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缓缓的推开门,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抬眼就看到竖在柜子上的那把吉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想到那时知道要来部队,我在当年很流行的mp3里弹着吉他录了好多妈妈喜欢听的老歌,她经常在电话里和我说她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听着那些歌才能睡着,不知道现在妈妈在做什么,新兵连那会儿正好赶上春运,她就连续在火车站了12个小时只为能在我生日的时候看我一眼,一个人拖了两大蛇皮袋东西,看到她的那一刻是我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心酸。从那以后信里、电话中我不会提及任何在部队的苦楚,只会告诉她我很好,很想她。我不知道站了多久,“拿上去弹一会儿吧”杨班长侧头望着我,见我没说话,她便一手拽着我,一手拿了吉他就往楼上走,我愣了下对她道“班长,你还在站岗呢”“我已经下岗了”她没好气的说。推开了我们班的们,她坐在了李班长的床上,将我按在床边的凳子上,“弹一首吧” 我接过吉他,想了想,脑海里却浮现了舜珺的那没有温度双大眼睛,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便轻轻的唱起了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一曲终了,杨班长兴奋地鼓起掌来,“真好听,小屁孩儿,你也太有才了!” 我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了句,“我还是把吉他还下去吧,一会儿别的班长要用该找不到了” 于是拿着吉他起身就看到舜珺站在门边,紧绷着脸,寒眸冷面的直视着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刚才那首歌其实只想弹给她听的,也不敢看她,转身就出去了。

    连里规定女兵每个星期可以报一个人外出,可以帮忙带些日用品回来,因为上次妈妈来给我带那两麻袋东西,所以没有什么缺少的,也从没让任何人给我带过。这一次是杨班长外出,她回来的时候把我叫到走廊上,将一个肯爷爷的汉堡和一块巨大的某芙巧克力塞到了我怀里,真真正正的又一次震惊!仰着头凝视着她,她却只是笑笑就让我赶紧回班里去,我根本不敢和战友分享,只得两三口将汉堡吞了然后把巧克力藏在了柜子的最低层,难以想象要是被战友们看见了会是多么巨大的反应,我已经能偶尔感受到她们看我的眼神和以前的不同,敌意的、轻视的,都让我无力去解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脱了我的控制,最难受的就是舜珺对我一天比一天更冷漠木然的样子。

    我的这个专业只有小夜没有大夜,也就是我最晚是到九点,像其它的一些专业都是晚上要一直在机房值班,一直到第二天值早班的人去接班,虽然第二天可以补半天的觉,但还是非常的伤神,舜珺的专业更特别,她们这几个专业的人是长久以来只需要只大夜,所以几乎她白天都在补觉,晚上就在机房值班,随之而来,我能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只是那张冷峻的脸又添加了些苍白,很多时候她都是很疲惫的,没有任何表情。

    在这个漆黑的地方,‘朋友’这两个字显得太过单薄,新兵连的感情也跟着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各自的孤独,互相的冷漠。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嫉妒,猜疑,冷血,加速了全军的覆没。

    “起床!”一声响亮的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该死,怎么睡到这么晚!” 撑着床艰难的支起身体,勉强站起,却是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感,抚着滚烫的额头去厕所洗了脸便听到“出操” 的哨声,脚踩棉花似地慌忙跑下楼,心里一阵苦笑,按照规定:新兵要比老兵提前一小时起床,整理好自己的内务后再去帮老兵整理,可是今天,居然没人叫我?这是我到部队以来第一次听到哨声才起床,居然是在这种状态下,好无奈,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们如此的记恨我?想着,我已经跟着队伍拖着疲软的身子跑到了训练场,汗水渐渐冒出,眼神到是清明了些许,头也没那么沉重了。果然,生命是在于运动的,原来小时候一星期五天要病三天,吃药打针都没用的身体跑跑步居然就好了?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很奇特。训练结束,回到班里后,我已经不想在看见自己的那些所谓的同年兵,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走廊上,眺望着炙热的太阳,心里却很悲凉,特别特别的想家,想妈妈,以前头疼脑热,她请假也要在家照顾我,现在就只剩了我一个人…… 抬起头看着天空,眼泪还是不自觉的往下掉,吸了吸鼻子,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转身准备回班里,舜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寒眸中似乎有东西在闪烁着,不敢看她,低着头就往回走。

    第3章 二

    两个月后小宇她们的回归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喜悦,而是二年兵给我们的又一次‘整顿’,但我这一次没有和她们站在一起,因为当她们在深夜受罚的时候,杨班长都会把我叫过去,坐在她床边陪她聊天,她总是让我做到她的床上,但我总是会谨守着新兵的本分,只是搬个凳子坐着。每次回到班里都会听到一句句的嘲讽“呦,小跟班回来了……” 小宇也不和我说话,舜珺更是看都不会看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沉默着,不说话、也不解释。

    入夏的一天,值班室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带我的赵班长把我从班里叫到机房给她打下手,这一处理就到了十点,回到班里已经熄灯了,本想把床铺了再去洗漱,结果床却已经铺好了,我满脸疑惑,如今我的战友们都惟恐避我不急,怎么还会给我铺床?拿了盆去洗漱,正好碰到杨班长从她班里出来,“我看你熄灯了还没回来,就给你把床铺好了,赶紧去洗漱睡吧” 这下子,我是彻底的震撼到了,从来都是我们帮她们铺床,叠被子,烧水……怎么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直都在守着自己的底线,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宁愿和我的战友们一起,一起受罚,至少一起苦一起笑,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她们排挤。(后来舜珺说,那天她本来就想帮我铺床的,只是等她帮那些班长做完事回来床就已经铺好了)

    第二天午饭后,已经忘记了是谁起的头,一场爆发拉开了序幕。“小禹子啊?你这个太监当得不错啊?”

    “人家都来给你铺床了,看得我们好生羡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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