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惠神色凄绝痛苦。
    她们是巫蛊教宫主的四大贴身女护法,姿容绝俗,地位崇高,被选定为第四任宫主贴身女护法的那一刻,她们便被种下了天下最毒烈的焚心噬骨母子蛊,从那刻起,她们活着的意义便是为宫主生,为宫主死,只要宫主命绝,她们四人皆会即刻惨烈毙命,追随宫主而去。
    非凡的地位,超高的灵力,宫主的信任宠爱,让她们睥睨和傲然,她们以为这一生会竭力效忠宫主,忠义之心至死不渝,可是,命运就是那般捉弄她们,先是让她们饱受了坎坷的身世,又让她们的情路心力交瘁。
    因特殊任务她们接触了大皇子卫文绍,因身上的蛊毒交叉,她们竟不受控制的一起爱上了他。
    四人同时背叛了宫主,又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事情看起来匪夷所思,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她们不能理解为何会出现这种宿命,她们不能置信,不能接受,她们抗拒过,排斥过,可是欲|火焚身,爱火焚心,她们谁都控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情感。
    是命运,是天意,是宿命,在伊桑巫师魂飞魄散的那一夜,在接到他假借宫主的名义传回死令要她们保护好艾春丹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损伤的那一刻,她们最强烈的感受到了她们心底最深的渴望。
    于是,她们誓死效忠的主人,第四代宫主被她们囚禁了,为了她们的性命。她们只能囚禁他,而不是杀了他。
    可是。她们没有想到,她们的宫主竟然还有另一个让人震惊的身份卫国的一国之君。皇上卫聂昊。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她们四人帮卫文绍伪装成了宫主,又用巫蛊教的势力帮助他宫变一举夺宫成了卫国的新皇。
    她们的要求和心意很简单,就是一心一意的爱卫文绍,留在他的身边,守护他,看着他,爱着他。虽然她们更渴望他的感情和身心的回应。
    可是,她们一心一意付出的男人,竟然心心念念的装着另一个女人,甚至痴到含笑将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里,这让心高气傲的春惠如何能忍受。
    春惠望着夏惠,目光绝决阴狠“你们不敢做,我去做,就是挫骨扬灰我也在所不惜。”
    丹丹清楚的意识到她又在做梦了。没有什么人真切的站在她的床边,却是一个个都进入到了她的梦中,梦境杂乱无章,没有情节。只有一张张不同面孔的脸幻灯片一般的交叠出现在她的眼前。
    先是奕学长,奕学长掩去眼底的黯然神伤,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笑望着她。对着她潇洒的挥手作别“丫头。你结婚的时候我怕是不能回来喝喜酒了,不过。我知道那一日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那是当然。”她得意的扬起下巴,又嘟嘴撒娇“真小气,亏你自诩是天底下最好的学长,学妹结婚都舍不得两张机票,小气鬼,小气鬼”
    “是,我是小气鬼,我会把机票折成礼物送给你”奕学长笑的涩痛而宠溺。
    “好呀好呀,要一言为定哦”她笑的阳光灿烂又没心没肺,完全无视奕学长眼底的痛楚,甚至心底还有几分暗自窃喜,伤了他,奕学长就再也忘不了她了,一辈子心里都会装着她。
    丹丹觉得自己变成一个透明的人,站在机场的角落,看着她自己挽着徐阳的胳膊与奕学长挥手告别,她清楚的看到当时的自己是那么的虚伪又残忍,她心痛的想上前撕碎了那个以伤害奕学长为乐的自己。
    然后,她就看到奕学长出了事故后,她悲痛欲绝的一个人在奕学长曾经出现的每一个地方失魂的游荡,冰兰忽然出现了,细眼红唇,妖艳的如狐如媚。冰兰挽着徐阳的胳膊,望着她的背影刻薄的嘲讽“看到了吧,这就是丹丹的真正面目,虚伪又下贱,她不光玩弄了你,也玩弄了奕的感情,她天生就是害人精,逼死了奕,迟早也会害死你”不待她看清徐阳的反应,素雨就忽然鬼魅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清美的脸鄙夷又阴柔,对着她尖叫谴责“艾春丹,你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你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你凭什么伤害冷君奕,他爱你有错吗,你有什么资格那么对他”
    大腹便便的烟萝也忽然从她身后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头上插满了江瑾瑜送给她的聘礼,得意洋洋的望着她“你这个到处留情又心狠手辣的贱女人,告诉你吧,王爷说了,他已经向皇上请旨,我的儿子是世子爷了,我就是玉亲王妃了你是什么?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个无耻下贱,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打她,为什么不打她,你不是连人都敢杀吗,为什么不冲上前去揍她,直接揍她的肚子,让她一尸两命,看她还得意,看江瑾瑜还能生得出儿子
    丹丹看着那个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动不能动只会流泪的自己,恨其不争,大步走上前去,抬起脚对着烟萝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上去
    “啊!”小婢女下了一跳,匆匆将手中的药碗避开丹丹的脚,还是猝不及防的摔了出去。
    咣当一声脆响,丹丹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浸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跟一盆水兜头泼下去似的。
    “艾姑娘,你怎么了,奴婢去给你喊夏惠姑姑。”长给她煎药的小婢女叫茗香,因相处的久了,丹丹又安静好伺候,也不恃宠而骄的刁难发作她们,茗香再伺候丹丹的时候,便颇为尽心。她顾不得收拾地上的东西就快步跑了出去。
    茗香才不见了,春惠抬脚走了进来,她的表情一贯很冷傲居高,现在更是对丹丹憎恶厌恨,待看到地上的碎碗和洒了一地的药渣,不由的勃然大怒“都出去!”
