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峰在啸林山庄外面一直守候到第三天的傍晚,才见有一辆货柜车从山庄里开了出来,驶出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停了下来,这里离去海关的公路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正好有一片茂密的白桦林,树干挺拔,枝繁叶茂。
    司机从车上跳下来一看,有一个车胎瘪了,他骂咧咧地找工具准备换车胎。另一个人也从车上下来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从山庄驶过来一辆小车,车上又下来几个彪形大汉,一下车就四下散开围在货车周围警戒起来。
    伏在密林中的钟岳峰一见又喜又忧,看对方换一个车胎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车上的这批货肯定关系重大,说不定就是毒品或者军火,如果不是怕太过招摇,张笑霖也许会派人荷枪实弹武装押运吧。只是突然来的这些人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好放弃了借机制服货车上的人打算。看那些人一个个将手插进怀里,那是绝对带了手枪,这一段路是啸林山庄的专用通道,十分幽僻,根本没有别的车辆和行人,自己这么一出现只怕不等靠近对方就会开火,用暗器离得又太远。
    “妈的,那一把铁蒺藜算是白撒了。”钟岳峰气呼呼地骂道。
    看来只有赶到前面再想办法开了,他怕惊动了对方,也不敢去动密林中那辆破摩托,只是沿着道路一侧的林子施展身法一路狂奔,身影简直如鬼魅一般,他一边往前跑一边查看地形,想再找一个恰当的伏击地点。但是一路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所在,再撒铁蒺藜准定要引起对方的怀疑,一旦对方提高警惕这些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没多远就是通往公路的岔口处,依然是一筹莫展,看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他忽奇想,如果岔口处刚好生一辆车祸,那么——
    这时,一个人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晃悠悠地过来了,钟岳峰伸手拦着了他,那人刚想火却盯住了钟岳峰的手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那只手里正拿住一沓子百元大钞来回地晃动,那些钱简直把他的眼睛都晃花了。钟岳峰早把人贪婪爱占便宜的本性了解的很透彻,夜探山庄的晚上,两次使用钞票奏效,现在重使故伎,此招果然又凑效了。
    “哥们,跟你商量一下,我要往那条路去,路太远了,把你车子卖给我,三百元卖不卖?”钟岳峰道。
    那人一听愣了一下,还有这样的傻子,三百元能买一辆新车子了,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同意才是傻子呢,不过这个傻瓜这么有钱不会在乎再加一百元吧?他摇了摇头道:“五百元,少一分不干!”话临出口他忽然又加了一百元,敢情他把自己的破自行车当成一辆摩托了。
    这就是人性中贪得无厌的劣根,这一点却是钟岳峰始料未及的事,不过他对付这类人自有妙招,他笑嘻嘻道:“你这车子太破了,你看那边过来的老头骑的那辆比你的新,我跟他商量吧,喂,大爷――”
    那人一听急了:“别,别,三百元我给你还不成吗?”如果错过了这件便宜事不但他会后悔一辈子,老婆知道了还不把他骂死。
    钟岳峰见这人如此嘴脸觉得有趣自己也忽然生出了孩子气,就存心逗他:“车子太破了,就值二百元,给不给?喂,大爷――”
    “别,别,我卖给你还不成吗?二百元就二百元吧,这降价也特快了吧,眨眼功夫就少了一百元。”那人嘟嘟囔囔地把自行车交给了钟岳峰。
    钟岳峰把钱递给他,忽然笑嘻嘻道:“贪婪是人的本性,过于贪婪就是贪得无厌,却不足取,那样最终会让你一无所有。”那人拿着钱忽而欢喜忽而懊恼,完全没听明白钟岳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那辆货车已经远远地朝公路开来,他骑着那辆破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货车拐上公路的一刹那自行车撞在了货车上,哐啷一声,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自行车被轧在了车轮下,钟岳峰摔倒在一边抱住腿大声地呻吟。他自己心中暗自得意,武功好了,连一场小小的车祸也设计的这么逼真巧妙。
    坐在副驾座上的人跳下来狠狠地踢了钟岳峰一脚:“妈的,你找死呀。”
    钟岳峰顺着那人踢的这一脚滚到了车边,那人愣了一下,老子这脚上的功夫还真有长进。他一边骂着一边弯腰去搬自行车,正好是靠近司机的一侧,这一切当然都是钟岳峰的巧妙安排,方位恰到好处。那人拎住车子扔到了路边,这才回头又上了车。忽然,他楞着了,司机座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人,似乎就是刚才被自己踢了一脚的人,他意识到上当了,刚想张嘴惊呼,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你――”声音还在喉咙里人已经昏了过去。
    钟岳峰把货车开到了一片树林子里,他早探查到货厢里还伏有押车的人,他刚才的动作干净利索,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停好车,他跳下来拍了拍车厢道:“下来吧,这车又坏球了。”
    “妈的,老子这一泡尿憋得够呛。”货箱后门开了,一个人跳下来转过身子就哗哗地尿开了。第二个人刚跳下来就被钟岳峰一拳打晕了,货厢里只有这两个人。
    撒尿的人正尿得酣畅淋漓,一边尿一边抖擞,钟岳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完事了吧,哥们!”
