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两个人聊的只是一些公司里的八卦,什么哪个部门的经理勾上了哪个漂亮女职员,谁家的悍妇发威把谁赶出家门,哪个人做错了事,被上级训斥,哪个人长得象猪似的还自以为漂亮。
    听着两个人在外边胡聊,释天生是烦的不得了,心说,这两个人外表看起来人五人六,官冕堂皇好象多正派似的,背起人却是乌七八糟,实足的小人一对。
    他不想听,但刚才既然没有出去,现在就更不好出去了,南怀仁正在窗口那儿抽烟,自已只要出去,肯定会被他看见。
    没办法,他只好继续呆在隔断里边耐着性子听两个人闲扯。
    “哎,我说部长,依您看,释天生那小子今天会来办手续辞职吗?”聊着聊着,也许是觉得厕所里没有旁人,南怀仁话题一转,突然转到了释天生身上。
    释天生心里顿时不快:小子这个称呼,在关系亲近的人中使用叫做亲切,在不熟的人当中使用叫做轻蔑,而无论南怀仁还是朱炳文和他的关系都谈不上亲近,由此可知,这两个人对自已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还用问,你没看昨天中午他那样,一听说要被辞退,连脸色都变了。哼,乞丐命就是乞丐命,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我就说了,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是社会精英,简直和农民工没什么两样。”南怀仁在外边都没发现另外的隔间里有人,朱炳文在隔间里正在使劲儿,就更不可能知道释天生在旁边了,想想那些日子的担心,此时还不是什么痛快说什么,什么解气讲什么?
    释天生听的心头火起,不够招聘条件,自已辞职也就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在背后说自已算什么意思?
    有心马上出去理论,但释天生随后又冷静了下来:自已就算出去了能怎么样,这两个人当着自已的面不说,背后不还是继续讲吗?难不成自已抡开拳头给他们一通胖揍,让这两个人以后提到自已的名字就脊梁沟发凉?
    紧紧捏住自已的拳头,释天生强忍住心中的火气,继续听了下去。
    “唉,是呀,说起来咱们还真是看走了眼,本以为他是董事长暗中派来的空降部队,没成想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白让咱们操了半天的心,真是不值当。”南怀仁摇头叹气,为自已的失误而反省。
    董事长空降部队什么意思?
    听到这些,释天生有些迷糊,自已的被辞职难道并不像昨天朱炳文说得那样简单?
    “是呀。打了一辈子雁,没想到反被雁啄了眼。这个亏吃的。这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我还不得成了全公司的笑柄。”非常难得,朱炳文也知道进行自我反省,或许这件事儿对他的震动太大,影响太重,所以才会如此认真。
    “呵,还好,还好咱们发现的早,及时进行处理,否则事情闹大了还真不好收场。万一传到有心人那里加油添油加醋在公司大会上一说,唉,后果不堪设想啊。”南怀仁叹道。
    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人力资源部部长在集团各部门中虽算不上重要部门,没办法和销售部,研发部,生产部等相比,但部长就是部长,级别在那儿摆着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位置眼红,虽说朱炳文背后有公司高层人士当靠山,但这件事太过荒唐,闹得太大,那位靠山也一样罩不住。
    “嗯,想起来就是后怕。好在释天生那小子见识太少,被咱们一咋唬就给唬住了。说实话,当时我还真怕他把心一横,来个死活就不自已主动辞职,真要是那样,我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说到后来,朱炳文有些得意,大概是在回忆自已昨天中午的精彩演技。
    “呵,是呀。怎么说也是一个没见过世界的土包子,虽然有点儿小聪明,不过见识太少。他要非坚持咱们必须先公开说明辞退他的理由,咱们总不能出一件正式公文,说咱们搞了近两个月的考察,五次筛选,居然连个人资料都给搞错了,真要是那样,咱们部门上上下下,得有多少人挨批受罚扣奖金,特别是象咱们这样直接负责者,全公司通报批评也难说啊。”南怀仁心有余悸地笑道。
    “呵,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过去了。好在那小子没你这么滑头,等会他来了,你就亲自带着他办手续,只要他在辞职信上签了字,那就满天乌云全散,咱们也就可以安心了。”朱炳文吩咐道。
    “呵,部长,您放心,您的意思我知道。等他来了我会一步不离的跟着他,不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以免节外生枝,夜长梦多。手绪一办完,马上就把他送出大厦,把一切危机都消于无形。”南怀仁得意地笑道,似乎他已经看到他把释天生从中天大厦门口推出去时的样子。
    “呵呵,算你够机灵。”
    随着一阵抽水马桶喷水的声音,隔断的门打开,朱炳文从里边走出,先到洗手池洗了把手,然后和南怀仁两个前后脚离开了卫生间。
    可恶!
    另外一个隔间里,释天生的拳头捏得骨节直响,他恨不得冲出去给这两个小人肚子上每人来上一拳,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疼!
    敢利用自已见识浅,懂得少的缺点算计自已,好,我就让你们知道我释天生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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