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瑨儿摘下戴在胸前做装饰的水晶胸花扔给萧鹞,自己则往楼上冲,她今天真的有作业要写,只是没她自己说的那么夸张。
    萧鹞拿着胸花把zippo和星星一起叫到书房,zippo从抽屉里拿出数据线,一头接在胸花上一头接在电脑上,将胸花里的文件转移到电脑上,再双击点开,短时间的缓冲之后,很快,晚餐时的全部影像画面就出现在了这三人的面前。
    原来这个装饰品是个微型录像机。
    “看见紫檀就走不动步?呵呵,瑨儿挖的好大的坑,真想往下跳可要掂量一下。不过cheap集团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总裁beton是有名的快刀手,就怕那对兄妹在这里白忙活一场,却不知道后院已经起火。”zippo抱臂冷笑。
    “可能性不大,这里面肯定也有ibern总裁的授意,这个老家伙狡猾着呢,在儿女这边有确切进展之前,他不太会让beton有太多机会。宇轩要再加把力,继续抢他们的市场,给他们再多一点压力。他们是老牌食品企业,而cheap的食品企业完全就是鸡肋,将心比心,他们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家族几代人的心血被竞争对手毫不珍惜的轻易抹平,ibern总裁应该会有个明智的选择。”萧鹞一边对星星说一边飞快在打一封电邮,然后将那个视频文件作为附件一并发给了随园的主控电脑莫妮。
    “这么说,瑨儿已经决定要做他们的跳板了?”
    “对,她还说要让他们跳得舒舒服服的。”
    “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一切照旧。”
    “没错,看看那位花名在外的ibern少爷是怎么追求我们那纯真可爱的瑨儿的。”
    “我对这个可没兴趣,我去给瑨儿做点吃的,这顿晚饭她肯定没吃饱,萧鹞你要吗?”
    “好啊,给我留着半夜吃。”刚才发信后又看了看收件箱,里面未阅读的新邮件有18封,而他只是离开2个小时去吃饭而已。
    今晚上又没有觉睡了。
    忙碌了一晚上的萧鹞坐在早晨的餐桌边瞌睡兮兮,强打精神往面包上抹果酱,坐在边上的瑨儿则拿着一个开花馒头掰开了往里面填辣酱。
    “喂喂喂,这是辣酱,不是桔子酱,看清楚了。”瑨儿莫名其妙的看着萧鹞手里沾着桔子酱的餐刀伸进了她的辣酱瓶里,挑出一点就要往自己的面包上抹,赶紧拉着他的手。
    “嗯?”被瑨儿这一干扰,萧鹞稍微清醒了一点,看着刀上的辣酱,想都不想反手抹在了盘子里的开花馒头上,反正馒头和辣酱都是瑨儿吃的。
    “喂,想什么呢,吃饭都开小差。”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和那个zoy见过面?”
    “嗯?干嘛好好问这个?昨晚上不问现在来问,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
    “废话,不找点话题,那我还没吃饱就能睡着喽。快说,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萧鹞换了把餐刀继续抹果酱。
    “万圣节那天,就是前天晚上我放学的时候,街上碰到一个露阴癖,我正准备动手呢,那家伙正好冒出来。”
    “英雄救美?”
    “呃应该算是无形中制止了一场不人道的惨案发生。”瑨儿眼角低垂,斜睨萧鹞桌下的身体。
    萧鹞立刻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身为男人,他可以想像如果那个zoy没有出现,那个倒霉的露阴癖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凄惨。
    “他怎么就那么好的突然出现?你想过没有?”
    “想那干嘛,管他是设计的还是纯粹的意外,就算没那事,他也能找别的借口约我出去玩,只不过有了这件事后要约我就比较容易,看在他曾经帮我解围的情面上,我就不会拒绝他的约会,也算一桩好事,对不对?”瑨儿咬了一大口馒头,甜馒头配辣酱,绝对好味。
    “你都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就男追女这件事本身来说,也没太多技巧性的东西,无非就是紧迫盯人或者欲擒故纵,我又不是他以往的那些情人,想引我上钩只能用最大众的方法,既然他会用,那我也能用,36计又不是他们发明的。”
    “嘿,读了书就是不一样哈,脑袋灵光了,不像以前那样一根筋了。”
    瑨儿给个白眼,再狠咬一口馒头。
    当天晚上,瑨儿正在房间里看书,星星敲门进来,说是zoy想与她通电话,请教一下中国的紫檀家具的行情,问她接不接。
    “专门找我?”
    “不是,hayley先找的萧鹞,他们俩正聊的时候,萧鹞听到电话里zoy很兴奋的声音,说是刚在朋友家里看到了一个四百年前的红木柜子。所以,现在轮到你了。”
    “什么意思?故意演戏?演技有些拙劣了吧?”瑨儿一挑眉,歪着头想了想。
    “天知道,接吗?”星星耸耸肩。
    接,当然要接,不接这个电话又怎么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干什么呢。
    清清嗓子,瑨儿拿起房间里的电话分机“喂,你好,我是凌雨瑨,哪位找我?”
