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男子厚颜无耻的行径感到叹为观止,反而气都消了,这把戏他见多了,无非就是想多跟他搭讪几句,他想想自己个子不低,脸也不娘,却总是吸引一些想侵略他的人,反倒是很少有这样秀气的人明目张胆得拦截他。

    他熟练得掐出一小把火,渡到男子的菸头上,随後便站在他的面前,看他还有什麽戏耍。

    男人呵出一口白烟,一双大眼睛暧昧不清得盯着陆于霏的脸孔,陆于霏也照样打量他,结果发现他俩身材相仿,男子身段笔挺,个子低点,比他要肉实一点,但穿着简单的西装看起来还是格外纤细,那窄小的腰线也是有锻练过的弧度。

    男人笑嘻嘻得从口袋递出一根菸,他的手指极白,从菸盒掏菸出来时,那颜色跟香菸几乎无异,陆于霏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要不要来一根?」

    陆于霏不置可否,男子就强塞给他,陆于霏也就点燃一根尝尝味道,一沾嘴他就皱起眉头,哑声道:「大麻?」

    「哟,识货。」男子露出欣喜之色,若说方才的语气以笑闹居多,这会则是熟友之间才有的热络:「以前抽过?」

    陆于霏没有立即掐掉菸,复而吸了两三口,脸色丝毫未变,似乎抽的是平时惯用的牌子:「在国务院秘书长面前抽大麻,胆识倒是不小。」

    男子姣好的脸孔瞬间扭曲了一下,又黑又大的瞳眸蒙上了警戒,撩人的醉意一轰而散,彷佛原本就是装出来的:「你认识我?」

    陆于霏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个男人哪里不对劲了,他的皮肤太白皙了,要不是天生丽质,就是刻意有在保养,而且那张脸蛋,秀丽到让人过目难忘,陆于霏只是在餐厅外的走廊上轻轻瞥过一眼,就在脑海里留了底。

    如今再仔细推敲,更是精致脱俗,他似乎上了点淡妆,却又让人察觉不出来,身上的香水也很有学问,保持一段距离闻不太出来,但靠得紧的时候又艳郁逼人,陆于霏打包票那是女人用的香水。

    这样一个可圈可点的尤物,可方才在姜城霜的口中却变成了獐头鼠目、讨厌得要命等等惨澹的形容词,这……凭良心讲,陆于霏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位俊俏又打扮入时的男子有哪个部位符合条件,难道獐头鼠目的是器官吗?只能说相由心生,城霜肯定是真的恶心透了这个人。

    「不认识。」陆于霏漠然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没事就把钥匙还给我。」

    韩绮伊半信半疑得望着他,正如城霜所言他是做记者的,察言观色和表面功夫不同凡人,他随即漾出花一般的红晕,语调也似在风中飘摇:「我刚刚看着你从金厢区(高级包厢)走出来,我想我们应该聊得很来,就想跟你交个朋友,别这麽抵触。」

    陆于霏冷冷一笑,伸手要他的钥匙,韩绮伊也没再藉着酒疯拿窍,爽快得把钥匙还给他,手指触碰到的时候,他凑前细声道:「我叫韩绮伊,是做媒体的,有没有荣幸交个朋友。」

    陆于霏垂睫,冷淡回绝:「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同类人。」

    韩绮伊也不恼,照旧荡漾着花容月貌,他用洁白的指节拨弄着陆于霏钥匙上的金编链子,上面用金线缝出精致的品牌字样,笑道:「这链子真漂亮,哪里买的?」

    「朋友送的。」陆于霏把钥匙抽回来,塞回口袋里,韩绮伊一时少了支撑,往前歪歪扭扭得撞在陆于霏身上,陆于霏一把人扶了,诚心劝道:「你喝多了。」

    「是麽?」韩绮伊咯咯呵出酒气,像是料到他肯定会这样回答,他压在陆于霏的手臂上,艳羡似的瞅着那条金链子:「这可是hermes设计师款限量款的手机链,全球只发售五十套,我朋友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两条,其中一条也送了人,我可是眼红的要命,看来你朋友待你可真好。」

    陆于霏沉默得看着韩绮伊的脸,内心的不安突然逐渐在放大,可能是因为姜城霜今天在车子里强吻了他,也可能是因为姜城霜说了韩绮伊是作记者的,他总觉得他跟姜城霜的事迟早会东窗事发。

    偏偏这种时候巧遇韩绮伊,又听着他不阴不阳得鬼话连篇半天,陆于霏越发觉得他不是什麽好东西,直觉不能再继续跟他参和下去,而且韩绮伊又喝得半勳半醉的,到时候出了什麽事,他们俩待在一起也不好交代。

    陆于霏随即掉头离开厕所,任凭韩绮伊在背後跑着嗓音叫唤他。

    回到包厢的时候,姜城霜已经讲完电话回来了,他见陆于霏走进来,连忙]问他怎麽出去那麽久,陆于霏摇摇头,坐下来又吃了几口,然而食不知味,再昂贵的食材也是白搭,他把最後剩余的酒喝完,便拉着姜城霜要走。

    姜城霜让柯经理去结帐,陆于霏就先走了出去,姜城霜一愣,匆匆签好单要去找学长的时候,人居然不见了,他三步并两步绕到电梯口,发现陆于霏搭的电梯正要关门,他一个瞬身跟了进去,却见陆于霏看也不看他,像两人不认识一样。

    姜城霜理智上能明白陆于霏是因为刚刚发生的种种,心理作用的关系在避嫌,但情感上就不太能接受,平时明明好好的,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来这间饭店,这时候突然翻脸不认人不是很奇怪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被拍到好了,两个大男人走在一起,也不代表他们之间有什麽不纯洁的关系,学长这样缩头藏尾反而欲盖弥彰。

    如果可以的话,姜城霜根本不介意公开出柜,他根本不在乎出柜会对他的演艺事业产生什麽影响,如果这个演艺圈连艺人的性向都不能海涵的话,那他还待在这个事业圈做什麽,他和陆于霏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为了留在这污秽的镁光灯底下而抛弃自己最重要的人,这不是傻逼才干的事是什麽?

    但他知道陆于霏介意,学长不想暴露在公众的焦点下,他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阻断姜城霜追求事业上的成就,这些姜城霜都懂,他可以找一百个说法证明陆于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他着想,却不能斩断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一个邪恶的念头不断得告诉他、蛊惑他,其实陆于霏是想跟他划清界线,学长从来都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更计画着总有一天要把他甩得一乾二净,决然一身得离开他。

    就因为他有那个男人给他留的退路。

    姜城霜越想越离谱,只要牵扯到那个男人他就无法保持镇定的思绪,肩膀右边的白天使已经拉不动他,哭着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左肩上的黑恶魔,贴着他的耳根邪恶得低喃,驱使他把陆于霏带回他买的公寓里关起来,不准他跟任何人说话,不准他跟任何人见面,更不准他没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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