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成自纱厂垮了之后,被抽调到派出所上班,一干就是十年,在这十年当中,冯建成有过一段婚姻,
    后来,因老婆怀孕后,没跟建成商量,偷偷地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从此,慢慢地夫妻感情破裂。
    冯建成在派出所干的这十年当中,出出进进,多以派出所为主,或者说与派出所直线行的天天打交道,至少早上上班要到派出所里报到,晚上下班也要回派出所里点名吧,所以,在这十年当中,冯建成一直都是挺正常的一个人,那时候,他们家住在鸨母的那个房子里,一共六家,房子在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冯建成也是住在这鸨母的房子里,有了人生的第一次婚姻,婚初幸福美满,婚后女方怀孕之后。背着建成把孩子打了,这样子,第一段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总的来说,房子住着还算可以吧,冯建成一切正常,结婚成家都还算顺利。只是女方看不上冯建成。虽然冯建成一切正常得很,但是,还是因为冯建成老实巴交的,不被女方看好。
    不过,在派出所上班的这十年当中,真得算不错了。挺顺利的十年,就是婚姻没能保全。
    这也是冯建成后来选择找乡下女子做老婆的真正原因了。
    他认为,找乡下女子结婚,他,老实的冯建成,多少有点城里人的优势,可以拿挒住女方,再不像第一段婚姻那样,热热闹闹结婚,稀稀拉拉收场。
    他冯建成,还是原复原位的被女子打发回到自己父母身边。
    这之后,就是全家人都租住在了郊区,因为本着长久租住的打算,所以,租便宜的郊区私房住,正好就在致桦的童装厂附近。
    最开始租住在红红娘家的二楼,房子还算吉利吧,媒人红红为建成和致桦牵红线,并促成他们二人,成功地走在了一起。这都是住在媒人红红娘家的二楼完成的事情。因为媒人娘家的房子,可以算是吉宅了。
    两个人组成家庭之后,致桦很快有了身孕,这时候,建成的老爸老妈趁着致桦去医院生产的时候,当家做主,给他们搬到了一楼这个凶宅里。
    也是致桦儿子出生的这一年,从媒人家的二楼搬到一楼平房之后,建成也从派出所回到了本厂混点拿最低工资了。
    搬到这只有一层的平房里,与之同步的运气就是,从派出所出来了,回到自己原纱厂混点,给领导端端茶,打扫打扫办公室卫生等,还包括厕所里的卫生打扫。
    因为厂房是租给好几个服装老板,老板多是外地来的,在这里开服装加工厂。当时的服装加工行业非常红火。几乎服装老板们都赚得盆满钵满的。
    这样维持了一年左右吧,又第二次搬到吴姓家的那个有暗楼的小平房里。
    短短两年搬家两次,房子一个比一个凶,建成一天比一天怪异。
    直到被厂里人性化安排回家。
    搬到有暗楼的小平房里之后的当年。儿子快三岁的时候,奶奶走了,奶奶走后的又一年,爷爷也走了。
    这一年儿子才四岁左右吧。没有了爷爷奶奶,冯建成就肆无忌惮。
    致桦没有什么好办法,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建成正常起来,做一个正常之人,自己可以好好上班。
    可怜这样的小小愿望,还越偏越远。
    也是在爷爷奶奶去世之后,这建成的大姐与那位孟大仙走得越来越近了,就像是离不开好姊妹一样。
    这易致桦,一个从乡下来的女子,在大都市里举目无亲,自己的原配因病去世,这二任老公如此反复无常,易致桦总幻想冯建成被神仙搭救,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聪明的正常之人,那样多好啊。
    有道是,聪明人好说,糊涂人难缠嘛。
    冯建成即使没喝酒,他那德行和智力都比普普通通要弱一点儿。再加之住在凶宅,之前又被那“达达师傅”灵魂附体过,喝酒不喝酒,都接近昏昏噩噩的,再配上喝酒,借酒装疯,致桦每每回到家里,那暗楼小平房永远都是乌烟瘴气。
    也是在这些环境下,大姐总在电话里提起那孟大仙,致桦也是深信不疑,想让大姐把这孟大仙带到家里,给冯建成好好看看,赶走他身上的什么乌魂夜鬼。
    也是巧板眼,致桦与建成同吃同住在这有暗楼的小平房里,建成在清醒的时候,总会跟致桦说起自已的一些特异现象。
    有时候,有些事把致桦也搞得无所适从。
    这天,冯建成在沙发上躺着,反正他也没上班了,致桦带儿子在暗楼上睡觉。
    突然,建成在沙发上大声喊:“小易,你快下来。”
    致桦听建成语气急促,迅速从暗楼上赶下来,走到沙发边问:“怎么了?”