    “您好,凌小姐,我是zoy-ibern。”对方很热情,语调听上去有点夸张,似乎还处在兴奋中。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瑨儿脸上露出算计的笑容,声音瞬间拔高,就像女高音在唱咏叹调的最高音似的“啊,是ibern先生,您好您好,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明显沉默了一下,似乎被瑨儿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了,但很快就用更热情的腔调与瑨儿攀谈起来,两人抱着电话叽叽呱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而瑨儿那副声调更是让躲在书房偷听的萧鹞一阵腿软。
    书房的电话分机开着免提,把zoy与瑨儿的谈话内容听了个明明白白,但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否则要是让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酸死人了,比陈年老醋还酸。”萧鹞做了个酸倒牙的表情,做口型向身边同在偷听的zippo和星星抱怨。
    zippo和星星不发一语,同时两手一摊一耸肩,继续安静的听。
    电话里的两人的话题已经完全转移到了紫檀木上,瑨儿如数家珍一般的数着她的收藏品,东西有大有小,价值有高有低,便宜的就像她昨天戴的那只捡漏的簪子,贵的也有价值数千万的明式条案真品,这些东西都真实的摆放在随园里。
    不过真正由瑨儿从市场上淘来的就只有一些小玩意儿,在北京那一年,她那点可怜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潘家园、大栅栏这些地方,那种一次性花几百上千万的钱去买大家伙的事她还从来没做过。
    萧鹞捂着嘴偷笑,心想八成电话那头的男人背上估计在冒冷汗,正在使劲考虑要怎样才能摆平瑨儿。
    虽说红木有好几种,可瑨儿却在电话里不止一次的强调她最爱紫檀和海南黄花梨,而且很自豪的说不论真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他木料她不感兴趣,至于高档珠宝,她更没兴趣,这种东西只要有钱就买得到,哪比得上紫檀和黄花梨珍贵。
    这样说,就圈死了范围,让对方不能为了节约成本而找别的东西来替代,偏偏现在国际木材市场上,高级硬木中就属紫檀和海南黄花梨的价格最贵。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啊,不知道舍不舍得大出血呢。
    瑨儿的确会像她说的那样做一块舒服的跳板,但前提是付得起她要的代价。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之后,电话中的两人约定下次由zoy想办法去找些实物,拿着实物再来,瑨儿给他上一堂实践课。这样,这个几乎等于一场红木常识课的电话粥才终于宣告结束。
    挂上免提,萧鹞终于忍不住的捶着桌子大笑。
    “投其所好”原来也是可以反利用的。
    星星走出书房,瑨儿正拿着一瓶矿泉水从厨房过来,站在这书房门口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水才抹抹嘴喘口气。
    “有喉糖没?”瑨儿倚着门框,听着声音有些哑。
    “哈哈哈哈,活该吧你,用那么尖锐的声音讲了半个小时,嗓子疼了吧?”萧鹞弯腰翻抽屉,他每次熬夜后也会嗓子不舒服,所以抽屉里都备有喉糖,翻出一板新的,扬手扔给瑨儿。
    “他们空出来的市场份额我们已经抢到了大头,其实要不要收购他们的固定资产对我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但他们既然愿意捧着钱来找我,我又干嘛要拒绝他们?”
    瑨儿连含两粒,带着药香的微凉糖汁滑入咽喉,轻咳两声,嗓子总算舒服了一点,将剩余的喉糖揣入口袋,冲房里的人挥挥手拎着剩余的小半瓶水上楼回房去看书,她的作业才只写了一半呢。
    而星星已经把刚才的电话录音传给了莫妮,让他们去分析里面的玄机,看看还能不能发现里面一点有用的信息。
    尽管瑨儿和zoy约好了下次见面时看实物,可是这种实物却不是那么好得的,那些有实力的拍卖行他们一年就搞两次大型拍卖会,春拍和秋拍,在这种拍卖会上看到好东西的几率才会比较大,而像那种一周一次的小型拍卖会,宝物现世的几率当然相对就少得多,而瑨儿放出风去说喜欢的又只限于紫檀和海南黄花梨,这就更加增大了寻宝难度,所以呀,他们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见面,那么电话诉衷肠总可以吧?于是那位ibern少爷每隔两天就往萧鹞家打电话,还都是国际长途,电话号码前的国家区号每次都不一样,瑨儿不禁怀疑这位少爷是不是正在绕着地球做环球飞行。不过,不管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她每次都很有耐心的跟他聊上半小时,电话里有说有笑,怎么看都像是感情很要好的关系。
    而每次电话结束,星星都会把电话内容录音给传回随园。就算那位少爷防得再严,可也有疏忽的时候,而且瑨儿相对来说也是个套口供的好手,他们俩人每通一次电话瑨儿只套一个信息,绝不套多,她还把她要问的问题拆分成数个细小的问题,在聊天的过程中逐一抛出,就更加大大降低对方的警觉性,从而下意识的在对话中泄露一点东西。
    只是这些信息的真假瑨儿就管不着了,那是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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