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

    “请你不要毁了陛下!”

    猛地一顿,行夜在一根枝桠上重重压下,随即迅速跳起。

    啪嗒。

    窦归荑愣了许久,擦去滴在自己脸上的那滴血,愣愣地看着手指上的殷红。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耳侧,不知何时被暗器刮破。

    “他是一位好皇帝,他是大汉朝的未来。可你……对于他而言,太过重要了……”

    行夜用尽浑身的力气,抱着窦归荑,不断地前行着。

    “清河王的人想要你,必然是他们知道了陛下的心意,他们想以你,为斩杀陛下的刀。”

    薄云挡月,夜空中晕出一圈七彩的光圈。

    九年前河边,捧着花灯的她回眸望着夜色下的少年,他温柔的笑意近在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大婚当日,缓缓揭开她红盖头时,那错愕而深邃的眼眸。

    ——是你。

    牢狱中,跪拜之下紧紧扣住她的脚踝。

    ——你不是说,信我吗。

    泪水缓缓的积满的眼眶。

    是啊,我说过的,我说过的……

    无论何时,我都会信你。无论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究竟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我,没有那么相信你了。

    是从邓骘告诉我,你并非我亲族之时。还是行夜同我说,你杀了我父亲时。亦或者,看到那高悬的头颅下你的身影时。

    为什么……我会开始不相信你了。

    一开始,明明……明明是那么相信的。

    第一道裂缝,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割出的。那是信任的裂缝,亦是……她心口的伤疤。她对他的信任支离破碎每一刻,亦是她的心挨着千刀万剐时。

    “我……明白了。”她哽咽着的声音中,满是颤抖,“我……知道了……”

    “他是一位君王……原本他所做的任何选择,我都不能苛责。因为他是君王。”窦归荑垂下眼眸,“无论他是要丢掉在他看来或许堪称愚昧的怜悯心,本性,亦或者善恶观。都无法苛责,因为他不过是选择去当一个真正的君王。”

    他成为了真正的君王,便不该再是她的表皇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的心中,还有保存有绝对不能舍弃的东西。

    “陛下,之所以是我们至死效忠的陛下,便是因为他和至今皇族内许多的人都不同……譬如清河王刘庆。”行夜汗水湿透了衣襟,呼吸声也渐渐重了起来,“刘庆生性阴蛰,城府极深,深谙弄权之道……但是陛下不一样。他同样知晓这弄权之术,但他的心里,是有光芒的……”

    “你能明白我说的吗,郡主大人?”行夜咬紧了牙关。

    耳侧的伤口处,毒已经渐渐蔓延开来。

    “帝王之心中,能永远存着那样的光芒,便是整个天下的希望。这是清河王刘庆……永远也不能带给全天下的希望之光……”

    ☆、第一百五十二章。变故陡生

    “陛下,之所以是我们至死效忠的陛下,便是因为他和至今皇族内许多的人都不同……譬如清河王刘庆。”行夜汗水湿透了衣襟,呼吸声也渐渐重了起来,“刘庆生性阴蛰,城府极深,深谙弄权之道……但是陛下不一样。他同样知晓这弄权之术,但他的心里,是有光芒的……”

    “你能明白我说的吗,郡主大人?”行夜咬紧了牙关。

    耳侧的伤口处,毒已经渐渐蔓延开来。

    “帝王之心中,能永远存着那样的光芒,便是整个天下的希望。这是清河王刘庆……永远也不能带给全天下的希望之光……”

    风吹落眼角的泪。

    窦归荑明白,行夜和她说这些的原因。

    清河王刘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成为皇帝。

    她抬眼时,眼中的光已是凌厉而坚定。

    行夜嘴角微微扬起一代弄点笑意,看着窦归荑,“谢谢你。”

    她,是个软弱的人。在这雒阳城中,本就没有任何斗争的能力和存在的意义。她大概,便是为了遇见那个人而出生。

    为了让黑暗中难免迷茫的帝王之心,能保住最后的温暖与柔软。

    窦归荑一瞬间,脑中一片通透。

    从未如此清明。

    “我……真的,明白了。”窦归荑扬起的最后一丝笑,“是我该谢谢你,还同我解释了这么多……明明直接动手,也可以的……”

    行夜沉默不语。

    看来窦归荑也有如此一点就通的时候。

    为了保护她,行夜的确可以抛弃自己的性命。但是……倘若,倘若真的有那种万一。比让她死了更糟糕的状况,便是她活生生地落入了清河王手中。

    她看到了他满头的的冷汗,看到他脖子下流出的血,已然成了暗黑色。

    听到身后追踪之声,越来越近。

    她绝对……不可以落在清河王手中。因为她,是陛下的命门。

    如此走投无路的境地,只能有最后一个选择。

    “杀了我吧。”

    窦归荑嘴角的笑意依旧,眼中甚至还带着温柔的光,“杀了我后,以刀刃将我的脸乃至全身划花,或是将我头颅砍下,带走沉湖亦或抛入深渊……随你怎么样都行。行夜,你已经中毒,赶快杀了我,也许你还有活下去亲口向陛下复命的机会。”

    如今在窦归荑身边的,只有行夜。只要他将她的尸首毁得再无法辨认,只要他一口咬定窦归荑还活着。

    那么对于刘肇而言,她就永远活着。

    行夜却只是抿着嘴,很久,都没有说话。

    “雒阳城四周百里之内,陛下已经布兵。如若……如若能够抵达……”

    “别傻了!”窦归荑嘶哑着声音,颤抖地高扬着声音,“来不及的……”

    “别犹豫了,杀了我吧。”

    -

    白汀愣着,看着地上耿峣的尸首,以及空荡的屋子内两具杀手的尸体。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留下,却有十人,连屋子内都未进,便去追那两人。

    难道说……难道说,清河王此番真正目的……是……

    策马而出,坐上马匹飞奔而出,前往驿站而去。

    行夜一定会往雒阳城逃,但被追着许是慌不择路,策马走官道,是最快的。也许,可以追上他。

    白汀策马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却意外地在驿站换马时,遇上了她意料不到的人。

    她隐隐看着策马远去的那个背影,隐隐地觉得有些像,又觉得,仿佛并不是。

    不可能。

    邓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雒阳城附近?!

    纵然是聪慧如白汀,此时却也一时间未能联想清前因后果。

    邓骘如今带兵御敌,应当是正在与羌人浴血奋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下马问了驿站的人,却听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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