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奇闻 1.瑶灵谷

    一,

    舒岫自小在云阁长大,云阁是个南馆子,馆主对舒岫说,你七岁被卖到这里,我养了你十年,该是你出来养家赚活计了。

    舒岫长得清秀,在云阁里仅算平姿,之前做些杂活,堂前堂後跑,偶尔碰见难缠的客人,都有木清帮忙挡著。

    木清是云阁的头牌,馆主也要看他三分脸色,木清留了舒岫在身边,别人不敢说什麽。

    但是,一个月前,木清被人赎身,失去了所有消息。十七岁的舒岫,在云阁不算小了,馆主看不得他的清白身子在面前晃荡,选了个吉日准备把这朵花开苞。

    在云阁熟悉的恩客眼里,温驯的舒岫邻家小弟般,格外有眼缘。舒岫出堂那天,云阁很热闹,捧场的人多,价哄抬得快,馆主一张老脸笑成了朵菊花。

    堂间正闹著,正门口却进来了许多人。领头的分明是木清,锦衣玉饰,富贵逼人,锐目戾气,浑然不是以前愁眉深锁的忧郁样。台上待价而沽的舒岫一颗心立马吊了起来。

    却见木清手中金扇一展,眉目含笑,朗声对馆主道:“一百金,舒岫我带走了,可好?”

    小倌的身价,百金那是稀罕。馆主哪里不同意,掐媚地捧上舒岫的卖身契。

    让随从领了舒岫,木清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岫在云阁十年,倒有七八年跟在木清身边,对这位前辈的熟悉已经根深蒂固,重逢的震惊过後,心里满是疑惑不安。这个来买走的自己的男人,除了面孔和木清如出一辙,无论跋扈的气质还是高壮的身量都区别太大,馆主唤他“木清”之名,他不应只嘲讽一笑。以前的木清虽也高挑,任性倨傲却埋在骨子里并不张扬,因为有过於漂亮的外貌、沈郁的品性,以及经年耽於性事而耗损的虚乏体质,反而颇沾几分薄草弱柳品性,惹人爱怜。只一个月,可以改变一个人这麽多吗?

    虽然满心疑惑,舒岫还是喜悦的,无论如何,离开云阁,重见“木清”。

    舒岫坐在马车里,车摇摇晃晃,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时辰,好奇地掀开车帘,一片黑,看不见天看不见地,没有路没有同行者,舒岫心里一蹬,恐怖的感觉,整个人恍惚掉进了墨盒,除了黑还是黑,舒岫慌张地大叫,“木清!木清!木清……”颤抖的声音,召不来回音。冷汗水般冒出来,舒岫攥紧锦缎的坐垫,屏住呼吸,听著答答的马蹄声,想象这是在梦中,醒来就可以看见人,看见天光。

    ……

    深山,荒宅。

    舒岫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到之处还是不是在人间。茂林深密,参耸入天,到处是需十几人合抱的大树,各种植物和花卉蜿蜒其间,奇谲妖异,无风自摇曳的花盘朵朵大若饭锅。古宅陈旧而安静,恍若没有生命存活在这个神秘的山谷里。月光清明洒落,空显寂寥和阴森。

    从下车,可以看见景物开始,舒岫发现云阁出来时的整个队伍只有自己一辆车了,但至少不再是一片漆黑,舒岫安慰自己。马车停在宅外,驾车的枯瘦男人慢吞吞领舒岫走进荒宅,知道自己遇见了不得的事了,舒岫瞪大眼睛小心地跟在後面。

    庭院很大,建筑古朴,雕檐画栋,年代久远。男人领著舒岫穿行其间,路过的房间里不时传出奇异的爬行声和噬咬声,舒岫咬著唇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看不问,低头跟在後面。

    男人在一间破旧的房间前停下,对舒岫说:“以後,你就住在这里。白天可以走动,会有人给你送来食物,晚上月没後,无论听见什麽声响,都不要踏出房门半步。”

    “为什麽?”舒岫忍不住问。

    男人表情奇怪地看他一眼,扁了扁嘴巴说:“不要有好奇心,不要试图抗拒,如果你想活下去。”

    见男人要走,舒岫拉住了他:“带我来的人呢?木清呢?木清……我想见他。”

    “谁是木清?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没有。”男人甩了袖子,大步走开,“当心,愚蠢的人类,瑶灵谷上的月亮啊,就要消失了。”

    呆立在门口的舒岫反射性抬头,竟看到澄澄银月先变了赤红,接著被天狗吞噬般须臾消失,天地漆暗,和之前在马车上一般,从心底泛起的寒意电流般蹿上心窝,舒岫“砰!”地大声关上门,滑落在地。

    山谷的夜晚正拉开序幕。

    异种奇闻 2.禁术

    二,

    荒宅的另一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子,房间里隐隐透出昏黄的灯光。

    院中,一个锦衣玉饰的年轻男子踌躇不前,眼睛注视著窗前映出的人影,火热地好像要烧出一个洞。

    院中男子,白肤墨发,身量高挑,壮硕不失修长,入鬓淡眉下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平添风流韵味,分明是白天买下舒岫的“木清”。

    此时,“木清”敲开了门。室内异常宽阔和整洁,正在整理床铺准备歇息的一个青年听见声响忽然僵直了背,停了动作。

    “舒城……”“木清”唤道。

    青年扔下手里的被子,瞠目转身,厌弃地打量来人,冷冷道:“你又换了身皮囊?”

    光线昏暗的房子里,因为青年的一转身,平添了许多生动。剑眉星目,玉骨秋神,意浓态远,这时,面惹怒气,似罩了层寒霜,更添雪压姚黄的清冷贵气,凌然不可侵犯。

    “木清”看得眼睛亮了亮,舔舔唇,竟做低了姿态,喏喏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麽模样的,你不肯说。我想你弟弟喜欢这副身躯,你应该也不讨厌。”

    “我弟弟?!”舒城失色,“你怎麽知道我有弟弟,你究竟又做了什麽……”

    生逢乱世,民不聊生。母亲被兵士掳走,不知行踪,父亲扯著六个孩子,卖的卖,送的送,舒城被昆仑修道人带走,与家人也失了联系。这麽久远的事,怎麽被……舒城愈加心惊,相处几千日夜,他自然知道眼前人行事无忌的秉性。

    “木清”讨好地笑了笑,涎著脸道:“我不过怕你寂寞,请他来做客。舒城你的事情,我哪样没用心?你问我怎麽知道,哈,我龙游活了千万年头,没啥本事,这点知悉还是有的。”

    舒城握拳,平息自己心头的怒气,咬牙问:“你究竟要如何?”

    “你还不知道吗?”龙游叹了一口气,笑,“老道士临死前用血禁术把炎珀种入你体内,我不过想你自己取出。”

    “休想!”舒城甩袖,一张脸又青又白。

    龙游扯住他的袖子一拉,顺著男子的腰线搂了过来。

    舒城挣扎著甩出个耳光。

    龙游也不恼,啃著舒城的脖子,喃喃:“我们慢慢来。”

    灯影闪动间,两个人滚到了床上,舒城终是喘息著陷进了龙游的抱拥。

    情迷间,紧固搂抱自己的男人四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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