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二楼雅房内,卢煜和郦儿面对面坐着。
    郦儿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卢煜气定神闲,稳如泰山。
    郦儿的大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她是在寻找着逃走的可能性,但是
    这间雅房,东西两面是墙,挂着几副字画,南面是窗户,北面是门,要想逃离只有门和窗户。可是门口堵着两座“大金刚”就算是只蚊子也休想飞得出去,更何况是她这么个大活人,根本就别想;而窗呢,虽然没什么东西堵着,可是以那种高度,要是跳下去,不死也会丢半条命,所以
    她挫败地叹了气,目光从窗口移向卢煜。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像只猫看着一只即将成为它腹中餐的老鼠。
    看到他那令人讨厌的笑容,她心头窜起一把无名之火。以前要是碰到类似的事她决不会如此冲动。但这回不知怎的,她本该压抑的怒火全部爆发了。也许是有小吉的缘故。她有恃无恐;也许是身处在陌生的世界,改变了她的性情;也许是到了走投无路之际,便“狗”急了跳墙。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我从没见过你;干吗要杀你,更何况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能有什么能耐来杀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不肯放过我呢?”
    “我相信你不是刺客。没有一个刺客会像你这么笨的。我只是来这儿吃顿饭,刚巧遇到一位姑娘囊中羞涩,于是就邀请她共进早餐。更不巧的是,我正好想起这位姑娘是我的囚徒。一位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又从我为她准备的‘小房间’里逃了出来。”
    他说到最后口气越来越严厉。
    郦儿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嗫嗫地说道:“我我是走出来的,又没逃。”
    “噢!走出来的。”卢煜点着头,身子向前倾,危险地问道“那么请问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郦儿的头越垂越低,小声说道:“我我”
    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时,店小二提了一壶茶走了进来,正好帮郦儿解了围。
    “五”店小二刚开口便被卢煜的眼神制止住了。机灵的店小二理解了卢煜的眼神暗示,改口道“客官要些什么饭菜?”
    卢煜正要开口上菜,郦儿抢先说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统统端来。”然后,她又笑咪咪地看着卢煜“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既然逃不出去,就吃他一顿出出气。
    “没关系,我别的没有,钱有的是。”卢煜大方地说“小二,快点去办吧!”
    “是,我马上去办。”小二乐得笑眯了眼,赶紧要去张罗。
    “慢着。”郦儿叫住了他“再拿几壶烈酒来。”郦儿的第二步计划就是用酒灌醉他们然后逃走。
    “好咧。”店小二高高兴兴地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全部端上了桌,郦儿肚子饿坏了,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起来,就像只饿了三天三夜的老虎。
    小吉也从她背上跳了下来,在每个盘子中吃了一点食物。
    卢煜替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地喝着,静静地看着她的吃相。黑眸子变得异常深邃、遥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郦儿便将桌上的美食“席卷”得差不多了。她满足地舔舔唇。
    卢煜看着她这个可爱的小动作,不禁会心地一笑。那笑容发自内心,非常地温和迷人,可惜郦儿未注意到。
    “吃饱了?”他明知顾问。
    “嗯!”她戒备地看着他。他有此一问决不会安什么好心。
    “喝一杯。”他为她斟了杯酒“这可是你点的。”
    “嗯!”郦儿乖巧地点头。以前姐姐是不让她喝酒的,今天终于有机会尝尝这酒是什么滋味。她端起酒杯小饮了一口。哇噻!这酒好辣,辣得她直吐舌头,差点连眼泪也掉下来了。一连吃了好几口菜才略好些。
    他注视着她狼狈的表情,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哈哈大笑。郦儿气得嘟起了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原来你不会喝酒!”他忽视她的不悦,故作惊讶地问“原来这些烈酒是为我准备的,唔!原来这是想灌醉我后逃跑啊!”他假装恍然大悟。
    见自己的意图被人识破,郦儿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甚至摆出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回瞪着他。
    见状,卢煜讥讽道:“怪不得人们常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不其然。”
