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做不到。他生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好。

    就像刘非和他的母亲一样,赵越与赵讯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

    那么父亲跟孩子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一种?

    自己作为孩子,在意识到父亲最看重的事业可能面临危险时,是否可以什么都不做。

    赵吉赵祥是什么成色赵越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赵氏如果交给赵吉赵祥,没落不过是早晚的事。

    大概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吧。

    赵越把车钥匙按到底,顺时针旋转,车子打燃。

    自己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必须先把刘非带到安全的地方。

    会议室外。

    走廊里很安静,一个人靠墙站着,看起来很沉默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不进去?”刘非问。

    郎青像是猛然回过神一般:“哦,在等你。”

    “……”

    郎青压低声音:“早晨给你打过电话……纯公事,就是问下你想这件事怎么发展。”

    赵越很少正式的要求自己做什么,不过今天早晨赵越开口了。刘非笑了笑:“我觉得如果能僵持一段儿也是好事,正好试探一下大家都是哪边儿的。以后提拔用人什么的,你明白的。”

    郎青略沉默了一刻,点点头:“确实。很多人大概会有新想法。我们可以看看大家怎么站队的。”

    施平冷眼看着刘非和郎青前后脚进来。这些被运气宠坏的少东家们,总是误把运气当成自己的能力,日子久了,难免有一天会碰得头破血流。刘非,城北的地,你真以为你保得住?如果这样想,那么真要祝贺你。很快你就可以从莫氏消失了。施平端起眼前的热茶,缓缓喝了点。

    办公室。

    刘非趴在桌上,拿起手机拨出号码,一声之后对方就接起。

    “哥,是我。”

    “嗯。”

    “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一刻沉默:“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刘非摇头:“已经没事了。”

    “一起吃饭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中午还有点事。”。

    “好好吃饭,小心胃不舒服。乖。”

    按了电话,赵越站起来。

    旁边桌子后面,一个人正带着耳机看电影。

    赵越微微皱眉:“白姐,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江白月忙摘下耳机,笑得讨好:“什么事?”

    “老秦师徒那边怎么样了?”

    江白月眼睛转了下:“施家那边要动手了?他们的钱应该还不够吧?冯尹不是还在国外吗?”江白月问着,拿起桌上的电话。

    电话接通,江白月按了免提。

    通话结束。老秦师徒那边正在按部就班的操作,很稳健。

    赵越略想了下:“最好这周就拿到足够的底仓。莫氏里原来的那个庄家资金链已经面临断裂,我们直接跟他们谈判,按照现在的价格把他们手上的仓位全部接过来。估计他们也乐意。他们要是想耍花招儿的话,就砸股价吓唬吓唬他们。”

    “哇,这么坏……”江白月忍不住笑。

    “既然白姐很满意,那就这么办吧。不过麻烦白姐跟他们联系一下?”

    “又使唤我,讨厌!”

    古今中外,混圈子不过两个字:人脉。什么圈子都一样。

    江白月很快通过中间人找到了那个老庄,老庄也撑的辛苦,与其等到后面资金链断裂血本无归,还不如索性把手上的货转让给赵越他们,好歹亏得不凶,留得青山在,不怕将来没柴烧。

    老秦师徒也很高兴,不用跟股票里的老庄斗智斗勇,直接就这么拿到足够后期操作股价的股份份额,省老了事了。

    老秦握了赵越的手:“我们这边打算再砸砸价格,洗洗浮筹,等传媒板块启动的时候,就开始上拉。”

    赵越点了下头:“初步这么计划吧,做好提前拉价格的准备。有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刚从老秦那边出来,赵越的电话就叫起来,拿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赵越的眉头就皱起来:“喂?”

    “小越,我是梅清。你父亲有点突发症状,现在在医院。我打电话就是知会你一下。”

    “谢谢梅姨,我马上过去。”按掉电话,赵越转头:“白姐,麻烦你送我去xx大学附属医院。”

    红灯。车停下。江白月转头,副驾驶上的人直直看着前方,嘴角紧抿面无表情,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波动。

    现在绝对不是交谈的好时机。江白月全神贯注的开车。

    主色调只有白色。

    看起来单薄而锋利,让人有一种跟危险有关的不适感。

    病床上的人脸色青白。眼睛紧闭。即使是在这样的昏睡状态,也依然不改满脸的肃冷严格。

    病床旁边围了很多人,都很安静。

    站在床头附近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中年妇人,打扮得稍嫌华丽,再旁边是一对双生兄弟。

    周围还有从赵氏跟过来的人,赵讯是在开会的时候晕倒的。

    很多都是从前赵越手下的老人,见赵越进来都主动低声的打招呼。赵越离开,头顶上的的老大易主,新换来的人能力、相处等方面跟之前没法比,下面的人见了赵越难免情绪复杂,握手时的力度都格外大些。

    见了这些曾经一起打拼过的人,赵越心里也有说不清的滋味,很认真的跟大家握了手,拍了一些人的肩膀。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事,真没什么话好说。

    梅清见赵越进来,眼泛泪花的迎上去,像一个母亲的样子:“小越,你来了。阿讯心脏病发作晕倒了。”

    后面双生兄弟也跟过来,看到赵越后礼貌的叫:哥哥。”

    赵吉赵祥的个子都挺高,也都穿了西装,一身装束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些。毕竟是未来的赵氏准老总,总要有些样子在那里。

    赵越小时候就没跟梅清母子一起住过,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兄弟情深。

    对梅清赵越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可能是自己狭隘,但母亲刚去世不久父亲就另觅新欢这样的事,以赵越的性格,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很难接受。第一次见梅清的情形他现在依然记得,有些妖艳的女性,跟出身书香世家、冲淡柔和的母亲全然不同。那时赵越就想,等自己长大,一定不轻许承诺,但若许了承诺,必牵着那人的手一路到底。

    长大了以后,经见的人和事多了太多,对当初赵讯的作为也不再有那么强烈的反感,人么,只是人而已。人都是很有限的。

    不过对梅清依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就是因为梅清本身为人的问题了。人有些贪欲都正常,但是绝对不能格局小。你可以坏,可以渣,但是,要有大格局。所谓贱也要贱得有美感。

    赵讯的眼皮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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