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万仪对薛姮照的恨意由来已久,在她心中最可恨的最该死的就是薛姮照,甚至超过了两梁景和福妃等人。
    “万仪,你也知道的,一来我们现在手上还没有什么证据,二来这丫头如今在太妃娘娘宫里。”皇后不得不有所顾忌,“你们也是知道的,陛下自幼就长在太妃娘娘跟前。
    虽说是他的亲姨母,却和亲生母亲没有区别。而且太妃娘娘格外器重这个姓薛的宫女,时时刻刻都要她在身边伺候着。
    人都说投鼠忌器,何况梁景原本是我跟前的人。皇上嘴里不说,心里多少还是责怪我的。
    这个时候若是还到太妃宫里去搅动,且又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来,岂不是会让陛下以为咱们家仗势欺人?将太妃都不放在眼里?
    又何况陛下怎么会相信她一个小小宫女就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来?
    如果她和梁景勾结,真有那么一天要当堂对质的时候,她已经死无对证。岂非得不偿失?”
    姚万仪犹自不平,争道:“娘娘也是见识过那贱人的伶牙俐齿的。让她去指证,不颠倒黑白才怪呢!
    只要能抓住梁景不信他不说实情,况且这么大的事也一定不是只靠薛姮照一个人和他勾连。
    梁景就算为色所迷,可是也没完全丧失心智,如果福妃等人不当面许给他好处。他又怎么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卖命?
    因此倒别留着那个小贱人,让她继续做耗生事。”
    贤妃拦住了她说:“是啊这一次陛下密令敢儿和两位侯爷去请老君石像,为的是给陛下消解灾难,却不想半路出了那样的事。
    陛下自然心痛于两位侯爷的殉职,可终究消灾的事也被坏了。咱们也得替皇后娘娘想,不能让陛下再误会娘娘了。”
    然后又说:“要不这个薛姮照就交给我好了,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将她除去。至少也解一解心头之恨。”
    “既然贤妃姐姐愿意为本宫分忧,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你也不要太心急。不要以身犯险,反而落于被动。”皇后道。
    其实皇后刚才说不处置薛姮照目的也是要逼着贤妃说话,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委派贤妃对付薛姮照了。
    如今贤妃这么一说,不但是皇后对她的信任增加了几分。
    姚万仪更是感激得无可不可,只是碍于皇后在跟前,不好多说什么。但是那独眼望着贤妃已满是感激之情了。
    “比起这个宫女来,我更担心的是青阙。是他给皇上出的主意,消灾一事是否确实,只有他心里清楚。
    偏偏他建议皇上派的人竟然都是咱们这边的。”皇后苦笑道,“只可惜咱们不能在皇上面前透出一丝一毫这样的意思,因为皇上实在是太信任他了。”
    “是啊,不光是皇上信任他,满朝文武和天下的百姓对他也是倍加推崇。”姚泰何尝没有朝这个方面想,可他也知道,皇上对青阙的信任,超过了任何人。
    他们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说不定青阙和福妃勾结在了一起,合力演了这出戏呢。”贤妃说,“越往心里想越觉得天衣无缝。”
    “实在是歹毒至极!”姚泰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恨煞我也!”
    一直以来,皇后等人都知道青雀对他们才是最大的威胁,可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随后太子也赶了过来,彼此自然又是一番感伤劝慰。
    这一日皇后在荣华宫简单设宴,都是素斋素酒。毕竟姚家二子的丧期还没过。
    梁景不在了,梁孝便成了这里的代理大总管。
    他虽说名义上是梁景的徒弟,可是自从梁景出事之后,他便已经将梁景卖了个干净。
    他反正知道梁景不可能东山再起了,便将有的没的弄了一大堆,无外乎梁景平日里私下收受了多少好处。
    在外头又有多少产业,以及和朝中官员私下的往来等等。
    此外他还维护住了慧嬷嬷,让她在皇后跟前替自己美言。
    因为之前查证梁景和薛姮照关系的时候,梁孝就已经合盘而出。
    所以慧嬷嬷知道梁孝本就和梁景不是一条心。
    所以才敢在皇后面前保举他。
    这一顿饭自然也是吃得垂头丧气,毫无兴致可言。
    皇上倒是派了商启言过来抚慰,说出来的话大多无关痛痒,毕竟皇上的心思总是在修道成仙上,能够想到派人过来传话就已是难得了。
    皇后向商启言问了问皇上今日的起居饮食。
    商启言答道:“娘娘放心,陛下一切如常。”
    皇后又问:“商公公,你的痛风可好些了吗?我叫人给你送去的丸药可吃了没有?还有那些外敷的,千万要让你跟前的人每日给你热敷。”
    “哎哎,老奴真是托了娘娘的福。”商启言感激地说,“老奴这些日子觉得腿脚轻快许多了,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千万保重,陛下身边是离不得你的。”皇后点头的。
    商启言此时面上微微露出伤感来,说道:“老奴老啦,不中用啦!皇上身边自然有更伶俐更细心的人伺候着。
    昨日陛下同老奴说叫我撑不住就退下去好生养老吧!老奴怕也是最后一次来见皇后娘娘了。”
    “什么?怎么会如此?皇上怎么能离得开你呢?”皇后听了真的十分意外。
    要知道商启言一直都在皇上身边伺候,所有人都认定皇上身边绝不能没有他。
    “皇后娘娘实在是太过奖了,老奴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伺候好了是本分,何况也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是陛下这些年一直宽厚体下,才让我能侍奉到如今。”商启言道,“何况青阙道长已然占卜过了,老奴的生辰八字与陛下多少有些妨碍。”
    在场众人听了谁都没说话,但彼此都明白。青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够让皇上将自己三十多年的心腹弃之不用,那和手上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不禁人人胆寒自危。
    皇后更是觉得应该尽快除掉对太子有威胁的人。否则万一哪天青雀再来一句“太子的命格不够贵重,不宜继任大统”,那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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