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不似作伪,忙放下手中小铲,打量他一番,略略放下心来。故意拿出一副责备的口吻道:“这点小事,也需特地过来找我看诊?——随便拉个人过来,都能看出你是睡得太少,精气不足了。对了,大概还有房`事过度。作为大夫,我好心说一句,你虽年轻体壮,也经不起折腾太过,这段时日还是修生养性些为妙。”一边把他请进厅堂里,倒上茶水。

    卓南拿起杯子一口饮尽,缓过一口气,笑道:“大夫,你都不曾问我病由就轻易下了定论,我被你医死了不要紧,你的名声可要毁于一旦了。”停顿了一下,将追杀玉郎君这几日的事对他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白萧的部分。

    杜雪风对他毫无同情心,面孔因忍笑而略微扭曲:“你说,你中了春药?”

    然而待他诊过脉后,那笑容便消失了。

    “不大像,”杜雪风沉吟道,“你似乎有麻烦了。”

    卓南还道他不能确定是哪种药物,自己先说了几种猜测,杜雪风一一否定了,最终也未下定论,忽道:“这样,今夜再发作时,我替你仔细分辨一下。”

    卓南大惊,愕然道:“什么?”亲口说出中了春药这件事,已经是极为难堪了,现在要他当着朋友的面露出发情的丑态,他自认还没有这样的厚颜。

    杜雪风不悦道:“大惊小怪作甚。你讳疾忌医啊?”

    无论卓南有多么不愿,病人终究拗不过大夫。当晚卓南气喘吁吁,勉强坐在椅子上,听杜雪风宣布他的结论。

    “不太妙,”杜雪风神色犹疑,欲言又止,“但这……有些说不通,或许是我看错了?”

    卓南连喝了几壶冷茶,仍旧热得眼前发花,却始终坚持拿一条薄毯盖在大腿上,毫无用处地掩饰起了反应的部位。听到杜雪风吞吞吐吐,不禁苦笑道:“我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听不得的,你照实说了吧。”

    杜雪风道:“我看着有些像情链蛊。但若只有你一人的话,即使接触了蛊虫也不可能中蛊发作的。是不是你招惹了哪家女子,才让人种下了这种东西?”

    卓南一怔,旋即轻轻摇了摇头:“是有别人也和我一般症状。我不好说出来,你就别问了。”他想,白萧那么薄的脸皮,要是让人知道了有这么一段故事,那还不知道要气闷多久。

    杜雪风便真的不问,接着又说了些关于这蛊的事情,奈何卓南正饱受煎熬,哪里听得下去?不得已打断了他:“实话说了吧,你解释的那些东西,我半个字也不懂。我只问你,能替我解了这蛊毒吗?”

    杜雪风坦白道:“我解不了,但还有两个办法供你选择。”

    “怎的?”

    “其一,杀了另一宿主,从此蛊毒不再发作,要到你死后蛊虫才会破体而出。”

    “其二呢?”

    “这个容易,每夜交欢一次,有益身心。没准几年之后我或是别人就找到解法了呢?”

    比起这两种方法,自杀似乎还更容易些呢。卓南苦笑不已,追问道:“若两种方法我都不想选呢,会如何?”

    杜雪风没有立刻回答,反笑道:“怎么,那人生得难看,你下不了口?”

    卓南作势要打他,奈何刚一动弹,胯下那生机勃勃的玩意与布料摩擦,一阵诡异的酥麻让他浑身战栗,再不敢动了。

    杜雪风不忍道:“只靠硬撑,你的身体不出一个月就垮了。再往后会如何,你自己想去吧——总之不会太好过。精尽人亡就够惨了吧?你比那更惨,会生生被憋死。没有另一宿主的协助,你这辈子是没办法……没办法……”

    卓南的脸已红得快要滴血,杜雪风自己也没脸说下去了。

    卓南开始赶他出去:“你说够风凉话了就把我打晕,真想睡一会。”

    “没用的,以那蛊毒的厉害,不出半个时辰你就会被折磨醒来。到时候发作更剧,你想试试吗?——等到白天再好好补个觉吧。”

    卓南已闭上眼睛默默忍耐。白天再睡是不可能了,他已打定了主意,明日便启程往灵漾山去,至少将蛊毒的事说予白萧知道,再寻找解决之道。

    第5章

    白萧再见到卓南时,他已近乎晕厥,伏在马背上,把自己和马身捆在一起,才不至于中途从马上滚落。白萧心里暗忖,若非自己住在灵漾山较缓一坡,还不知道他要怎样才上得来。

    时值深夜,白萧自己也极不好受,自然知道他正经受着怎样的苦楚。

    “怎么这时来了?”白萧将他从马背上接下来,不料卓南脚步虚软,只靠自己双脚根本站立不住,便半拥着他,让他倚靠着自己稍微休息。

    离得近了,卓南身上气息传过来,如同一杯最醇烈的毒酒,让白萧浑身血液几乎沸腾。

    卓南一挨到他的身体便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连每一条最细小的骨缝都酥痒得要命,忙不迭地向后退了半步,踉跄着站稳了,咳了两声,道:“你也没好,是不是?我正是来告诉你,我们……”

    白萧听他声音嘶哑,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跌倒,想到他连夜赶来的情谊,心中不由一热,打断他道:“进去再说。”

    卓南点头道:“也好。”

    白萧长臂一伸,竟将他一把横抱起来,手臂托着他的脊背和膝弯,抱着他向内院走去。他住的地方原是座破落废弃的道观,因他爱这灵漾山清净灵秀,便找人改建修缮过,带着三两仆人住在里面。

    “这是做什么?快让我……”卓南吃了一惊,压抑不住地低呼一声。白萧的体温熨烫着他的身体,他脑中轰然一响,仅余的理智也被灼烧殆尽。

    白萧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抱着他的手臂用力到青筋爆出,紧紧将他按在胸前,喘息急促道:“你这个样子,难道想自己爬进去么?”

    卓南苦笑道:“我哪有那么没用。”却不敢再动了。

    其实不怪卓南狼狈,他这一路疾行,没休息还在其次,更为煎熬的是在马背上颠簸摩擦,有几次那感觉甚至已经到达极点,现在想来只觉丢脸至极。

    白萧把他抱进一间客房,燃上灯火,自己却退到门边,远远和他说话:“你不来找我,我也正想去找你。”

    卓南无法从他身上转开视线,离开了他怀抱间的温度,整个身体都陷入一种深深的空虚。勉强唤回神智,把杜雪风诊断的结果草草说了个大概。

    白萧对他的话并不怀疑,只是点点头,问:“你有什么打算?”

    “别的我不知道,”卓南咬牙发狠道,“我只知道我想把玉郎君从地底下挖出来,再重新杀他一次。”

    白萧笑了笑,无意识地向他走近了一步。卓南已被欲`望折磨得发狂,也撑着身子,伸出手臂想要他过来。

    那蛊虫闹将起来,两人离得越近,蛊毒发作越剧。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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