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声,明显说给她听,‘不想结婚?干吗在一起,别怪我说得难听,那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默然,好半天说,“对不起。”

    “你不是只会说对不起吧?”每个人都任性,她也任性一次,“以为我容忍你一次又一次说刻薄话,就特别擅长受气?你帮过我,所以我才让着你,还了这么久,也算还清了。”

    他闷闷不乐,“难道我们就是欠债还钱的关系?你给了吴冉冉多少钱,我给你。”

    她想起很久前他的指责:谁像你这样无情无义、视钱如命,忍不住讥笑道,“你以为我们什么关系,爱得难舍难分的恋人?”她以为他会还嘴,说出更无情的话,让她死心,谁知他说,“在我这面来说,我爱你。”

    两边都安静了一会,她觉得听错了,“还是那种爱吗?以为我在等你施舍?”她学着他的语气,“我喜欢你,但没想过和你结婚。”她这样对待他的表白,他早知道,她不在乎,“你的态度比我好多少,瞒着我搞定顾冬海。我知道你厉害,只凭印象就能把所有的碎片拼出结论,干净利落帮我解决难题。是要证明你是正确的,你最能干吗?”

    她脱口而出,“干吗在机场躲着我?”

    他吃了惊,“你看见我了?”

    她没好气地说,“那么大个,以为我看不到?”

    那,为什么不叫住我?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他思潮起伏,瞬间找到答案,“你叫我多保重,你担心我,所以…”周桥仍然没好气,“是啊,等候起飞时我看到网上那些东西。在日本不能用国内的手机,我已经花了一笔国际长途话费处理这件事。还需要我再打一个来安慰你大男人的心灵?然后和你商量,亲爱的,你看这件事可以这么做吗?再说,你会同意?不,你是猪。”

    “确实那时我很困惑,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何必…”周桥不想听,“那是你的事,我只想用最有效的办法解决它。”

    他也知道,她很强势。

    “你不怕找错人?”

    她冷冷地说,“事实证明没有,我和吴冉冉一拍即合,相洽甚欢。你曾经在我面前露过对她的不屑,但她对你还不错,主动提出她手头有顾冬海的把柄,开的价也不高。”

    他自嘲地干笑两声。

    她早知道会这样,他是不知感恩的家伙,现在打这样的电话又有什么意思,“再见。”

    “等等。”他着急地说。

    周桥等他开口,他迟迟不语,在她又说要挂电话时才说,“你愿意吗?和我在一起。我是指长久生活在一起。”这下轮到她沉默不语,他开始害怕她的答复,“慢慢想,其实我也不是太差吧?我们大部分时候很开心。”他犹豫着,“我没什么信心,但刚才,我想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动心。”

    你愿意吗?周桥问自己。

    她说,“不。”

    第四十一章讲和

    不字出口,他俩同时松口气。

    他说,“23秒。”

    “嗯?”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上次你拒绝只用了一秒,这次要用23秒,也许下次就会说好。”原来这样,那你慢慢等吧。晕眩感又来了,周桥闭上眼睛,像踩在云里雾里,声音带着飘,“随便。”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舌头笨重得不像自己的,“累。”周桥去拿水杯,却抓了个空,手落在床头柜上,带翻了杯子。她腾地坐起来,眼前突然发黑,手机掉在被子上,随即又滑到地上。

    “喂?喂!”

    周桥捡起手机,那边还在“喂”个不停。她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我没事。”忽然之间泪水糊了一脸。她用手背胡乱抹两下,“没事,挂了。”不等他回答,她按掉电话,发了会呆。

    手机不依不饶又闹起来,她觉得心烦,拿起来按了拒绝接听,然后拆开后盖,迅速地取下电板,把七零八落的手机扔在枕边。谁规定她必须大方得体?

    房间分机响了,周桥呆呆地听它响了又响。终于停了,她赶紧拔掉电话线。这一番折腾,可怜的杯子真的掉地上了,碎成几大片。她懒得收拾,直着脖子干吞了片药,睡吧,睡醒都好了。药没下去,哽在嗓子眼,苦得她连打恶心,不上不下好半天。

    周桥快被自己气死了。她关了灯,睡不着也得睡,赶紧念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翻来覆去只记得这几句。笔记本电脑放在写字台上,上网一查就能知道,平时轻而易举的事,今天却难得像爬山。

    风呜啦呜啦掀动玻璃窗,丝丝缕缕透过缝隙钻进来,周桥觉得似梦非梦,房门轻轻推开了,他背后是走廊的灯光。他还回头和别人说了两句话,她努力想听清是什么,他们的声音却很低。她恍然大悟,梦里的对话都是假的,境由心生,希望他来,所以他出现了。

    是-真-的-想-他-来-吗?

    她的思路缓慢地转动,有点吧,如果他在身边,可以替她倒热水,查资料,聊天。如果他在身边,起码能够分散部分注意力,免得头重得快掉下来了。

    门关上了,房间里剩下夜灯的光线,他站在床边看她。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衣服上的寒气,外面很冷?一定是梦魇了。周桥喃喃道,“远离颠倒梦想…”聊斋志异说的,金刚经能驱邪,不管落入何种黑暗,只要诵读此经,就能四下皆光明。但经文是什么?她拼命地想,却想不起来,拿到手的考卷没一个字看得懂。她仓惶地东张西望,半空中有个声音,“你体温很高。”

    没有考试了,她嗒然清醒,不是梦,是他真的来了,他先用手背后用手心按在她额头上,“吃药了吗?”

    “你怎么来了?”

    “电话打不通,总台说你病了,今天没出门,我就来看看你。”他慢腾腾地转身脱外套,“为什么不去医院?”

    “感冒而已。”喉咙又干又苦,“我想喝水。”

    他找了会杯子,在地上找到了,小心地捡走了碎片。周桥听见洗手间哗哗水声,他洗干净了漱口杯,又用开水烫了下,倒了半杯水,拿在手里使劲地吹。

    是想吹凉水吗?笨,得多久啊,她快干死了。周桥低声指挥他,“放冷水到台盆,把杯子放水里,一会就冷了。”他照着去做了。

    她想到另一个问题,“她们怎么放你进来了?”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说服力,还有我的人格魅力。”她咧开嘴笑了,臭美么。“我刚入公司是做技术支持,那时不知天高地厚,想改行做销售。打过很多次报告,烈女怕缠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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