    郦儿假装受到了伤害,愤怒地站了起来,冷冷道:“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这样侮辱我,我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此告辞。”她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可卢煜也不是省油的灯,岂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走了。他一把将她拉回来,硬按在座位上,神色严肃地说道:“在我们没有谈完正事之前,你哪都别想去。”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郦儿不买他的账。只因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不抓准这次机会,可就没办法离开这个危险的人物了。
    卢煜又露出他习惯性的笑容。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们之间有很多话要谈,比方说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家禁地?我很好奇,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这怎么说呢?”不是她有意隐瞒,只是她的遭遇委实太离奇,离奇得近似于荒诞。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这么说你不想回答喽?”卢煜挑了挑眉,那是他发怒的先兆。
    “不不不,当然不是。”郦儿可不敢挑战他的怒气,可是该怎么解释呢?急得她团团转。
    这时一位冒失的家伙闯了进来打断了这次谈话,解了郦儿的危机。
    这位冒失的家伙长得倒与眼前的这位不讲理的家伙有几分神似,有着同样美丽的黑眼睛。只是前者比较清澈,比较透明,似个心无城府的大孩子;后者就较为世故、成熟,是个经历了许多沧桑磨难的人。但也正是这一点更让他浑身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冒失鬼闯入这里,看到郦儿很惊讶,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走到卢煜身旁,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卢煜听罢,双眉紧锁,表情很是难看。然后他站了起来,急急地向外走去。郦儿见他离去,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可是,他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让郦儿雀跃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谷底。接着他又折了回来,郦儿更是苦起了一张脸。
    “见到我这么不高兴啊!”他似笑非笑,似警告又非警告地说道:“乖乖地在这儿等着,我希望我们再见时能像朋友一样交谈。为了让你能感受我的诚意,我不会让人看着你的。”说完,果真带着两名“大金刚”离去了。
    郦儿真不敢想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傻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风也似地迫了出去。
    “喂,你要做什么?”小吉紧紧地抓住她肩头的衣服不敢松“爪”
    郦儿没空理它,冲到楼梯口向下望去。看到卢煜正要跨出大门,急忙大声喊道“喂!等一下,你还没结账呢!”
    小吉听了这话,直翻白跟,这个时候不走还追出去问那个煞星要钱,真是有她的。
    卢煜回头对她邪邪一笑。这个女孩很有趣,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女人了。
    “结好了!”卢煜抛给郦儿一袋东西。郦儿接住了,打开袋子一看,乖乖不得了,是金叶子,是满瞒一袋金叶子耶。看来她的霉运就要走完了。
    郦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哇,好痛!是真的,不是做梦。发了,发了!她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收起袋子藏入怀中。然后,丢下一片金叶子付了饭钱,轻飘飘地走了。
    走出酒楼,小吉挖苦道:“你还真是贪钱,连小命都不要了。”
    “谢谢夸奖。”郦儿笑呵呵的。此时就算有人打她几个耳括子她也决不会动怒的。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唉!”小吉无可耐何地摇了摇头。碰到她只能怪自己倒霉了。现在它倒开始担心,她是否能胜任它派给她的任务。也许得给她一些警告“你可知道卢煜是谁?”
    “有钱人呗!”郦儿一想到怀中揣着的金子,笑容再一次爬满她的整张脸。
    “他是鹰王爷卢煜,”小吉只好接着说“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刚才来找他的人是他的弟弟卢玉海。”
    “真的?”郦儿兴奋地叫起来“他是个王爷,而左易寒能与高胜作对,想必也是个大官。那么我以后不就可以有很多很多钱了?”哈哈哈哈哈!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她边走边做着金钱梦,手舞足蹈的。
    小吉虽不懂读心术,但看她的表情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它挫败地叹了几口气。坐在她肩头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背,撞到这么个人。
    无可救葯了嘛,它该拿她怎么办呢?
    “哦,对了!”郦儿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问道“小吉,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什么行动?”小吉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接近左易寒的事啦!”