    建成也想活命的人,他跟致桦讲:“刚才有人对着我的耳朵说,你喝药唦。”
    很明显,冯建成又被这小平房旁边的阴路上的乌魂夜鬼找上了,这野鬼说了一句之后,并没有多停留在屋里。所以建成才能够喊致桦下楼。
    建成为了赶走这讨厌的,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神神鬼鬼,对致桦说起了当年那“达达师傅”的故事,致桦一听奶奶当年用粘板和菜刀把斜神野鬼趋赶走了,立马按建成说的奶奶的方法,拿起那粘板和菜刀,开始大胆地在屋内屋外卯起来砍了几圈,嘴里也是念念有词:“莫要来我屋里,再来就砍死你。”
    致桦足足在屋内屋外连砍带念地,搞了好几圈,致桦也是第一次这样壮起胆子用砧板菜刀瞎砍一通,还生怕被邻居左右看见,挺难为情的。好在这几年,邻居左右都知道建成这个人爱耍酒疯,人也不正常。
    致桦砍完剁完念完,好像没有被邻居们看见。心里还一阵窃喜呢。
    如此这番,致桦砍完了进屋,冯建成说了这样一句话:“哎哟喂,好轻松啊,跟老娘那次拿刀砍一样,我全身都轻松了。”
    致桦喜出望外,这次无意之中,用如此简单的方式,解决了冯建成长久的大毛病。
    正当夫妻二人窃喜的时候,大姐又打来传呼电话,说好了明天那孟大仙来给建成看病。
    致桦当时就凉透了。
    刚刚搞定,这又请来这孟大仙,岂不是反而又招惹进来了。
    致桦人又老实,传呼电话还是致桦接的,在与大姐通电话的时候,致桦好想推掉,又拉不下面子,一来大姐好心帮忙,好不容易跟这孟大仙约好了时间,二来,大姐现在也没有再赶致桦走了,好像真的一心一意在帮弟弟和弟媳妇。如果直要把孟大仙推掉了,要那孟大仙不来,大姐是不是又要怪罪致桦不懂人情世故了。
    左右为难的致桦,没有本事推托,第二天,大姐真就带着那孟大仙来了。
    再说这孟大仙,耳朵里听多了大姐在她耳根处说致桦的百不好,那孟大仙就受了这大姐气场的影响,也是非常排斥致桦。
    她们俩个人本来都没安好心。
    大姐呢,最先下死手要赶走致桦,是听了这孟大仙说致桦是一个克夫命,莫要这女的做你弟媳妇。
    现在这孟大仙又听大姐的话,尽说致桦人不好,甚至于编谎言,说弟媳妇就想要他弟弟快点死。
    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人搞得来,走得近。一丘之路的货色,同流合污之徒。
    再说这大姐把孟大仙带到致桦屋里后,那孟大仙是看中建成大姐面子,才来给建成看病,一到家,致桦除了准备几碗菜饭外,好像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送给她,就让致桦买了几张白纸,剪了一些纸张衣服,晚上去到哪里烧了就好了。
    完全是糊弄他们,根本没有下力。也或者是她能力不够吧。
    总之是,建成昨天因致桦粘板菜刀的方式,搞好了,建成说人完全轻松了。
    这只好了一天都不到,孟大仙和大姐这一来,又反复了。
    果然没两天,建成因喝酒,倒在自家门口,因为建成没上班了,所以倒在了自家门口,等致桦在时装厂加班加到晚上八点回来时,这建成在地上都躺了好半天。
    邻居左右,要么白天都上班去了,要么,别人即使看见了,致桦不在家,也没有办法啊。儿子是跟着致桦在时装厂里打发时间,丢在家里,致桦不放心儿子。太小了。
    因为上幼儿园的时候。让建成去幼儿园接儿子,他总是到了下午就醉醺醺的。老师把儿子送到了家门口,看见建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老师都不敢离开。直等到致桦晚上八点多回来。
    这样上幼儿园没多久,建成不能正常去幼儿园接儿子,老师天天专程送儿子到家门口,等着致桦回来,才敢离开。
    后来,致桦只好带在身边,跟着自己上班,下班,加班。
    建成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这致桦带着儿子,晚上八点多骑自行车回来,看到建成又睡在门口。
    可怜致桦一到家门口,儿子从自行车上抱下来,娘俩个还没进屋,致桦就到邻居家里求救,帮帮忙,行行好,把建成抬进来才能够做下一步家务事。
    这些左右邻居,早抬厌了,隔三差五就要抬建成进屋。
    这天又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别人哪个愿意来抬唦。
    见致桦求到家里来了,面子上挂不住,就跟在致桦的后面,出来抬建成。
    那个抬头部的邻居,实在不愿意出力,他先使劲的拉建成的胳膊,跟本就拉不动,因为建成整个人躺在地上,重力都在地上,他那一米七八大块头,人又很有点胖。岂是一拉就拉得动,或者拉得醒的。
