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地道:“经脉的热气消失,寒气又覆盖了。”
    聂韶音与鬼衣对视一眼,道:“这个方案,失败!”
    如果药引足够,她或许可以顺着这个保守的办法,一点一点的去改变,去磋磨。
    但!
    朱阳就那么一棵,花就那么九朵,那一朵朵的花瓣还并不大、并不多!而且每一次用进药物里面,都必须九朵都有!
    聂韶音咬了咬牙,道:“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药引太少了!我们下次全部用上!”
    赌一把!赌输了她也认还不行么?
    鬼衣一愣:“那可行吗?全部用上,那不就……”
    不就什么?
    那意味着,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变成仁!
    聂韶音却万分肯定地道:“就这么办!一次机会,一鼓作气!成就成,不成我就……放弃吧!”
    “放弃……”鬼衣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不吭声的君陌归,低声问:“师父,你的意思是放弃治疗,还是放弃王爷?”
    聂韶音白了他一眼,道:“路是人走出来的,我就不信了人定胜天是句空话!我就不信邪!”
    她狠狠地道:“朱阳开花不是很任性吗?我把它拿过来养,天天叫它开花,不开我就把它放进地下冰窖去,冻死它!”
    鬼衣:“……”
    师父好凶残!
    对人凶残也就不说了,可跟一棵植物过不去,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聂韶音没有再继续,而是道:“我们继续准备方案,一次性将朱阳全部用完。现在先休息,三日后再来一次!成败在此一举!”
    鬼衣看了一眼君陌归,道:“是,师父。”
    他是君陌归的手下,是七绝楼的人没错。但在医道上,他是徒弟!
    所以,在治病的事情上,他不需要经过君陌归的同意,只要师父叫他做,他做就是了。
    于是,聂韶音又废寝忘食地花了两天时间,跟鬼衣研究了一个全新的方案,这一次她放弃了所有保守的做法,选择了急躁冒进的手段。
    就是那种,只顾着往前冲,丝毫不顾及退路的医疗手段!
    当然,在那之前,她有问过君陌归:“若这套方案用上,会给你带来十分不好的影响,你还试试看吗?这成功率并不是什么一半一半的,而是……我完全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鬼衣都说她疯了,但她坚持要用这套手法。
    君陌归的回答是:“那就试试吧。”
    聂韶音立刻拍板。
    如果不成,那她就认了!
    放弃君陌归吗?
    也不一定,边走边看吧。
    再一次治疗的头一日,夜里,夫妻俩把孩子弄睡了之后,躺在床上。
    君陌归忽然道:“你不用心里负担太重。”
    他看得出来,她在这件事上心思极重。
    “我没有。”聂韶音脱口而出反驳。
    君陌归没有戳穿她的嘴硬,其实她这几天心里沉甸甸的,可见把所有的朱阳花朵都用来做一次治疗,赌这一把大的,她自己也很不肯定。
    因此,这两三日在带孩子的方面,她都没有先前那样仔细,多半是交给奶娘和紫衣她们照顾居多。
    她满脑子心思在想给他治疗的事。
    所以说,聂韶音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啊!
    哪怕她嘴上骂着“我不要你了”,但内心里,她还是盼着两个人能好。
    她愿意做出努力。
    这一瞬间,君陌归感觉心里有些松动的迹象。
    但也仅止于一瞬,很快就消失,依然是抓不住。
    他说道:“这几日,我时常会突然有一点感觉,但每一次维持的时间都不长,很快就消失了。”
    聂韶音转头看他,问:“都是些什么样的感觉?”
    君陌归摇头,道:“抓不住,辨认不出。总之……多半与你有关。”
    想了想,又不了一句:“今日玖儿不是哭了一声么?那一瞬间,我也有点感觉。但很快就消失,也没能抓住。”
    聂韶音是欣喜的!
    她倏地坐了起来,道:“那就代表着,治疗是有用的!”
    朱阳是有用的!
    她忽然对明天的治疗有信心起来,道:“这么说,我本来只觉得有一成可能,甚至一成的希望都不能肯定。现在至少有三成了吧!”
    君陌归:“……”
    一成希望都没有,她竟然也敢一鼓作气。
    不得不说,聂韶音就是聂韶音,有魄力!
    难怪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挺着孕肚,还能够撑起整个逸王府和七绝楼,镇住了那么多人,还与敌人对抗!
    “那就别想太多。”君陌归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早点睡吧。摄魂针阵耗费你太多精神,你不保证充足的睡眠怎么能成?”
    聂韶音却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那副模样,那小眼神,仿佛狼盯着肉似的!
    君陌归微微一愣,她突然就朝他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
    他的王妃热切地看着他,道:“君陌归,我们今天晚上来点不一样的,好不好啊?”
    “什么?”君陌归愣了愣。
    但她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来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不一样”的!
    一个时辰后……
    果然很不一样!
    聂韶音没让君陌归动,用黑布蒙起了他的眼睛,又用腰带把他的手脚都给捆绑在床柱上。
    君陌归不是不能反抗,以他的能耐,这些怎么可能困得住他?挥了挥手就能绷开。
    但他没有。
    任由聂韶音在他身上兴风作浪,作为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捆在床上为所欲为,大部分男人都无法接受。
    但他接受了。
    直到聂韶音自己累得不行了的时候,他才绷开了束缚,翻身将她压下,把出力的一方换成了他自己!
    玩得烛火都烧过了大半,聂韶音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是一条咸鱼了。
    而君陌归,还是精神得很,起来叫守夜的兰十端来了热水,又帮她把身子擦干净。
    顺便,又换了一条床褥。
    聂韶音不让自己沉浸于什么羞耻心中,而是就这么任由他伺候自己,这段时间他们俩恢复了夫妻生活之后,每次他都会很仔细地照顾好她。
    她是习惯了。
    但她终于在这一次问了出来:“君陌归,你为何愿意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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