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轮长幼,你却也要敬他三分。”

    “他是你亲舅舅,你总这么偏袒他!”刘伉怒不自胜,也顾不得多少礼数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日里刘肇的性子就是温润如玉,所以他素来在他面前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只是此番刘伉像是真的气着了,忍了半天愣是没把火气压下,他喝结果郑众端来的茶一喝,不小心烫到了嘴,当下就摔了杯子狠狠地往郑众膝盖骨一踹:“该死的东西,你也要看不得本王舒坦是不是?!”

    郑众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他行礼:“臣下该死,臣下该死。”

    “罢了罢了,皇兄又何必拿个下人出气。”刘肇叹口气,颔首道。

    “我不过踢了陛下的宦奴一脚,您就已经觉得冒犯,可如今那窦笃是欺负到我头顶上来了,您又想过我的感受,陛下还要如此不管不顾吗?!”刘伉摸了摸腰上的剑,“先帝赐给我的宝剑,可不是一辈子都不出鞘的摆设!”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刘肇淡淡地说道。

    “自家人?!”刘伉朝前两步,看着刘肇的神色,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不透形式还是性子果真如此懦弱,一字一句说道,“陛下可曾记得,西汉王莽的旧事?”

    刘肇抬眸。

    前朝王莽居功自傲,篡夺皇权,自立新政,实属大逆不道。刘伉拿王莽的事情来暗讽当今的窦家,如此出格的言语,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朕的舅舅。你也是朕的兄弟,朕实在不愿看到你们相残。”良久,他只能淡淡地叹息道。

    “过去争权的事情我也是看在眼里,但世事如何,我只需知道,这天下——需是姓刘的!”他字字铿锵,咬牙切齿。

    刘肇目光里有着些许纠结,一边是亲舅舅们,一边是盛怒的兄长。千乘王观察着陛下的神色,知道他又在斟酌情分了,咬了咬牙,直在心里叹息——窦太后果真是把他的好儿子培养得半点棱角也没有了。

    也许他们窦家,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傀儡。

    从前皇帝还小,他还期盼着他这位名义上坐拥天下的弟弟长大后能够与猖狂的窦家抗衡,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他,竟然成了只念旧情的优柔之辈!

    过往皇权重压之下,亲兄弟都要相残,更何况是舅侄!

    窦家不仅霸占庙堂之上,还把皇帝唬得满脑子仁义道德,果真是可恨!

    千乘王一来一回,外头的人只觉得他去时比来时更加狂怒,只不过这种怒气是深深压抑的。

    -

    熏尤看着青釉,良久叹息道:“青姑娘,这么多年了,你可知风若姑娘想尽了多少办法,其中也不乏安插人入窦家,但始终不曾找到那个东西。即便是您赌上了性命,也未必能寻着。”

    烛台上的灯微微闪烁了一下。

    青釉闭目安养着。

    “您有没有想过,那个东西,也许根本不在窦家。或者,早在很久以前,就像那一卷凤怜花影图一样,消失在了当年的那一场大火里……”熏尤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青釉缓缓睁开眼。

    “是啊,凤怜花影图已经烧毁在那一场大火里,我们现在,只剩下朝月璧……”她的眼神逐渐犀利,风若死前最后一条讯息,就是证实了数年前朝月璧由清河王妃赠予了窦瑰这一传闻。

    那是风若姐姐用生命换来的,最重要的线索。

    青釉目光暗沉,烛台灯花吱啦一声爆了一下,屋子里无比安静,只听得见她如夜一般清冷的声音:“如果朝月璧真的在窦瑰手里,那么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它从他手里夺回来……”

    “无论,以什么为代价。”

    -

    窦瑰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似乎是哪里走水了。心中正疑惑着,不一会儿却听见后面的窗子处有异响,一看竟然是归荑翻了进来。

    她拍了拍全身,走到窦瑰身边,窦瑰看着她,满目错愕:“你怎的来了?”

    “五叔叔,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归荑嗫嚅着,手揪着裙角,把今天早上的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了窦瑰听。

    他脸色骤变,瞬间站了起来,那神色骇然得可怕:“青釉她怎么样?!”

    归荑的手臂被抓得很疼,看着那神色赶紧摇摇头说:“现在已经无碍了,方才我还偷偷溜出去看了她,大夫已经说没事了。我先带你出去……”

    窦瑰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却没有马上跟着她出去,尔后,狠狠一拳打在了墙壁上,他咬牙道:“我早该想到……”

    “想到什么?”归荑疑惑,却见他提剑从窗子迅速一跃而出,归荑连忙跟了上去,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一溜烟就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窦南筝原本是在榻上安睡,却陡然间觉得剑气逼人,霎时间便睁开眼。

    只见距离眼睛半寸外,一把剑正稳稳地指着她。

    烛光明亮,亮如白昼。

    清晰可见,窦瑰杀气凛然。

    她目光不畏不惧,甚至多出几分轻蔑。

    “我早和你说过,不许动她。”窦瑰的剑又近了半分,目光骇人。

    “我也早和你说过,她,休想进窦家门。”窦南筝轻蔑一笑,陡然说道,“你现在是为了谁,用刀指着谁。你可清楚?”

    “窦南筝,你不愧是大哥教出来的好女儿。”窦瑰漠然地看着她,唇边甚至有笑意冷然,“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他用刀抵着她的心脏位置,轻轻点了两下:“这里,什么也没有。”

    “你说的,我记住了。”窦南筝看着他,二指夹住他的刀锋,缓缓挪开。窦瑰目光渐缓,刚刚转过身去,却听到她冷冷一句——

    “那么那个叫青釉的,必死无疑!”

    瞬间风云忽变一般,只听见一声划破天际的刀剑相抗的声音,再一看,已经是窦瑰的刀距离她的脑袋两寸外,被窦南筝用枕头下迅速抽出的短刃挡下。

    窦瑰刀空中一放,瞬间左右手交替,空闲下来的右手迅速抽出腰佩间的另一把刀,朝着她的脖子逼近,窦南筝势,迅速用脚轻巧一勾再一踢,将床尾藏着的尖刃瞬间朝着他的刀袭去。

    哐啷。

    刀刃钉在了墙壁上,而他的剑落地。

    “没有想到,你夜夜都同这些冰冷的刀刃同眠。”窦瑰惊讶于她的榻上竟然藏匿着这么多锐利的兵器。

    “我同你不同,我日日夜夜,都为了窦家愿意生死相搏。你却整日只知你的情爱。”窦南筝傲然一笑,说道:“我愿为家为国行走刀尖,你却甘愿为一个下贱的女人对至亲拔刀相见。”

    “你窦南筝心怀天下,可我窦瑰,心中唯她。”他最终收起了刀剑,默默然许久,他说,“我知道你有你的思量,但我,亦有我的抉择。”

    “那女子是个祸害。窦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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