强那东西的力量!
    换言之,一只凶物,被镇压的越久,脱困后,其力量就越强!
    老巫祝悚然而惊,这里恐怕不但只地砖上刻有封印符文,四周的墙壁、穹顶一定也刻满符文,甚至墓室的中心还有专门的器具镇压,可想而知,这里所镇的凶物是何等的强大,而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在那个恶魔放出这只更强大的恶魔前找到他!
    红色光晕猛然扩张,周围十丈内的事物收入眼内还是一片片整齐的符文地砖,老巫祝仔细的察看那些地砖,确认符文的作用方向,小心翼翼的向符文力量所指向的中心摸去。
    还没走出几步,忽然眼睛一花,四周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晃的老巫祝急忙遮眼,这时耳朵里传进声音:“你是那一族的胡人?”声音中充满威严,和之前那个“小”恶魔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眼睛已然适应光芒,老巫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大殿之中,这个地下的殿堂足足有二、三百丈长宽,头上是高高的拱顶,大概有五十丈高下,墙壁和拱顶上嵌着密密麻麻绽放着明亮火光的晶石,大殿就是由这些晶石照明。
    在老巫祝前方二十丈外,地面隆起一座祭台,三丈高的祭台顶端,一个方脸阔目、虎背熊腰的男人坐在一张富丽堂皇的王座上,正盯着老巫祝看,这个男人身边,站着眉头紧皱的李弼。
    “我是库莫奚族大巫祝,库莫娑髯,请问你是谁?”
    老巫祝身为高明的控魂师,僵尸阴鬼这些东西见得多了,此时心情已然从刚看到那王座上的男人时的惊惶中脱离,他恍恍忽忽的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一拼之力!
    “库莫奚族?哦是鲜卑族宇文部分化出来的一支吧?哼!鲜卑人!我最恨的就是鲜卑人!”高台上的男子突然暴怒,从王座上猛然站起,他站起的刹那,气势有如崩塌的山岳一样,滚滚向二十丈外的老巫祝压去。
    老巫祝只感觉一阵的窒息,身体周围保护着自己的红光剧烈震荡,光华顿时黯淡,眼看就要被那男人的气势硬生生摧散,老巫祝心一横,脸色肤色霎时间憋的通红,他瞬间燃烧掉体内存藏的一成灵魂,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终于将护体的光环稳定下来。
    高台上的男子任由老巫祝燃烧灵魂,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老巫祝心中叫苦,刚才在营州柳城和那唐军将领交手,那一下就耗费掉两成的灵魂储备,追击“恶魔”的途中又消耗一成,现在又被眼前的神秘男子单用气势逼得他消耗一成,剩下的六成还能挽救部族吗?
    老巫祝愁眉苦脸的看着那男子,突然眼睛一亮,叫道:“先人息怒!(此地乃是塞外,正常来说不可能葬中原人,老巫祝以为眼前的男人也应该是草原人,所以叫先人也不过分)我的祖先是鲜卑人不错,可是先人,你身边那个恶魔也是鲜卑人!他现在是契丹人,契丹人当年和我们库莫奚族一样,都是鲜卑宇文部分化出来的,先人万万不要被他蒙混了过去!”
    老巫祝满以为那男子听了这话,会转而对付李弼,可是那男子和李弼却同时一笑,那男子低沉的说道:“你刚才叫他什么?恶魔?嘿恶魔是没有鲜卑人或者匈奴人之分的,同样我也是恶魔!和他一样的恶魔!”
    老巫祝脸上变色,就在此时,那男子猛然向巫祝俯冲而来,化作眼睛看不清的一道虚影,空气中半球形的气盾乍现消失,传出“哐哐”的音爆声,这是速度超过音速那一瞬间的体现,那男子化作的虚影中,一道厉芒闪着摄人的精光,就好像毒蛇的獠牙一般,直噬巫祝的咽喉。
    这一击有如毒蛇自枯草堆中猛地窜起,十分突然,巫祝没有任何精神准备,而且耳朵完全被尖锐的呼啸声灌满,那声音刺的他头疼欲裂,眼睛中只能看到一点闪亮的银光骤然放大!