    小吉讥讽道:“你倒是挺热心的,”紧接着又说道:“沿着这条路笔直走,走到十字路口向东而行就可以看到一座庙。那是法佛寺,每年的今天,左易寒之妹左乐音都会来此拜佛上香,她是个心地善良,又极富同情心的女孩,从她身上下手,事情就会好办些。”
    “说得倒容易。”
    说话间,一人一龟来到了寺庙前。郦儿站在一棵参天古树下向寺庙里张望。
    这里的寺庙与古时的寺庙没什么不一样。门口设有一个大香炉,香炉里冉冉升起香烟。再里头是一尊尊大小不等的佛像。朝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们骆驿不绝,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突然,郦儿眼前一亮,美女出现了。
    她白衣胜雪,莲步轻移,恍似云中仙子。再看那张脸,简直绝了,老天爷太垂青于她了,将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给了她,一个标准的东方维娜斯。
    郦儿心中充满了嫉妒,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她与她之间怎么就差了几个太平洋那么多。
    “她就是左乐音。”小吉在她耳边说。
    “长得真漂亮。”口气酸溜溜的。
    小吉没有注意到,它正考虑如何接近她。否则一定会好好地挖苦她一番。
    “喂,怎么办?”小吉急死了“她要上轿了,我看你装个快饿死的人,她一定会留下你的。”
    “安啦!”郦儿自信满满“她是我的摇钱树,我决不会让她走的。”
    郦儿瞧准了轿子就要到她眼前了,就“扑通”一声跪在路中央拦住他们的去路。接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啕大哭,不仅轿夫和路人被吓了一跳,就连小吉也被吓了一跳。
    小吉还真佩服她,她的眼泪像自来水说来就来。
    这时,站在轿边的小丫头走了过来“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定是受了她家小姐的差遣而来的。
    郦儿心中笑得高兴,可哭得却更厉害了肝肠寸断,就连铁石心肠的男儿闻之也不免起侧隐之心,更何况是这位软心肠的小姐,远远地便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环儿!”轿内传出来柔柔的天籁之音“请这位姑娘过来说话。”
    “是。”环儿答应了一声把郦儿叫到了轿子前。
    郦儿边抹着眼泪边跪了下来。记得古时很注重礼节,虽然这并非是古代,但其社会形式与古代有着众多的相似之处。因此对礼节一定也很重视。再说了,礼多人不怪嘛!
    “小姐,我求您救救我。”她断断续续呜咽道“我和父亲来自北方,到这里讨生活。可是可是,一到这里,父亲就因水土不服得了重病,不幸呜呜银子都花在替父亲看病上了,现在我没有银子替父亲下葬了。请小姐行行好,买下我吧!(她磕头如捣蒜),我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左小姐掀开帘子的一角,边抹着眼泪边安慰道:“别哭,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甩吧!”一个精致的荷包递了出来。
    郦儿收起眼泪,目光中闪现着希望:“您您肯买我了?”
    “不,这些钱是送给你的。”
    左小姐的一片好心,郦儿却不领情,在心中暗暗地咒骂道:笨蛋。脸上却仍是一片凄苦地说:“这,这,我还不起。”
    环儿接过荷包塞入郦儿的手中,热心地说道:“这是我家小姐送你的,不用还,拿着吧!”
    郦儿一边紧紧地握住到手的钱,一边心中咒骂环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边正义凛然地展现自己“正直不阿”的品格。
    “我不能平白无故收您的钱,小姐,我爸咳咳咳咳”她一阵假咳掩示自己说溜了嘴的词。这个时代应该没有“爸爸”这个称呼“我爹生前常告诫我:人要行得正、坐得直,滴水之恩要泉涌相报。您的恩情,我一定要回报,否则家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左乐音为她的孝心感动,更为她“正直”的品格折服,答应了下来。郦儿感动得痛哭流涕,不住口地“谢谢”更是不停地磕拜。既然演了就要演得逼真,要让所有的人信服。
    “环儿,快快扶这位姑娘起来。”
    “是!”环儿扶起郦儿,郦儿还是一个劲地道谢。左乐音展颜一笑示意轿夫起轿。
    轿夫抬起轿子正要走,郦儿又拦住了他们。“小姐,不知尊府是何处?”
    环儿回答:“城南左丞相府;”
    “啊,原来是”一语未完便又跪了下去。
    左乐音再次唤环儿扶起她,同时,小吉也在她耳旁耳语:“你不当演员真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谢谢!”
    郦儿得意地忘了形,竟在人前答应了小吉的话。幸亏在她称谢时环儿扶起了她,才没闹出大笑话来。
    “小姐,左丞相府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出入的,您是否给个什么信物?”
