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肮脏,一张阴鸷的脸孔倏尔出现又倏忽消失,鬼魅一般融入阴影,就不见了。

    那是在总警监先生的帮助下提前获得假设的叶茵。

    58、午夜,午夜(2) ...

    这个可怕的女人神出鬼没,最先受到骚扰的是康恩娅。讽刺的是,她们还拥有同样的身份,康泊前妻的女儿。

    自被弟弟侵犯过后,重新回到学校的康恩娅就时常为内心的阴影跟随,但她很快发现,真正的阴影来自于一个女人,头发披散挡住灰白色的双颊,隐隐可以看见那张如同罹患伤寒的脸。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太轻的女人终日尾随于女孩身后,网球场、咖啡厅、阅览室……分分钟钟,无处不在。

    她突然神情阴鸷地出现,又突然满面笑容地消失,仿佛一只从黑暗中伸出的手,瘦如枯枝,动即生响,一边不厌其烦地撩动你的神经,一边又随时准备着给予你致命一击。

    被跟踪没多久,女孩受到的骚扰变得越来越出格。花样百出的恐吓物品寄到了她的学校,比如她早晨于路边蹲身摸过一条模样可爱的卷毛狗,傍晚就会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发现狗的尸体。开肠破肚,淋漓鲜血粘结着卷毛。

    直到彻底令她崩溃的那一次,她和新转入学校的一个男孩搞上了床——那个男孩虽然远不及康泊美丽,却是学校橄榄球队的超级明星,高大帅气的外形也总能惹来一众女孩尖叫。

    在男孩租住的公寓里,两个年轻人急不可耐地在沙发上干了起来。康恩娅闭着眼睛纵情呻吟,却在偶一睁眼的时候,在男孩的后背上方看见了一张诡异笑着的女人脸。

    她吓得面无人色,失声尖叫。

    最后不得不紧急向继父提出了转校,转去了那所对方曾提过的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

    在女儿离开这座城市的第二天,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在一个朋友的画廊里,比起交给碧姬打理的生意,他和艺术圈的朋友走得更近,常常慧眼识珠地为了一个青年画家一掷千金。

    不算意外,她总有法子弄到号码。

    “为什么你都不来看看我?”电话中叶茵的声音非常激动,近乎声泪俱下地控诉,“我一直在监狱里等着你,可你一次都没有来……”

    听上去她仍为对方所倾倒,仍愿报以飞蛾投火般赤诚的爱情。

    “我好怀念,怀念你抱我、吻我、侵犯我……你的身体在我身上剧烈起伏,你的手指纤长,你的唇那么冰凉,你睡着的样子就像玻璃棺中的美人……我们本该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对,为什么!”女人情绪激动地尖叫起来,“为什么你引诱我又背叛我,为什么你利用我又抛弃我?!”

    “因为你杀了我的妻子,”男人口吻淡然地回答,“我想这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是你暗示我她要将你送回精神病院!是你暗示我说如果那样我们就再没法子在一起……我把刀子捅入她身体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看着,你还吻了她浴缸里的尸体说‘晚安’……你却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我!”

    “我并非不关注你。我打听到你在狱中的‘好朋友’常在那家酒吧出没,所以特地前去看你。”康泊起身走近窗口,探身向下望着——窗外雾气蒙蒙,似薄绡旋舞。他感觉到女人就在自己附近。

    “那是因为你察觉出我在跟踪你了,不是吗?跟踪你,和你那警察情人——哦,对!说起那个小警察,你从没来监狱探望我,他倒来过。我给了他告诫,可如今看来他仍像个蠢货那样投入了你的怀抱。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惩罚他,惩罚他的不听话?”

    “他是警察,你做不到。”红唇浮出浅笑,语气依旧淡然,男人对此不以为然。

    “可有人会帮我。”

    “如果你想叙旧,我们可以见面谈。”康泊微微皱起了眉。

    “啊哈,你有了破绽!”女人掐着嗓子大笑,尖戾的声音似蝎子的尾刺、黄蜂的螯针般扎入他的耳膜,“我曾经以为你就像完美的上帝,站在云端俯瞰众生,可你现在有了软肋,你出现裂缝了!你能送走你的女儿,却无法让那个一往无前的小警察改变自己的信仰。你会为他心疼,你会因他受伤!我既然能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想想他现在会在哪里?”

    他有了比一秒钟更短的犹豫,随后才微笑着说,“他没事。”

    挂断了电话。

    从一个人说话的语调、声音的起伏、句子的顿挫乃至那70至350的声音频率,即使无法面对那“永远不会撒谎的瞳孔”,他也可以确信这只是一个没有成型的威胁。然而把目光移向桌上的电话片刻,康泊还是摁下了拨号键。

    接起电话的褚画呼痛似的哼唧一声,旁边则清晰传来哭声和喊声。

    “你受伤了……?”

    “嗯,一点点皮肉伤……不碍事的。”被炸弹的气流掀飞了几米远,他摔得全身骨骼都疼,龇牙咧嘴地直哼哼,却在接到情人电话之时立刻改换了口风,“最近有个疯子正满世界地投放自制的炸弹,我刚刚抓住了他,只不过好像他还有个同伙。”

    年轻警探的嗓门有些大,现场很吵不说,而且剧烈的爆破声让他耳鸣地厉害,听不太清对方说话了。

    “我本在我的组里审阅凶案的疑犯,可特别行动局的那些家伙追击犯人的能力实在太让人失望了!他们声东击西,以为投几颗小型炸弹就可以瞒天过海。如果不是我,这辆观光巴士上的乘客都会被炸成肉酱,汉堡里常见的那种……”

    “我很担心你的安全。我希望你一步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就因为那个疯疯癫癫的叶茵?我不打女人,可不代表害怕她们……再说我撒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着……”

    口吻依然得意,褚画没停止夸大其词地吹擂,却忽又冲旁边的史培东大吼出声。

    “我们他妈的一定不是同类,只能是近亲!”新搭档的臃肿身躯老碍在眼前,笨手笨脚的让爆破后的现场险些变得更糟,年轻警探坏脾气地骂道,“你他妈脑容量只有400毫升1!”

    尽管现状又惨又狼狈,他的声音听来仍很快乐,觉得这才他妈的活得带劲!

    康泊带着笑意地说,“你这是‘幼态持续2’。”

    两个人简单交谈几句。

    男人再次挂掉电话,自己倒笑了。

    ※ ※ ※

    只要一得闲褚画就会给自己的小妹妹挂个电话,问问她今天玩了些什么游戏或者和老师们聊了些什么,随后再问工作人员治疗的进展如何。

    工作人员的回答是心理疏导已经卓有疗效。年轻警探于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小女孩儿接回家来,可是他的情人表示治疗不会那么快。

    当然他也曾起过那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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