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翁主在李二郎那里,都待了超过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什么做不了呢?!

    尤其是翁主从屋中出来后,面颊红得不像样子,眉目含春,娇羞又甜美。翁主在前头肩膀都被雨淋湿了还全然无感、兀自低头发笑,青竹惊恐地发现翁主的发髻也不是她们出门时的样子,衣衫也凌乱得多……

    贵女圈中有些人风评并不好,颇为混乱。青竹从没想过这股子邪风,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刮到自家乖巧无比的翁主身上……

    青竹追上前,小声问闻蝉,“您要避孕汤吗?”

    闻蝉:“……”

    她惊愕万分地看着青竹,脚下差点被绊倒。

    青竹看到她那个眼神,明显误会了闻蝉的意思,纠结了一会儿后,她语重心长地劝道,“即便您铁了心要嫁李二郎,这个时候就……那也不好啊。主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闻蝉脸红得不像样:“哎呀,我不会怀孕啦!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青竹思维发散:“为什么不会怀孕?您这么自信?难道李二郎他、他……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闻蝉嗔了她一眼,从她手里夺过伞,自己先走了。

    青竹:“……”

    若有所觉。

    莫非李二郎根本没碰翁主?

    她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了:先头里面动静那么大,她虽然疑心翁主出来后生龙活虎不像是落了红的样子,但是说不定翁主身体好嘛,人与人之间还不一样呢。然而她就是没想到李二郎没有碰翁主啊!

    她回头,看到遥遥夜雨中、被落在后方的帐篷里的灯火。霎时间,青竹对李二郎肃然起敬:这么强大的自制力,简直是柳下惠啊。

    在青竹编排李信的时候,李信正待在帐篷里,大咧咧地跨着长腿,赤脚踩着一方矮木。他吊儿郎当地坐着,望着矮木上的瓶瓶罐罐出神。闻蝉走前,把这些药膏都丢给了他,应该是让他以后自己上药的意思。

    李信漫不经心地坐着,闭上眼,面上露出沉迷般的笑容。

    再好看的笑,他都带着几分邪气。

    李信在闻蝉的安慰下,才是真正的很快“生龙活虎”,从一腔悲愤低落的情绪中缓了回来。他不再对罗木等人的死耿耿于怀,他重新坚信自己不欠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挂到他名下。他只愿意担负一个人的人生,那个人,方才还在他身下被他亲吻……

    李信本性里还是很狂,性格还是很不掩饰的。

    他坐不住了,跳了起来,几下就找出衣衫来随意穿上。掀开毡帘,少年身形飞快又轻灵,跃入了浓夜大雨中。他在黑暗中与风雨竞逐,幢幢魑魅魍魉般的幽幽火光被他快速地丢在后方。他干净的衣袍重新湿了雨,却无损他高超的轻功。

    少年郎君锦衣夜行,在暗夜中,他如鹰隼般敏捷又锐利,无人可夺其锋。

    他跳上了一个帐篷,帐篷里灯火已经熄了,黑漆漆的。帐篷外守着护卫,帐篷中有一道很厚很宽的屏风,把室内分成了内外两部分。内间睡着舞阳翁主,外间时侍女们值夜。李信在帐篷高处转了个方向,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守夜的护卫们。他摸了下怀中,除了一直藏在怀里的司南佩外,还带了一包绷带出来。

    李信快速地徒手在帐篷上方某个方向划了一道。水一样的线条流畅无比,外观根本看不出来。然少年身子向前一纵,骨头缩起,这么小的一条缝,他身子弯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弧度,从缝隙中跳进了帐篷中。

    护卫们察觉到某个方向的气流不对,去看时,也只觉得是一阵夜雨随风吹过。

    李信蹑手蹑脚地从高处跳了下来,他从帷帐外一掠,再眨眼的功夫,人就坐在了帷帐内。少年郎君屈腿坐在床头,低下头,望着侧睡的年少女郎。他望着她的睡颜许久,心中涌起一阵阵欢喜之意。

    他趴下去,伸手去摸她的脸。

    他一点点蹭过去,寻找着角度,想在不惊动她的时候,把她抱入怀中……

    每当碰她一下,李信心中就有难以言说的激动喜悦之感。

    他真是喜爱她!

    ……

    闻蝉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飘荡的火中。

    那火像有实体般,包围着她。她觉得有些烫,有些喘不过气,有些不舒服。但是那火一直不放开她,她怎么躲都无路可逃。

    那火挤压着她,时而凶悍时而温柔。它带着她一会儿飘到半空中,一会儿把她扔到水里。

    梦中折腾无比,但是又不舍得离开梦境。

    那火亲热地与她纠缠,最后,带着焰火之色的岩浆喷出,浇得她身子发烫又颤栗。

    ……

    隔日醒来,闻蝉怔怔然坐在帐中发呆。青竹过来叫她起床时,发现翁主还在神思恍惚。青竹叹口气,带翁主去洗漱。侍女们为翁主梳发时,青竹忽然静了一下,说,“把那个‘雪肌膏’拿给我一下。”

    闻蝉回神:“怎么了?”

    她皱眉:“我不想用那个。”

    青竹手扶着闻蝉的侧脸,转过她的脸,让她看铜镜中自己的脖颈。从耳根到颈弯,密密麻麻的红痕。若不拿什么挡一挡,任谁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闻蝉涨红了脸。

    青竹恨道:“下次……您让二郎小心些啊。这怎么出门见人?”

    闻蝉不说话,伸手抚摸脖颈上的痕迹。她心头羞涩困窘时,又有点儿被吓到:怎么这么多?他、他真是……哎。

    青竹帮翁主挑了身能最大程度挡住吻痕的深衣,又把翁主的长发放下,乌浓梳下,到尾部才用红丝带挽住。

    一连两日,闻蝉都没有碰到李信,据说他又出去和海寇打仗去了。闻蝉心里松口气,她也不想在昨晚被他压后,第二天就故作无事地与他见面。闻蝉放松了两日,某日,她央求着护卫带她骑马玩去。闻蝉与护卫们边走边说,走到一个方向时,忽然看到少年正牵着一匹马站在帐篷外,和一个青年人说着话。

    少年郎君那笔挺秀长的肩背,在日光下发着金光,让闻蝉一望定睛。

    闻蝉看到他时,李信五感本就远强于她,他也看到她了。

    闻蝉害羞了一下,踟蹰着是不是过去打个招呼。

    结果李信扭脸看到她了,脸颊突然就红了。

    李信跟那个青年说了什么后,骑上马,在校场中溜了小半圈后,掉头就走了。

    闻蝉:“……”

    她追两步:“喂!”

    她好气又好笑,朝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劲瘦无比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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