    “别闹,老子正痛快呢。”话音刚落一掌已经砍在他的颈部,他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半泡尿像是失控的水龙头,哗哗地全淌在了裤子上。
    钟岳峰利索地抽出二人的腰带,把二人也像前两个人一样绑了起来,有用胶带把嘴粘上。这才放心地钻进了货厢里搜查起来,先现了二人携带的枪支,竟然是压满子弹的微冲,地地道道的前苏联军队配置。他一见之下吸了一口冷气,好险,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大意了,只怕自己已经钦恨弹下了。车厢里一箱一箱的都是茶砖,做工精良,茶色极好,显然都是云南茶中的极品。他受沈茵嗜茶如命的父亲的熏陶,对茶方面略知一二,自己又去过云南,自然识得这些茶砖的好坏。他掰开一块里面并不见有夹带,他一连拆了数箱仍然没有现什么端倪。
    妈的,真是见鬼了,货藏哪儿了?如果说这批货里没有问题鬼才相信呢,如果只是普通地货物用的着这么实枪荷弹地押运吗?给他时间不多,一旦接货方没有按时间接到货,张笑霖马上就会警惕。他掰下一块茶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微微地苦涩中似乎有些异样,幸亏自己知道茶砖的本来滋味,他顿时恍然大悟,毒品一定是融进了茶砖中,到了境外再进行分解,手段如此高明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毒品已经找到,接下来只有马上报警一途,这样大的黑社会团伙也只有警方才有能力将它彻底铲除,如果耽搁得时间久了,张笑霖就会闻风而逃,那么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他拿出从司机身上搜到的手机,马上拨通了本省省城的“11o”报警中心,对于瓦多的警方他是一百个不信任的。
    报警中心的值班员接到了报警电话显然吃了一惊,不过似乎有些疑惑,什么现了贩卖军火毒品的基地云云,已经扣下了一车的毒品,如果是真的那不成了通天大案吗?这样的事会在本省生吗?
    听着接警的女警犹自在电话另一端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又问报警人的身份。钟岳峰有些不耐烦了,对着电话吼道:“如果你延误了几分钟,有可能最终一无所获,此事你负得起责任吗?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越级直接给你们报警?当地警方跟那个毒枭会没有勾结吗?如果你非要问我姓名,那我随便编一个行吧,那我就叫龙卷风!如果你不相信,那好,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钟岳峰抓起那把微冲打开保险,幸好程石头跟他讲过不少的枪械知识,他扣动扳机朝天“嗒嗒嗒”地扫射了一梭子。
    枪声在旷野里显得极其刺耳,幸亏周围没有什么人。值班员当然能够听出来那是什么声音,事态严重,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将此事报告给了在“11o”报警中心值班的一位领导。
    两分钟后,正在省厅常委会上开会的的省厅主要领导就接到了报告。这位领导确实有魄力,立刻中断了正在进行的常委会,因为,这些年北疆的社会治安早已经引起了省里的关注,在接到报告的那一瞬间,他立即判断出此事的严重性和真实性不容怀疑,战机稍纵即逝,他根本没有多加考虑立即就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而后又拿起保密专线拨通了省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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