    左乐音觉得她说得有理,解下挂在身上的玉佩给了她:“这个你拿着。有了它没有人敢拦你。”
    郦儿双手捧着玉佩直道谢,然后恭敬地退在一旁,目送着小姐的轿子离去后才收回目光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玉。
    这是块温玉,上面刻着一只凤凰,维妙维肖;中间是个龙飞风舞的“左”字。
    小吉看到她盯着玉时的贪婪眼神,马上出言警告:“你可不要打它的主意。”
    郦儿没有表态,只是贼贼地笑了。
    那笑声代表了一切,小吉只有在心中警告自己要对她多加防范。
    接着,郦儿和小吉是如何利用“葬父”的时间参观了这座“古”城暂且不提,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叫走了卢煜。
    且说卢煜回到王府便直奔父亲书房,在门口被小厮拦下。
    “大公子,你不能进去,老爷吩咐了,要您稍等片刻。”
    “我没空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他推开小厮径直闯进去,尾随而至的卢玉海担心地跟了进去。
    卢玉海进入书房,便看到父亲有些慌乱的神情,但那只是一瞬间,马上他以威严的神情瞪视着大哥,对大哥的强行闯入十分不满,而大哥则满不在乎地坐在太师椅上。
    “你,太放肆了,”做父亲的摆出为父的尊严站到大儿子面前训斥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卢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是你要我来的吗?”他存心要与他作对,也不知这对父子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矛盾,竟如此“水火不容”
    “你”“哼!”卢煜鄙夷地看着他说“有什么事快说,我只是以一位元帅的身份来听取皇上的口谕的,而不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被你训斥的。而且你也不配做我的父亲。”
    “你”无论是哪一位父亲听到这番话都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卢煜的父亲也不例外。他气得脚都站不稳了,要不是卢玉海及时扶住他,恐怕会摔倒在地。“你这个畜生!”他挥手拍下被卢煜轻易抓住的手腕。
    卢煜目光严厉地盯着父亲,一字一句道:“以后别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不喜欢。”
    “哥哥!”玉海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哥哥大逆不道的行为。
    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那么恨父亲。
    卢煜看了弟弟一眼,然后狠狠地甩开父亲的手,问:“有什么事快说,我没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卢威卢氏兄弟的父亲吸了几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由小儿子搀扶着坐回椅子上,说:“皇上命你带五百名骑兵,去消灭进犯边境的贼寇,明日起程。这一去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要是你不想去,我可以马上进宫”
    “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卢煜不领情地打断他的话。去边境打击贼寇这是他和高胜制定铲除左易寒的第一步。他不去整个计划就完了。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父亲说话,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卢煜没有作声,他是疼爱这个弟弟的,正因为疼爱他,所以也无法开口告诉他,他所崇拜的这位父亲是怎样一个无耻的人,他不忍心看到他伤心的表情,他烦燥而郁闷地转身离去。
    卢威看着大儿子离去,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说老实话,他还真有些怕他。
    “爹,您没事吧?”卢玉海替父亲倒了杯茶,关心的问道“要不要进房休息一下?”
    卢威摇了摇头,拉住玉海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玉海啊,你哥哥对我误会很深,他是不会原谅爹的,爹以后就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爹,这次不要随着你大哥去好吗?”老人家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爹,您不用担心,大哥一定会明白的,”卢玉海露出明朗的笑容“我也会一直陪着您的。”
    “真的?”老人寻求保证般又问了一遍。
    “嗯!”卢玉海肯定的回答让老人家宽心了不少。
    郦儿怀着兴奋和好奇的心情在这座城市里游玩了一天,对这里的情况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这是夏之国的首都沪,是经济与文明的发源地,是这个国家最繁荣的城市。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郦儿逛得乐不思蜀,直到太阳西下,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想到要找家客店休息。
    抬头正想瞧瞧有无客店,只见“太白楼”三个字赫然又在眼前,郦儿在心中埋怨着自己:真是的,怎么又回这里来了。转身正想离开,突然看到店小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冲来,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吓了一大跳。
    “姑娘,好姑娘,您可总算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店小二急得忘了礼仪。大庭广众之下拉住女孩子的手不放,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
    郦儿用力抽回于臂,不说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早上我又没少给你饭菜钱。”
    “你不要开玩笑了,姑奶奶“店小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们哪敢收你的钱。”说着,就掏出金叶子塞入郦儿的手中。
    郦儿看着手中的金叶子,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真有不要钱的人。
    “姑娘,你快随我上楼吧,王爷等得都快不耐烦了。”
    店小二不由分说的,连拉带推硬是将郦儿“请”上了楼,推进了卢煜的小雅房内。
    郦儿进入雅房,只见卢煜端坐在桌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从他面前摆放的几样下酒菜来看,他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酒也喝了不少,不过那双眸子依然是亮闪闪的,一点都不像个酒醉的人。
    “嗨,你好!”郦儿僵硬地牵动着嘴角的肌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故作轻松地问:“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煜没有回答,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一双美目锁住她,继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碰到她这样的女人,一个不会奉承他的女人,不为他家世所动的女人。“我要你!”
