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他答应侯静远要在他们公司碰面,本来他打算稍上易东铭一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一个人应该就可以谈拢。

    他和易东铭一同搭了公交车去事务所,陆于霏为了中午的会面跟易东铭借了一条领带,明明花纹和颜色都很普通,却还是被眼尖的史育朗逮个正着,他一把勾住陆于霏的肩膀,贱兮兮得撩着虎牙:「怎麽,昨晚到哪里鬼混去了,你别小看我,我连你内裤穿的是不是你的都知道,要不我们去厕所检查一下。」

    「你少恶心了,走开。」

    「诶,恶心人的不是我吧。」史育朗唯恐天下不乱,就怕没把陆于霏的炮筒点着:「咱们的男神学弟最近好像桃花挺旺,闹得满城霜雨的,我说陆少啊,这双破鞋穿得够旧了吧,少说也用了好几年了,差不多该蹬了吧。」

    陆于霏没顺着他的逻辑,不屑一顾道:「他传他的绯闻,关我什麽事。」

    史育朗喔了一个长音,狡诈的瞳孔突然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转瞬即逝,又嘻皮笑脸得竖起大拇指,激赏他:「这才是咱陆少的范儿是不,那种小明星玩玩就算了,他就是嫁了女儿都不关你的事。不说这了,你说你什麽时候来我们这儿露露脸啊,大家可想你想的紧,上回表哥难得回来长一点,大家聚会聚会热闹一下,你也不肯,简直比梦露还难请出场。」

    陆于霏很瞪了他一记,厉声斥道:「别把我跟你哪个情妇摆在一起!」

    「哎,什麽情妇,话可不能这麽说,都是乾妹妹,我可是一直专情於小晴的。」史育朗摆着正人君子的脸孔信口胡诌,分辨不出哪一句真哪一句假:「说认真的,咱们下礼拜有个小聚,不是什麽不正经的地方,就武哥的蜘蛛楼,他店里的tomas不是跟你熟呼着,我听tomas说你好久没去喝酒了。」

    tomas这王八,陆于霏在心底骂得热火朝天,脸上则是极尽恶意得冷漠无情:「我才不要跟你们喝酒。」

    「你学弟都去搞小三了,你还能跟谁喝酒啊。」史育朗夸张得啧嘴,突然剑走偏锋:「你不是跟表哥和好了吗?」

    陆于霏被削得错手不及,要是在七年前他可能立刻就被砍得体无完肤,但如今他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类似疼痛的概念:「没有什麽是和好。」

    史育朗却语重心长,颇有感慨,他自是晓得其中的蹊跷:「不然放一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消息,保障你愿意赏脸跟我去喝酒。」

    「什麽?」狗嘴吐不出象牙,陆于霏没有半点期待。

    史育朗一改嘻笑,露出假惺惺的正派笑容:「庄司雅回国了,武哥的意思是把蜘蛛楼扔给他管,他现在可是妥妥的新东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怎麽能缺你这个,他说作东,你可要赏面子了吧。」

    司雅,陆于霏怔了一下,他们倒是有段时间没碰面了,司雅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毕业之後就到美国进修,少说也有六、七没碰面了。

    「他在美国到表哥的公司跟了几年,很得人缘,他的商业头脑好,不愧是跟你一样并列前茅,哪像我只能给人翻本子算帐,我记着你们以前关系很好,怎麽样,这个消息不错吧。」

    「还可以。」陆于霏斜着眼角,横了过去。

    史育朗跟陆于霏个子差不多,不得不说这个角度消受这枚冷冰冰的斜眼,骨子里真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你就装吧,瞧你嘴角都翘起来了……喂、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是名花有主了。」

    他甩了甩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迅速凑到陆于霏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我表哥要拨6%的股份给你,这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你到时候可有得忙了。」

    「胡说八道什麽,就算给我另外八十八,我也不要。」陆于霏突然顿住脚步,像是误触了生死门关的禁地:「我死也不会要他的股份,那种践踏别人性命得来的东西,我死也不要。」

    「不要就不要,谁奈何得了你。」史育朗嗤笑:「你就是祖宗,你说的算,你看你来我这,我也只有给你捶腿的份,谁敢惹你啊。」

    史育朗贴住他的耳鬓,一半真心一半嘲弄道:「我表哥还不心疼死。」

    什麽叫做作茧自缚,就是在说他。

    陆于霏到现在都还走不出这张网,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一点骨气都没有的人,他为了钱,为了方便,宁可烂在泥淖里也不肯出来,他一直都在骗自己,他其实有选择权,一直都有,只是他不管怎麽挣扎,填出来的永远都是同一个答案。

    他在姜城霜面前再好强,再孤傲,再高高在上,都是摆出来的装饰,和姜城霜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其实不过是最庸俗的人,势利又懦弱,为了钱,为了生活,为了一点点可笑的倚靠,他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他根本配不上城霜,不值得他对他好,不值得他说的那句我爱你。

    太沉重,也太伤人。

    「你说司雅他,现在是蜘蛛楼的老板?」

    「可不是。」史育朗眯着狐狸眼睛:「你这老同学可是从国外刚镶金回来,你也知道武哥没有儿子,对这个大侄子可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呢,他在国外就帮忙处理了不少事,淳哥知道他是你同学,特别重金聘用他,他也是杰出栋梁,後面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嗯?你有在听吗?」

    陆于霏被庄司雅回国这件事弄得心神恍惚,也不是诧异,就是不知道怎麽面对他,大学时候的一些回忆就像破了一角的鱼缸水,一波波渗漏出来。

    他和庄司雅因为班级号码近,只要是必修课分组的时候都会在一起,平时团体活动也在同一夥行动,只是可能他们的个性太相近,都是比较冷僻寡言的人,而且功课好的夸张,经常在竞争第一二名,所以一直处於不温不热的关系,只尔偶在查询成绩的时候会惺惺相惜一下。

    直到有一次他们在武哥的会所碰到面。

    那简直是惨不忍睹的回忆……陆于霏不管回想了几遍当时的场景,都没胆把手挪开自己的脸,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都怪庄司雅那个死眼镜,平时一副学霸书呆样,偏偏到了晚上就把眼镜扔了,领口还开低三颗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人模狗样的到武哥的会所找乐子。

    这就算了,谁会知道南大会计系的榜首竟然管武冯仲这种流氓叫叔叔,好巧不巧当天洪天淳也去了会所,武冯仲还能不把侄子引荐上去吗。

    他们叔侄俩开包厢门的时候,他正巧坐在洪天淳的腿上,好像嗑了药还是什麽,整个人神智不清得歪在男人身上,丑态毕露,被庄司雅逮个正着。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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