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很久才发现。”

    毛子周心道,我才不是随手的,就是特意准备给你穿的。妈的,老子就是一傻逼。他淡定转身,提议道:“出来喝杯茶吧,我烧了水。”

    米立道:“哎,你的东西……”

    毛子周头也不回,淡淡道:“我那还有,你用吧。”

    米立挠了挠头,心情有点复杂。自他离乡打工起,一切生活起居都得靠自己,从来没出现过用别人买的内裤这种事。就算是和前男友同居,也都是各买各的东西,有时他会照顾对方,但却没人照顾他。

    这也不是稀奇事。寻常家庭里,多是女性做家务,男性坐在一旁当甩手掌柜悠然自得,似乎社会分工合该如此。而即使性取向出现了变化,家庭构成从一男一女变成了两个男人,旧有观念却依然没有改变。该当大爷的依旧是大爷,指望另一个人会做出妥协,承担“妻子”的那份家庭责任。而米立就总是那个让步的人。

    他把抽屉里的内裤叠在一旁,再放进自己的,一新一旧两堆内裤间隔着一条鲜明的界面。他不好意思直接驳毛子周的意,也不想穿别人的内裤,哪怕是全新的也令他浑身不自在,便采用这种迂回的方法解决。

    米立回到客厅时,两只猫还在对峙。他和毛子周一人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看猫咪吵架。小花先沉不住气,身体贴着地面,尾巴如蛇一般扭来扭去,继而猛地跃起,扑向躲在缝隙中的小白。电光石火间,小白从缝隙中扑出,把小花压倒在地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它脖子一口。小花哀叫了两声,却没法挣脱小白的魔爪,只得垂下尾巴认输。小白昂首挺胸地钻回缝隙,小花垂头丧气地蹭到茶几底下,也不向毛子周撒娇,像是在生闷气似的。

    米立傻眼道:“这就完了?”他已做好了猫咬猫一地毛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两只猫的战斗力悬殊如此之大,居然这么快就定胜负了。

    毛子周道:“嗯,这怂猫输了,气得要哭了。”

    他用脚尖轻轻动了动小花,说道:“你就是只纸老虎,光会窝里横。现在知道爸爸对你好了吧。”小花不理他,恹恹地趴在软垫上,横着一双飞机耳。

    米立道:“它在生气?。”

    毛子周道:“明天给它一包妙鲜包就好了。”

    小花听到“妙鲜包”三字,耳朵期待地抖了抖。毛子周又道:“也给小白一包,然后它俩就打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米立道:“……小白怎么还呆在里面?”

    毛子周道:“刚到新环境,比较害怕吧。过两天就好了。你放心,小花是公公,两只打不起来。”

    毛子周说得没错,到米立坐火车那天,两只猫已经能不甚愉快地共处一室了。小花对小白还有点发怵,碰见对方老要绕着墙根走,委委屈屈地像旧社会刚过门的小媳妇。小白却不理它,自顾自吃猫粮,晒太阳,过得十分滋润,心情好时也会强按着小花舔几口毛。

    ☆、回家过年

    除夕夜。

    毛子周去母亲家吃年夜饭,顺便住上一晚,第二天和母亲一同四处拜年。他父亲在几年前过世了,毛母一个人守着老房子,既不肯和儿子一起住,又不让毛子周回来陪她,说是需要个人空间,一个人更清闲。毛子周放心不下,只好经常看望她,又请了个保姆,给老人家做饭打扫卫生。

    他出门前,给两只猫都开了猫罐头,当做它俩的年夜饭。又把碗里的猫粮填满,以防它俩半夜饿肚子没人喂。年三十的下午阳光灿烂,两只猫吃饱了,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晒毛茸茸的肚皮。

    毛子周换上笔挺的西服,笨手笨脚地系好领带,对猫们说道:“儿子们,春节快乐,明天见。”小花、小白一前一后跳下沙发,把他送到门口。毛子周走到楼下,还能听见猫们的叫声。

    毛子周请的保姆是外地人,年轻时从外地跟着丈夫到了这里,不料中年离婚,孩子在其他城市工作成家,到了春节,便常常只能孤身一人。毛母见她可怜,又觉得她人品不错,便邀她一同过除夕。

    保姆和毛母都是做菜的好手。两人做了一桌子好菜,不停地劝毛子周多吃。毛子周在美食和长辈的布菜双重攻击下,吃得肚皮滚圆,险些撑死。饭后,三人一起看晚会。毛子周为保姆和毛母讲解小品相声里的网络用语,往往电视里的观众笑了数回,两位阿姨才领会意思。

    保姆意兴阑珊道:“还不如晨练时老王说的笑话好笑。”

    毛母赞同地点头。两人转而讨论起晨练时哪个老伙伴最有趣,哪个事儿最多。继而话题又转到太极拳、广场舞、合唱团各个小圈子内部的爱恨情仇,一面交流八卦情报,一面点评。毛子周听得头晕脑胀,索性拿着手机到阳台给人电话拜年。

    他的手机里装满了亲友和生意伙伴的贺年短信,有辞藻华丽俗气的群发短信,也有简洁明了的“新年快乐”。他先打了个电话给严嘉,严嘉正和家里人打麻将,两人随意交谈了几句,约定了假期里短途旅游的日期,便算拜好年了。其他几个电话,也大致如此,接电话的人或是在看春晚,或是和亲人打牌,也有好兴致在郊外放烟花的,反而衬得他有些冷清了。

    毛子周回到客厅,保姆已经先回家了。毛母降低了电视音量,招手道:“过来,和妈好好聊聊。”

    毛子周依言坐下,随手掰了个桔子。他吃了一瓣,确定是甜的,才递给毛母。毛母一边吃桔子,一边道:“再和我说说你相中的那个小伙子。”

    毛子周早在高中时就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他当时总忍不住注意班里一个斯文清秀的男生身上,他也说不出对方有什么优点,却总想在对方面前表现自己,就像是愣头愣脑的傻小子老是在心仪的女孩面前冲动一样。他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

    当时同性恋方面的知识并不普及,还被很多人当做是变态的一种。毛子周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变态,便到图书馆借了李银河的《同性恋亚文化》看。毛母在收拾房间时发现了这本书,立刻询问毛子周是否性取向有问题。

    毛子周也无意隐瞒,坦然地向毛母承认,比起纤瘦可爱的女孩子,他反而更被有着同样生理结构的男性吸引。他又翻开李银河的书,让母亲看相关的章节叙述,以证明自己并不是偏见所说的神经病。

    可怜毛母从来只把重点放在提防儿子和漂亮可爱的小女生早恋上,可从来没想过连同性也可以成为儿子早恋的对象。在她那个时候,同性相恋的传闻少之又少。即便有,也多是隐晦而不光彩的,讲述人总是用猎奇的口吻述说,听众则唏嘘当事人不懂事,放着女人不要,搞男人有什么意思,可不就是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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