    敝怪不得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口,就让郦儿的心脏跳漏了几拍,让小吉从郦儿的肩头跌倒下来。
    小吉扶着撞痛的脑袋心中想到:他疯了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它斜眼瞄向郦儿,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起来。
    郦儿则口吃地尖叫起来:“你、你、你,说什么?”对于他不经意的话语,她真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他怎么可能
    “我要你!”卢煜又说了一遍,语气和态度都非常认真,不似酒醉胡言。
    “你开什么玩笑?”郦儿吞了口唾沫,站起身防卫性地后退了两大步“你不是当真的吧?我既没身材又没脸蛋,声音也不够娇,不够甜,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味,你一定喝糊涂了,等到了明天我们再谈。”
    说完转身就想脚底抹油,被看穿她的卢煜早一步拦住了去路。
    卢煜邪邪地冲她一笑,问:“你是个女人吧?”
    郦儿眨眨眼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很老实地回答“是啊!”“这不就行了。”卢煜靠近她,嗓音近似于情人间的呢喃,让人沉醉。
    “呃”郦儿还是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在感情方面她有些迟钝。
    卢煜苦笑了一下,笑她的不解风情:“你是个女人,而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这就是理由。”
    郦儿睁大了眼睛,一副被吓倒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脱口而出:“你疯了!”
    “我只想换换口味,你”他在搜索着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很有趣。”接着他淡淡地又问了一句“你不喜欢我?”像是在谈论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不能这么说。”一半出自内心,一半不敢过分触伤他的自尊心,生怕把他给惹毛了“我喜欢您的脸;您的身份和你的家业,像您这么棒的男人世上很少有女人抗拒得了。”
    “嗯”卢煜拖着长长的鼻音说“通常好话后面便是坏话,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郦儿赔笑说“我只是不大喜欢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男人罢了,并不是特别针对您的。”
    她想激怒他,借此逃过一劫,没想到,他不怒反笑,倒让她愕住了。
    “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说我不是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郦儿的脑子转得飞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王爷,您既然认为我是个特别的女人,那么就该用与众不同的方式,才适合我啊!”卢煜绕有兴趣地看着她,缓缓接口道:“有道理,但是该用什么特别的方式呢?”
    “放了我啊!像您这样一位有身份、有地位、又英俊的男人,一定不屑用逼迫这种卑鄙的手段,对吧?”
    “哈哈哈哈哈!不错,我要的女人都要出于自愿,你走吧!不过,”他话锋一转,郦儿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要是跨出这座酒楼半步,我就要这里的人全部丧命。”
    郦儿认真地看着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王爷,我和您之间有一点相似之处我们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也就是说我们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煜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之间竟未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郦儿已经走远了。
    卢煜嘴角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轻轻说道:“猎物再怎么狡猾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的!”
    走出“太白楼”郦儿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
    “卢煜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吉捕捉到了郦儿脸上异样的神情“只要是个女人都会爱上他,你以后尽量躲着他些。”
    郦儿没好气地回道:“怎么,怕我爱上他,坏你的大事?”
    “是的!”小吉义正辞严地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的家在哪、亲人在哪。我不会把你留下的!”郦儿很有信心地回答道。
    小吉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希望如此,我也是为了你好。”
    说话间,郦儿走进了一家小客店。她要了间上房,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飞舞全是卢煜的身影。
    不会真的被小吉料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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