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久,朱可娃的“自我安慰”系统才渐渐运转,他们都是小宇的朋友,他们也说了“谁也别管谁”,他们还说“伤了谁的面子都不好”————这样想想,才稍微好了些,可,心还是揪着疼。

    也不能总躲这儿啊,尽管朱可娃想一辈子都不见外面那些人,伤心地微噘着唇走了出去,却,这一抬头!————人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屋子里竟然还有人?!

    可娃望着这个据说很大牌的艾副院长,慌了!

    他,到底是不是也听见了?!

    15

    艾珏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其实颇为玩味儿。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周家这捧手心里的儿媳妇竟然是这样个尤物!

    其实,第一次在医院里看见朱可娃,艾珏并没有多大留心,甚至连朱可娃长啥样儿都没看清楚。一来,没兴趣,二来,百无聊赖,甚至觉得厌烦,一个主任的儿媳妇生病了,值当兴师动众都去瞧?军区副司令的儿媳妇怎么了,就是他正司令员病了,他艾珏去不去也看心情。这不,还不是才调到这里,临了来时,他家老爷子多次嘱咐,地方上为人一定要低调谦和,好吧,也就给老爷子一个面子,随大流做姿态去了。

    看第一眼,实际上没多大印象,因为,根本也没看清楚,那女的坐床上,腰杆挺地到直,头却一直微低着好象在玩自己的手,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艾珏不以为意。他们这种家庭娶的无非两种:家世好的贤妻良母和家世好的女强人。估计这位属前者。

    不过,今天这无意中一听,这女的还应该属后者咧,别的地方强不强不知道,起码,玩装精到是强项!

    艾珏玩味地瞧着眼前的女人,这次仔细看得着了,真秀气,瞧那红红的小鼻子小嘴儿,还有那湿润润的眼睛,别说,看着真纯!可,就是这样的,才勾人。女人啊如果真纯的象水,那只能远观了,就是这样的,你看着纯透了,可骨子里,却又骚透了,才媚人咧。不听见刚才那番议论,艾珏看这个小女人顶多觉得就是又一个纯情小媳妇,现在,----就是尤物!

    艾珏这样纨绔地想着她,朱可娃哪里又知道咧!也怪这艾珏也是个猴精儿似的人物,他脑子里把人想地再下流,面儿上,绝对不会透露分毫,朱可娃就看着自己这“领导”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她当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她现在反正吓地要死!

    这可怎么办?!他听见了没有?!他听见了可怎么办?!

    人这样一极度慌张,甚至连自己什么反应都没自觉了,她不知道自己一张红唇因为紧张微张着多么引人遐想,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多么勾人,自己一双手向后还紧抓着窗帘,身体又紧绷着,更显出身体曲线---这就是朱可娃最要不得的地方,她应变能力实在太差!可她自己还不承认!有时甚至还自以为自己处理突发事件很有条理。她哪里又真正遇到过突发事件呢,要遇着,也是别人的突发事件,这样说吧,如果是别人遇见这状况,她在一旁看着,那她很会出来打圆场儿咧,漂亮话一套一套,可,遭自己身上了吧,-----她比谁都傻!

    这个时候,你管他听见没有,就都值当他没听见,你客气有礼地扯点别的掩饰过去,或者,你就喊他一声“艾副院长”都能把尴尬滑过去是不是,朱可娃不,她这时鸵鸟精神发挥到极致,“嗖”地一下她又转身隐到窗帘后面躲着,这不是典型的“欲盖弥彰”?

    反而,她这突然一下把艾珏搞愣住了,艾珏也以为她会开口客气一下然后跑出去,哦,她瘸着跑不出去,那也可以装着样子走出去啊,哪里会象这样,象个傻孩子样儿又躲着?

    这下,艾珏尴尬了。心里却是更加有了兴味儿:她是真会玩儿还是假会?恩,不,她这别不是在勾引我吧!

    艾珏觉得更有意思了,走过去,去掀那窗帘,再一看------又是哑然!

    朱可娃蹲在地上,面朝着里,还真象个鸵鸟咧,你把窗帘拉地越大,她跛着个腿还越往里钻,艾珏忍不住了,“你在干嘛,”朱可娃还埋着头往里挪,艾珏就跟着,突然,朱可娃一回头!

    “你怎么还不走?!我都这样了?!---”乖乖隆得隆,艾珏算是看傻眼了,朱可娃两行泪不住地往下掉,真的是悲愤地低吼,“你?---”“走啊!你走啊!让我一个人静会儿,静会儿!”

    她哭地象个孩子,却还坚持蹲那儿蜷着,肩膀一耸一耸的,----“你,---”“走啊--”这哭音真可怜!

    艾珏终于不再逼近了,又歪头看了看她,放下窗帘,走了,临出小客厅,还回头又看了眼窗帘那一块儿,这个女人----窗帘里的朱可娃呢,这下可哭痛快了,抱着膝蹲着哭地淅沥哗啦,又不敢出声,咬着唇一抽一噎的,她也是被逼急了哇!

    可,朱可娃哪里又想得到,她这莫名其妙一举动实则确实是又一惹祸之举,男人的好奇心是很容易被挑起的,特别是你这样“名声”不好,可是又奇奇怪怪的女人,多么值得人去探索开发啊!

    16

    “可娃?”

    周晓宇寻来时,朱可娃正坐在沙发上发愣,哭也哭过了,这左思右想也左思右了,最后,还是得出个结论: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现在把眼睛哭瞎了,心操碎了,又有什么用,到时候,水来还是水来,火来还是火来,————没用,我现在哭没用————这样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又不哭了,可还是发呆,其实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她能想什么,她是个最不喜欢动脑子的,能想多复杂的问题?

    “可娃,”周晓宇看见她眼睛又是红通通的,以为她脚疼,“是不是脚又疼,对了,该泡那个草药了,”周晓宇蹲在她面前,扒了扒她的头发,轻声说,朱可娃能说什么,只能醒着鼻子摇摇头,“客人还在,晚上再泡,”“客人怕什么,卢院长说了,临睡前三四个小时泡效果最好,现在这个点正好,”卢院长那天亲自送来几包草药,说是他朋友从贵州带回来的好东西,让可娃坚持泡,不仅对脚伤好,对全身调养都有好处。

    周晓宇也是想着就要去做的,说过他根本就不想应酬这样的聚会,果然各个见着面就是问,“小宇什么时候听好信儿,”“小宇,什么时候和可娃让你爸妈抱孙子撒,”还不如和可娃在这儿躲清静,“我去让王阿姨把煮好的草药端这儿来,”你拦都拦不住,他就兴冲冲出去了。朱可娃一想,算了,她这样也不想出去了,泡泡就泡泡吧,要是这草药能一泡,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泡没了,她把脚泡烂了都愿意!

    当然,这想法幼稚了些,其实,王阿姨把水端进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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