    伺候的婢女吓的大气不敢喘,立刻退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春惠走上前,阴戾的盯着丹丹,毫不掩饰她的厌恶之情。
    “艾春丹,人贵有自知之明,一介弃妇,你有什么好嚣张得意的?我们宫主不过是被你这残花败柳一时蛊惑,你装什么贞洁烈女?我实话告诉你,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贞洁烈女也不是假惺惺扮演出来的,要么你自甘下贱的委身于我们宫主,要么”
    她伸手扔给丹丹两样东西,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和一包绝命散。
    她冷笑道:“其实,一心求死的人,nǎ里不能如愿,这柱子,这桌角,甚至”她俯身捡起一片碎瓷,伸开如葱似玉的纤纤手指试了试边锋,猛然贴着丹丹的耳朵道:“你这种贱人我见的多了,不过是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也难怪江瑾瑜将你弃如敝屣,啊,你”就在她说的异常快|慰的时候,丹丹猛的抓住了春惠的前胸衣襟。
    她给春惠的印象一直是纤弱矜傲的,虽然言语刻薄锋利,举止仪态却是怡然静雅,她其实不相信丹丹有那种让伊桑魂飞魄散的可怕能力,只认为丹丹是机缘巧合逃过一劫。
    所以,春惠从没想到丹丹会有这般野蛮粗鲁的一面,丹丹又是忽然出招,饶是春惠身手很好,也是一怔。
    她这一怔,便被丹丹拽了一个踉跄,再一回神,丹丹已经将她适才丢过来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
    春惠一瞬变了脸色,不是惧怕,而是愤怒和不屑,被丹丹钳制住,她觉得是莫大的耻辱,她讥讽而笑,阴狠的威胁“你敢动我试试?啊,艾春丹!”春惠的声音陡然拔高。
    脖颈的刺痛让春惠又怒又惊,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敢下手。
    春惠皮娇肉嫩,那匕首又锋利异常,不过轻轻一碰,寸长的口子便渗出细细的血丝,丹丹的手又用力的往下按了一分,血丝便成了一缕缕,慢慢的顺着春惠纤长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
    丹丹贴着春惠的耳朵冷笑“我为何不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我艾春丹从不做那种蠢事。我连你们宫主都敢杀,又何况你一介贱婢。要想人敬之,必先自重之。你这等自视甚高实则下贱的东西,我若杀了你,你觉得你的宫主会为了你如何惩治于我?”
    丹丹狠狠的勒住春惠衣襟拽向自己,看着春惠气的几乎发疯的表情,轻嗤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怕死,可你们宫主不要我的命,我为何要死?”
    春惠咬牙“你这个贱人,贪生怕死、故作清高的贱人!”
    丹丹猛的捏住春惠的下巴,拇指挤压着她的脸蛋重重的摩挲,阴柔又凶狠,泼辣又粗鲁“贱人你骂谁?”
    春惠终于重新认识了丹丹,那个看起来总是怡然自若、芳华超凡的女人。
    “你,你这个贱人!”她心底又惊又怒,贝齿咬的咯吱响,身子气的剧liè颤抖,根本没意识到,丹丹的一只手已经松开了她的衣襟,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任由丹丹调戏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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