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牵扯出了梁家的孤女,梁玥。

    这,算得上是剿灭窦家的伊始。朝堂中任何一个氏族,都不被他们窦家放在眼中。但一个早灭族的梁家人的出现,让他们开始自乱阵脚。

    千斤鼎倾而不倒的窦家,却可一针致命。

    窦栈是他命耿峣暗杀,惴然之气在窦家无端蔓延之境下,窦宪拥兵自保围城,却得窦太后从中调停。

    此事,他诱阴氏逼死窦家唯一的赌注窦归荑,没有人有退路,让一切不再有半寸转圜的余地。

    是的,一切都是他。

    伸出手,望着掌心,他微微勾起嘴角,他甚至从未亲手杀过谁,但这双手,却以微妙的助力,将世事一点一点挪向他想要演变成的地步。

    人只要有心,就有想要得到的,和决不能失去的。因此而衍生出的取舍利弊,就是最锋利的刀刃。

    当他探寻到,并握住到越来越多人心中的刀柄,自然可以所向披靡。

    当年,他擦去脸上溅着的母妃之血,双拳紧握,指缝滴血,几乎将牙齿磕碎。

    宣儿,皇兄,最终什么都没能守住。

    是皇兄,辜负了和你的约定。你我一脉而生,同胎而降,我踩着你的血骨而得的储君荣华,也不过顷刻,在阴谋中烟消云散。

    而随着荣华逝去,灾难却才刚刚开始。

    那是真正的,地狱啊。

    然而。

    清河王刘庆缓缓抬眸。

    “雒阳城,凭什么只是我一个人的地狱。它必须,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地狱。”

    亭台下水波粼粼,鲤鱼群游。

    脚步声愈近。

    当奴从颠着碎步匍匐在他面前的时候,略抬眸,却只能够看到他一如往常霁月轻风一般的神态,拿着酒壶正缓缓斟着一杯。恍若世间的一切都只剩下风花雪月。

    奴从不禁感慨道,贵胄皇家却不参朝堂之斗,偏偏还过得这般快意松懒的生活,果真清河王才是最为无忧之人啊。

    他稍稍侧过头来:”什么时分了,怎的还不召风烟苑的襄柳姑娘过来陪着本王?”

    “回王爷,午时才一刻,通常,襄柳姑娘是三刻才会到的。”奴从恭敬地回禀,复而说道,“奴才有要事相禀,耿老将军如今正在府门外落轿,不知殿下……”

    这个时候,耿夔来做什么?

    刘庆一个眼光流转后,已然慵懒地起身,道:”既是贵客,自是迎到正堂迎客,还不快去备好茶水。”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码字党。。。。感觉这两章情感发展少一些,局势推敲铺垫多一点。。。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感觉这位清河王殿下呢,就是传说中出来报复社会的。。。

    其实说道悲惨,邓骘的身世也很悲惨啊,也很绝望啊,但是怎么说呢,再怎么样,他当初也还有一个邓绥。而后来,又遇到了一个窦归荑。。。深爱之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当然了,也是致命的弱点。

    清河王和邓骘的不同在于,没有了西绒,清河王失去了最后被救赎的机会,同样,他也没有了致命点。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鼎盛之下必有有命穴,坚毅的之人必有软肋,越是看似得到越多的,却实际上处境越危险。越是坚不可摧的,往往倾颓一瞬,因爱恨而强者,那也易因爱恨而伤。

    物极必反,阴阳相合。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的发展,都是如此。

    更文慢。再次再次打脸,但是,此文某笛是真的认真在写,可能漏洞还有,以后完结了再倒回来修文,力求所有铺垫和引线都顺理成章。

    至于,此章以来许久都不曾有过什么大戏份的小皇帝(咳,如今也不小了),他不像邓骘一样,一直都知道女主没死,那么一直以来,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信念活着呢。他不仅仅是窦归荑的表皇兄,他更是一位君王。窦太后临死前说过一句话,作为一位君王,本就不该深爱上任何人。

    当初先皇对宋灵妆,就是如此。对于刘肇来说,窦归荑更是如此。

    在这样腐朽争斗的朝局中出生的太子殿下,到成为储君,再到把持朝政,再到斡旋各方势力平奸佞野心之徒。。。。他是一位非常沉得住气的君王,他看得透最肮脏的,却懂得珍惜最纯净的。城府深沉,又目光长远。

    如果不是遇见窦归荑,他会是最好的君王,步履不会打乱。但反过来一想,如果没有窦归荑,刘肇这样的人生,其实又是多么灰暗。

    扯得多了,此文又陪大家跨了个年,我争取快快完结,快快完结,再快快完结。。。。帝都系列的下一篇文已经在构思中了,总的来说,还是希望各位看文愉快,2016万事如意!

    ☆、第一百零七章。阴错阳差

    清河王府,厅堂内。

    清河王正席而坐,耿老将军为右侧第一席,乃上上之座。

    侧看,眉骨处棱角分明,清河王殿下的眼眸是狭长的,带着几分雍容,几分闲散,倒是有些像先皇。

    他唯有那高挺的鼻梁却是像极了他的母妃。传闻,宋贵人之母其实是乌桓王族之脉,所以,鼻梁也是颇为高挺,而原本安俟公主却长得和清河王不同,清河王的面貌还是实打实的汉人面貌,而安俟公主,眼窝深邃,尖翘的下巴,微卷的棕发在日光下就与他人不同,而那双水灵的桃花眸更是与其母妃一模一样。

    耿夔等不及下人摆好茶具沏好茶水,匆匆地就行了一礼,说道:”殿下,今日事有蹊跷。老臣特来商量对策。”

    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遍后,清河王沉默了片刻。

    耿夔一心认定是阴家的人捣鬼,愤然摇头。清河王却若有所思,打量着耿夔的神色,心中忖度着。

    此事若是阴家所为,倒是并没有什么必要插一手。

    但是,如若是谁在打幌子。

    清河王蓦然吩咐身侧:”去,找人盯着耿府。”

    “殿下,你不寻人去盯着阴家,盯着我府邸做什么!”耿夔摇摇头,语气蓦然间薄怒,“莫不如今老夫说的话,竟然让王爷这般地不信……”

    “耿将军不是已经命人盯着阴府了么。”清河王缓缓勾起嘴角,“那就等等看吧,到底是阴家先露尾巴,还是你府里先现端倪。”

    茶沏好,清河王刘庆端起,闻香片刻后,细酌慢饮。

    若只是阴府,自然是无谓。

    怕就怕,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

    邓府。

    日中时分。

    烟罗复命而归,并无重伤,只是大腿处被箭羽擦过,一片暗色蔓延在腿侧。然而,她见到邓骘的时候,却并未看到他往日里的神色,心下一忖度,朝着身边的人打手势:窦南筝呢?

    身侧的人看了一眼邓将军,摇摇头,烟罗眉头微微皱起,难道计划出了变故?

    她继续打手势:那,扶桑公子呢?

    身侧的人又看了一眼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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