    此时的巫祝已经无法思考,他拼命燃烧灵魂储备,磅礴的血红色能量从他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在他的体外交缠,眨眼间裹成一个血红的大茧子。
    雄壮男子所化虚影中的那点厉芒在高速中凝成一柄黑色长枪,旋转着扎进巫祝结成的血茧中,血茧微微一震,立即软化,像是有生命般的蠕动,接着,那刺入血茧的长枪竟然有如长鲸吸水,将蠕动的血茧血光全数吸入枪内。
    一丈多高的血茧眼看着萎缩消失,露出里面瑟瑟发抖的巫祝,那神态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的小姑娘一般,枪头停在他的眉心,不再前进,但血红色的灵魂能量和哭号的散乱灵魂仍然源源不断的从老巫祝体内被吸出,被那杆长枪贪婪的吞噬。
    本来老巫祝发动炼魂密法后,外貌是个红发的结实壮汉,然而此时,这个红发壮汉浑身肌肉迅速萎缩,红色的毛发也以看得见的速度淡化着,他所有的力量都是依靠多年来用各种手段收集起来的灵魂,此时储备的灵魂被急速吸纳成空,老巫祝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
    时间飞速流逝,片刻之后,老巫祝库莫娑髯再次变回那个雪白的毛发拖地、干瘪干瘪的枯瘦老头儿,昏黄苍老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的悲哀。
    渐渐的,老巫祝体内再没有灵魂和灵魂能量流出,他彻底变成一个废人,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眼前神秘的男子,虚弱无力的问道:“请问您的名字?”
    “噗”枪尖儿穿透老巫祝枯朽的头颅,再轻轻一振,将他同样枯朽的身体挑飞出几丈远,满是血腥味儿的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话“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啪啪啪”李弼在高台上鼓掌“武悼天王果然是所向无敌!佩服佩服”
    “小子别在那里油腔滑调,你刚才说,慕容恪在你手上?”冉闵收枪而立,皱眉问道。
    “小子?”李弼一撇嘴“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叫我小子,慕容恪的墓还在我的墓上面,我都不知道比你大多少!我就是被埋的时候长得年轻罢了,嘿,你可得尊老爱幼”
    冉闵眼睛一眯“哼,能者为师!你不过是早死几年罢了”
    “哈”李弼一笑“瞧不出你五大三粗的,还懂得‘能者为师’!”
    “老子可是当过皇帝的人!”
    “你看看!老子老子的,原形毕露了吧!”
    “你怎的这么聒噪!”冉闵是个爽脆的人,登时不耐烦“快说!慕容恪怎么会在你那里!”
    李弼的废话嘎然噎住,他感到有些尴尬——这冉闵太不给面子了,大家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嘛!不过形势比人强,只好说道:“他是我的属下,我们碰巧埋在一处,他没有我强,被我制服,怎么?天王还想把前尘往事带到死者的世界来?”
    冉闵负手站在殿中不动,半晌,才说道:“前尘往事?哪里有什么前尘往事!?只要此灵此魂不灭,冉闵就还是冉闵!”
    “可是慕容恪却已经不是从前的慕容恪了!”李弼抗声回道“燕国早已经是过去的事,鲜卑族也散了,他已经没有当初的锐气,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军神’!虽然他的知识和经验还在,但已经没有气势,也没有和你对抗的勇气!他现在是我的臣属,哼你要和我的臣属过不去么?”
    “嘿”冉闵冷笑一声“你又是谁呢?看在同是僵尸,又同是汉人僵尸的分上,我杀了那库莫奚人,这并不证明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李弼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是汉人僵尸?!”
    “语言!”冉闵淡然说道“魂魄的语言!一个人可能会许多种语言,但是他的魂魄里,他的心里只会说一种语言!他若是汉人,心中便只会说汉语,他若是鲜卑人,心中便会说鲜卑语!而在我看来,即便一个人是血统纯正的汉人,可是他魂魄中说的若是鲜卑语,那也是鲜卑人!同样,即便你真的是契丹人,可是你的魂魄中说的是汉语,我当你是汉人!”
    李弼一听,倒有些惭愧,他对自己的来历一无所知,只有心底常常蹦出的莫名其妙的词汇和想法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他曾经把其中几个词,比如“洗面奶”什么的问其他人听说过没?结果自然是人人摇头,继而投来诧异的目光。
    而他的“我识”思考的时候,用的是另一种语言,这种语言和冉闵所说的“汉语”很接近,但是又有很大的区别,李弼现在所谓的“汉语”是从“猴子”的阳魄中学来的,因为猴子是李弼第一个吸收的阳魄记忆,所以习惯性的用他的语言交流,另外契丹语或者说鲜卑语李弼也会,那是从李光弼的阳魄中学来的。
    不久前李弼刚掉进这个大殿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只好用“我识”视野来观察,这一观察就发现了殿中心冉闵那强大的“我识”于是李弼便用自己的“我识”去交流,最终帮助冉闵解开封印,交流的时候习惯性用的是“猴子”的汉语,故此冉闵认为李弼是汉人。
    当然,这些实情李弼严格保密,汉人的身份至少让自己在冉闵面前有说话的权利,他有些坎坷的问道:“你打算做什么?去毁灭掉慕容恪和他的僵尸军队,然后再横扫整个大草原?”
