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觉得愤恨又丢脸,他入戏之深仿若陪你玩乐,其实,一切,尽在他掌握……天安阴毒地抬眼又看了眼他,晋阳依旧那样挽起袖子跪着,双手搭在腿上,眼睛望着那乳白瓷盅仿若出神,眼里稍许怀念,更多,竟是玩味……

    说来,毛天安此时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她也好奇这坛子里到底装了啥?

    “哐!”

    毛天安取出瓷盅,拨下小褥子夹在腋下,膝头转到石头路边,将这乳白坛子狠狠就往地上一砸!

    “天安!……”向周儿喊她时已经不及阻止,但是,接下来,就被破碎瓷坛里滚落出来的东西惊怔的说不出话来!

    里面,滚出来一个巫蛊娃娃。黑色。穿着军绿军装。背后还背着一个折叠卷曲的小木轴。

    虽是巫蛊娃娃的造型,但是因为做的实在精巧,又是笔挺真毛料的袖珍军装,看上去就十分意境深远。特别是那个小卷轴,刀工多么精致,毛毛拿起抠开小搭扣,轻轻拉开,……叹为观止!一卷书信了然于上,安缘熟悉的字迹大气磅礴镌刻在这样细小的木片上,犹如精美的瓶中信。

    “向晋阳,你好。

    相信你能见到我的衣冠冢肯定是决定娶毛天安了。

    看到我选择的衣冠冢是巫蛊娃娃的模样了吧。黑色。

    向晋阳,

    毛天安一世安好,你不能娶她。

    毛天安遭遇凶险,你必须娶她。

    务必让她寿终正寝。

    你我此世相识一遭,

    临别赠言,恶毒了些,

    如若得罪,来世再还。”

    毛天安喃喃读出上面的字,惊疑怔忪,老虎这是什么意思?

    晋阳这时候却伸过手来拿过那只身着军装的黑色巫蛊娃娃,拇指摩挲着卷轴上面的字迹,

    “巫蛊娃娃,黑色,代表诅咒。埋得离此人越近,诅咒得越深。安缘这是警告我,如果不能让你活到老死,寿终正寝,他会诅咒我一生一世。”晋阳抬头看向天安,唇边一抹微笑,……后来毛天安每每想起这个时候的晋阳,那样惊心动魄……“毛天安,安缘这是逼着我比你晚死,你不善终,我永世不得超生呐。”

    向晋阳,认下了这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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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毛天安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腰后,这是她想事情时候的动作,居高临下望着向晋阳,很想了一会儿,最后,伸右手微弯下腰拍了拍晋阳的肩头,“这玩意儿,你留着吧。老虎的话,我也听,浅缘我再想办法安排。他既然说我要一直都好着,你也不用娶我,说明老虎心里不想咱俩有瓜葛。他又说我要有凶险了?……啧,这个‘凶险’还不好定义,我姑且算做性命之忧吧,这点我也同意,真要到快死了,总要有个人来给我安排后事,就你吧。就是不知道老虎说的这茬儿,你认不认。”

    晋阳依旧那样卷着袖子跪着,仰头睨着她,这孩子真会打算!

    毛天安见他看向自己,还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又躬下些身子,“我是得未雨绸缪一下,你要不认这事儿,我也好早做打算,你知道浅缘是那样个情况,我不能不为她将来打算。”说着,这妖孽回头看了眼向周儿,“其实,周腻也不错,我不知道他原来是……啊,”毛天安真没想到,他跪着的人突然一起身伸手捞过她的脖子一个倒钩就把她扳倒在地上,随机压上她的身子照着她脖子上就狠狠咬了一口!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完全尽在掌握!

    咬得也毫不留情啊,凶狠至极,生生要咬下她一块肉般,“啊!”毛天安震惊过后反应过来,怒叫,像只小野兽就要反扑,晋阳牢牢将她置在身下,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指指她,又指指身后稍露惊诧的父亲,“你要敢爬上他的床,我弄死浅缘。”

    声音不大,却足以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惊震,这话儿,谁敢真听进去?

    首长这时候倒显得平静下来,好好看着儿子,一种重新打量的思量……

    毛天安阴骘地看着他,一脸不可遏制的恶恨,他敢用浅缘威胁她!

    晋阳却十分专注地望着她,“听好了,我这不是激将你,老虎的账我肯定认,你好,是我的人;你不好,还是我的人。我不怕老虎的诅咒,他是我养的,你是他养的,本来我就得护你一辈子。千万别再想着找下家,我说到做到。”

    他的神情那样认真,那样认真,叫你清清楚楚看到他的决心,不容置疑!

    霸气,而执着,

    你好,是我的人;你不好,还是我的人,

    向晋阳这是正式昭告天下了,

    毛天安,是我向晋阳的!

    毛小将绝不是吃素的,也绝非俗人,

    天安被他掐得脸呛白,却依旧能用凌厉地眼神盛气反问,

    “护到什么程度?我要活命就得要你的命,你给吗!”

    毛天安这小孽障真个有时如小人,危难时刻头脑比谁都精,她这是下绊子,你话说的好听,我还要更好听的,你敢给吗!

    向晋阳没有笑,

    眼神没有变,

    认真没有变,

    执着,不变,

    “给。”

    甚至,没有迟疑。

    多多少少惊住些毛天安的,……刚感觉到心有那么一下软热的迹象,毛天安马上凝神,接着就起烦躁,一把呼开他掐住自己的手,而此时,晋阳似乎也感觉到天安情绪上的细微变化,松开了手,他知道,毛天安,已经听进去他说的每个字,尽管她烦恨地赶紧爬起身,好像要躲他老远,“老子才不稀罕你那条狗命……”越是这样,越说明,她也认下了这些话。这点,晋阳信任她。

    毛天安一刻也没有在恭王府多呆,当即就回武汉了。除了那只巫蛊娃娃她不要,瓷盅、小褥子她全带走,模样真小气,这她家的,多一样也不给他向晋阳!

    天安走后,那样日理万机的周腻却没有立即离开,事实上,晋阳也主动留下了父亲,看来父子两人终于要有一番深谈。

    炉火上炖着羊肉锅子,晋阳用毛巾按住酒壶盖儿给父亲斟满一杯烧酒后,坐下。向周儿也卷起了衬衣袖子,捻起一块羊肉放进碗里,慢慢翻转,蘸着作料,

    “看来,你可以把天安照顾得很好。”

    晋阳听到父亲的话,放下了筷子,

    “首长,对不起,刚才的话……我知道天安的性子,她也不是蛮干,就是野惯了。”

    周儿抬起手摆了摆,他知道他指的是那句“你要敢爬上他的床”,这句确实对父亲有冒犯。周儿同时也知道他绝非冒犯自己的意思,就像他从懂事起就没有喊过自己“父亲”,一直尊称“首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自己不敬重不亲近。

    “晋阳,”首长停顿了一下,终还是把筷子放下,很郑重地看着他,“安缘这孩子,我一直在帮他。”

    晋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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