    当邻居再使劲瞎拉建成的胳膊时,致桦在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谢谢你,抬他的肩膀,他的胳膊拉不得的。爱脱臼。原来就爱脱臼。”
    这个抬头部的邻居,使劲瞎拉建成的胳膊没有效之后,听致桦这么一说,这才弯身,双手抱住建成的两个肩膀部位,抱腿的邻居马上配合着抱起建成的双腿,将建成抬到了屋内的床上。
    致桦连声说谢谢!两邻居说声“不用谢。”很快就出了致桦的屋。
    致桦搬到暗楼小平房时,一楼是没有床的,就一个绷子床的床面在暗楼上,是有一次,这孟大仙来时看见这小屋里没有床不好,这才弄了一个床进来,放在楼梯的下面。因为没有地方放。只有上暗楼的楼梯处,可以放一张一米二的床。
    这床放在上暗楼的楼梯下,又是最大的一个败笔。那上暗楼的楼梯,把睡在床上的人的运气压得死死的,绝对没有翻身的余地。
    可是又别无选择。从外面一进来,整个屋里没有床,给人,没有安身立命之处的感觉,也是大不吉利。
    反正是,没有床,不吉也,床放在楼梯下,依然不吉也。
    这不吉利的房子,怎么搞啊,弄啊,摆啊,都逃不了凶的气场。
    再说建成终于被两邻居抬到暗楼楼梯下的床上,致桦这才给儿子直到抱到床上去睡了。因为儿子在邻居抬建成的时候,小家伙自己坐在屋内都睡着了。
    致桦也顾不得自己洗,把家里白天建成弄得乱糟糟的小空间,又简单整理整理,至少得有个下脚的地方吧,这小暗楼平房,总共也只有十多个面积。
    这一通忙活下来,早已夜深人静了。
    致桦天天如此。
    第二天早上,致桦照例起床,再给儿子穿好衣服,准备带儿子骑自行车上班去。
    不能天天迟到啊。
    小组的成员,既同情易致桦,又嫌弃易致桦,不是早上迟到,就是要招呼儿子。
    后来致桦一到厂里,就给儿子几块钱,让他自己过马路买点零食,这样可以让儿子自己打发时间,后来儿子与做尾断的小丫头们混熟了,这才不吵致桦干活。
    时间一长,做尾断的丫头们,还有老板,老板娘都挺喜欢致桦的儿子。因为儿子确实聪明可爱,逗人喜欢。
    有时候在致桦的小组里帮忙画袖排,拿破裁片到裁剪房配片等。小组的同事,都是多少年的好姐妹,也是跟致桦一样心情,帮忙祈祷,致桦的儿子,快快长大。
    正当致桦带着儿子准备骑自行车再去上班时,那建成一夜酒醒了,好在这一晚上没尿床。
    致桦听到建成在床上喊:“好疼啊,我的胳膊好疼。”
    致桦一听就知道不好了,还不是昨晚上邻居抬他的时候,刚开始使劲瞎拉他的胳膊,把胳膊拉脱臼了。
    致桦准备带着儿子出门上班的人。听建成喉咙里嘀咕着喊:“胳膊疼。”连忙停止出门的脚步,把儿子抱下,将自己车靠在门口,迅速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查看建成的胳膊。
    建成躺着,除了刚才喊胳膊疼外,一动都不动。致桦又开始查看他的两只胳膊,哎哟喂,右胳膊肿得有腿粗,怪不得喊胳膊疼的。
    这下就真上不了班了。
    致桦首先到小卖店打了厂里的电话,请假说明情况,自己老公胳膊受了伤,需要住院治疗。
    这请假电话打完了,又到马路上叫出租车,只能用车送他去医院。越快越好。
    这可把致桦折腾的哟。
    到了医院,跑前跑后,又是儿子跟着,又是检查,拍片,办住院手续,缴费,清理盆子,尿壶,毛巾……等等事无巨细,一一到位,全是致桦一个人还带着儿子办下来的。
    一切检查都搞完了,主治医生也来了,把致桦叫到诊断室,告诉致桦,必须打石膏固定胳膊,一个星期之后,才能拆下石膏板。要不然,如果不用石膏板固定胳膊,就是复位复好了,病人稍稍一动,就又有可能,习惯性的脱臼。
    到了医院,当然一切听医生的。
    同事住院打石膏。
    致桦只能在医院陪护,家里医院两头骑自行车跑。这医院也是儿子出生的那个医院,离家里不远。
    一家三口,吃喝都得弄啊。还有年幼的儿子。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建成平日里最心疼他的几个姐姐,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至始至终,都是致桦一个人带着儿子,像个陀螺一样,一直忙到出院回家。
    出院时,医生说了,病号冯建成必须卧床休息一百天。
    因为年纪大了,不比原来年轻,脱臼了接上去之后那么好恢复。
    致桦只得又给厂里请假,要在家照顾老公坐月子。最少也要,个把月吧。主治医生说卧床休息一百天,那恐怕不可能。
    这住院治疗用的费用,致桦必须上班去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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