    “哦?好主意!就这么办了!”冉闵连连点头。
    李弼无语半晌,只好商量道:“我知道你的愤怒和你那个时代的悲惨,本来我不该阻止你复仇,可是我还需要人手来做我的事,这样,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至少我拆掉你的封印,是有恩于你,你再沉睡几年,等我办明白我的事,再随你折腾,怎么样?”
    “你算错了!”冉闵居然心平气和的跟李弼算帐“你帮我解除封印,这算是一‘恩’,而我帮你杀掉了那个奚人,这算是一‘报’,我们两清了,而且两清之后我任你说这说那聒噪不休!还没有立即杀你,这又是我对你的一‘恩’,现在是你欠我的,你还妄想管束我,让我继续沉睡,你说,你该不该死?!”
    李弼无语怎么这两天净碰上这不讲理的人呢?叹口气,说道:“这人一不讲理,说什么都没用好吧,你觉得我该死,就动手好了,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杀掉我!”
    “哈哈哈哈”冉闵仰天大笑,好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你?哈哈哈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你这种根本不会使用力量的人,也配和我动手吗?!”说道最后,冉闵已经声色俱厉,一股山崩海啸似的气势向李弼直扑而去!
    李弼“噔噔”后退两步,只觉得意识恍惚,冉闵这气势居然可以直接冲击自己的“我识”在冉闵狂野气势的冲击下,李弼晕晕糊糊的,心中却很愤怒,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颗长在巨型礁石上的一株小草,被海风海浪吹打的东倒西歪,明明脚下就是万古不动的坚固礁石,可小草小小的力量却调动不了礁石,无法作为自己的力量使用。
    冉闵站在原地不动,李弼却觉得他飘飘忽忽行踪不定,无法确定方位,无论是方位还是速度,都是相对的量,李弼无法确定自己,自然就无法确定别人。
    这种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让李弼从心底里烦躁愤怒起来!这种感觉就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命运,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到哪里去,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存!
    就在此时,冉闵粗旷的声音传进李弼的意识中“在这世间,一切都要靠自己,从自己的身体、魂魄里产生出来的力量,才是真正可靠的力量!世间有许多修行者,他们总是妄图利用、借助外界的力量,自以为强大,什么天人合一呵呵,白痴!天就是天,怎么会和他合什么一?!天就是个婊子,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就和你亲热,和她更好的人来了,就一脚把你踹了!和天的亲热程度,就是所谓的‘道行’,道行不如对手,就一点儿力量也发挥不出来!这算什么本事?!真正的本事,就是自己的,谁也夺不去,谁也控制不了!”
    声音沉沉,压得李弼的意识顿时稳定,冉闵的气势似乎也和煦很多,李弼惊讶的抬起头来,疑惑道:“你不是要杀我?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汉人”
    李弼更不明白“汉人?汉人有这么重要?我从慕容恪的记忆中知道,当年你就是因为汉人叛臣的陷害,才被慕容恪包围的吧?”
    “是!可是我没有时间了,这个世界有它的规矩,我的天劫就快到了,你是汉人,又还算有点儿骨气,这就够了,我这一身的本事,就看你能学多少!”
    “这”李弼被这突然的转变弄蒙了这个人还真是不讲理啊“别这、那的!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
    “开开始什么?”李弼有点迷糊,感觉有点儿冷
    “闭嘴!别废话!我且问你,什么叫‘命’?或说,什么叫作‘活着’?我们这样的家伙算不算做‘活着’?”冉闵一脸严肃,喝问道。
    “算算吧”
    “去掉‘吧’!所谓‘活着’就是‘控制’,你的意识只要对身外的万物还有一点儿的控制力,就是‘活着’!世上最容易的是‘活着’,最难的也是‘活着’,最不可能实现的就是永远的‘活着’!而保证自己活着,就是保证自己的控制力!我要教你的头一个东西,就是‘控制’!”
    说完,一圈圈火焰从冉闵身上扩散而出,这火焰对李弼造不成什么伤害,可是火焰拂过的地面、墙壁、穹顶上,所有的符文都绽放出金红色的光华,所有的符文都苏醒了过来。
    冉闵在火光中继续说道:“控制是由内而外的,第一步是要控制住自己的魂魄!第二步才是由魂魄控制身体!最后是由身体控制外界,我们先来第一步。这些符文当年是来镇压我的,现在已经被我控制,现在,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只激发它们的扰乱力,让你的魂魄立足不稳,什么时候你能控制自己的魂魄稳定住,什么时候才能进行下一步,对了,时间不等人,我就在这里度天劫,你能不能走出去就自己看着办!”
    此时的李弼已经晕头转向了
    所有符文亮起的刹那,李弼就遭遇到自己曾经经历的境地——在老巫祝的毡车中,似乎有无数股强大的力量,周天三百六十度的包裹着自己,忽强忽弱的对自己的“我识”拉、扯、推、挤、抬、压,所有的力道汇集在“我识”上,形成一股变幻莫测、毫无规律的合力“我识”就像个皮球似的颠倒滚动,几乎立即就丧失和**的联系,享受起天旋地转的“自在”李弼觉得自己就是附着在一个大铁球上的小虫子,可恨的是,明知这个“大铁球”是自己的,可就是不听话!
    要知道,老巫祝的毡车中的阵法并不完全,而且只是一族的阵法,而困冉闵的这座大阵,乃是当年强大的慕容燕国调集了北地所有的高手布置的,可谓是包罗万象,汇集着各家各派的精华。
    冉闵没搞“目标教育”他还是适时的解说“要稳住魂魄,有两个办法,一种巧办法,一种笨办法,巧办法就是控制魂魄轻微的抖动、不断的抖动,将各方面的力道全都反向中和,自然是稳了,不过嘿,我怀疑有没有人能够做到,你先领会领会巧办法,一天之后,你若没有心得,我再告诉你笨办法。”
    李弼心里骂娘,什么巧办法、笨办法!老子现在根本没办法!冉闵的巧办法,前提是要先驾驭住自己整个魂魄,然后才能追求精确的控制,怎么听他的意思,好像驾驭住自己整个魂魄是很容易、不用多说的事这不胡扯吗!?老子现在根本就驾驭不了自己的“我识”!奇怪啊!到底是因为我能控制的“我识”少到不正常,还是因为我的“我识”总量大到不正常?
    可是李弼此时已经和**失去联系,有话说不出,在能够控制“我识”之前,也没法儿和冉闵交流,只能在精神世界中不停的天旋地转
    冉闵说的没错万事只能靠自己!李弼无奈的承认,他也开始努力的去尝试控制自己的“我识”他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控制的“我识”和整个“我识”还是一体的,而且,在微观处,他所控制的“我识”正缓慢的增加,只是这速度太慢了,估计等自己和冉闵被天劫炸成灰,所控制的部分也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这可如何是好?!
    灵魂胡乱旋转的感觉简直难以忍受!那是一种深深扭曲的痛苦,时间长了,甚至可以让人怀疑自己还是不是当初的自己。李弼深深的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闵的声音再次传来,这让李弼精神一振:“你要明白,控制不是猜测,你不能去猜测一下个力从何方来,而要去接触,在接触的一刹那作出判断和反应!”
    冉闵还以为李弼在实验他所谓的“巧方法”根本不知道李弼的处境,可是,就他这一句话,让李弼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接触!是啊所有的控制都要通过直接的、间接的接触来实现、来传递!我要控制自己的“我识”就要从接触入手!
    事不宜迟,李弼立即将所有的意识沉浸到“我识”中,他感觉自己的“我识”大的像一方天地,只是这天地虽然和自己有所联系,却又不完全是自己的,他沉浸在“我识”中仔细的观察,观察自己所能控制的部分和其他部分连接、交融的地方。
    果然“控制”是通过“接触”苏展的,那是一个由无序向有序转化的过程,将规则之外的东西纳入到规则的范畴,什么叫控制?不就是让“气”和“元”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吗?
    所谓“气”和“元”是李弼自己琢磨的叫法,世间运转的能量,李弼认为,可以统称“气”此外,凝定的,内敛的,都叫作“元”“元”和“气”在一定的条件下,还会相互转化。而“魂元”则是组成“我识”的基本单位,魂元越多“我识”越庞大,但不一定“强大”
    明白了“接触”的重要性,李弼随即想到摆脱天旋地转的被动局面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将自己控制的“我识”薄薄的展开,将整个“我识”从外面包裹住,这样一是可以增加接触面积,加快转化,二是可以提前达成对整体“我识”的基本驾驭。
    说做就做,李弼在昏转中,将自己能控制的所有“我识”狠命的拉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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