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奇的是,高荣竟然紧紧跟随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似乎这人才是真正的领军者。
    “是谁?”双方皆注视着那名黑袍人。
    在万众瞩目中,那人竟然独自策马缓缓走入两军中央站定。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俩闹够没有。”
    下一刻,所有人都呆住。震撼、惊喜、恐惧,不同的神色开始浮现在所有人脸上。
    王翦、蒙傲、蒙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拳头猛然捶击胸膛大声道:“恭迎陛下归来!”筆趣庫
    一声恭迎陛下,随即,两军人马,城上城下,所有人都翻身下马拜倒。随着那人摘下面具,露出倾世容颜,所有人都整齐的高呼:“陛下万安!”
    声破云霄,天地震撼!
    女帝归来!
    一人震慑万军!
    皇太后顿时面无人色。
    她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了?
    女帝凤目扫视,双方将士皆跪倒垂头。唯独高起还静静坐在马上。
    她只是瞟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城头。
    皇太后接触到那双冷漠的目光,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分明在向上仰望,但总让人觉得是在俯视。
    “你……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事,为什么她能回来?难道……
    女帝淡淡道:“人老了就要安享晚年,城墙风大,扶皇太后回宫。”
    皇太后忽然像陷入疯狂:“你,你你这个逆子!你谋朝篡位,杀兄弑弟,不配为人君……高起,你把她拿下,处死,处死!”
    歇斯底里,声音嘶哑而疯狂。
    然而女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任她大呼小叫,却再也不去理会。而那些宫女士兵毫不客气的走上前:“请太后回宫!”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自己的亲信:“不,为什么?你们都是哀家的人……”
    一名侍卫统领沉声道:“大秦官兵万民,皆遵帝令。请……皇太后回宫!”
    说罢,宫女们竟然也毫不客气的走上来架起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卑贱之徒!高起,快动手!”
    然而下一刻,
    却见一直端坐在马上的高起一跃而下,单膝跪倒,右拳捶胸:“陛下。”
    女帝看了他一眼:“辛苦你了。”
    高起重重垂头:“臣,不敢!”
    皇太后此时已经彻底呆住,任由宫女侍卫们将她带走。
    王翦等人也愣了:“陛下,高起……”
    女帝只是淡淡道:“我的人。起驾,回宫!”
    女帝归来,大秦无恙!
    那一日,大秦举国欢腾。
    那一日,皇太后自缢于寝宫。
    那一日,文王离开阳都前往汤巫山静养。
    那一日,高起重归兵马大元帅之位。
    那一日,人头滚滚……
    有文人高呼:大秦天下,自此万众归心,再无异类矣!
    有武将醉酒:大秦铁骑,纵横天下之日不远!
    有高官癫狂:大秦无双,天下可图!
    有万民欢庆:大秦万胜,帝国无疆!
    ……
    女帝还朝,十余日间,积压国事尽数清理,庙堂国祚重归正统。
    而当秦国五虎上将雄心勃勃再度谏言兵发天下的时候。女帝却意外的陷入了沉默。
    寝宫之中,一名头挽道簪,长发雪白,面色红润的老者坐在女帝下首。
    “陛下,今日文武百官齐谏出兵,不知陛下何故没有应允?”
    女帝凤目低垂:“还有些事未了……”
    老者有些疑惑:“陛下布惊世杀局,斩天人,除外贼,灭内鬼,天下还有何事可困扰陛下?”
    女帝沉默片刻,盯着眼前的老者:“徐福,你说这天下有没有局外之人?”
    徐福拂髯沉思片刻:“天道之下,芸芸众生,便是那天外天也不过身处棋盘之上,何人还能处身局外?”
    女帝缓缓道:“那么可有生而知之之人?”
    良久,徐福微微摇头:“未曾听闻。莫非陛下此行有变故?”
    女帝未置可否:“朝堂等事你不需置喙。朕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
    徐福颔首:“陛下放心,一切都在悄然进行,不过尚需时日。”
    女帝点头:“欲成大事,必有耐心,此事你亲自盯住,万不可假手他人,若走漏半点消息……”他凤目含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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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明白?”筆趣庫
    徐福目光一凛:“谨遵陛下旨意。”
    女帝拂袖道:“下去吧,让内廷官来见朕。”
    不多时,一名女官快步走入室内,恭敬的站在女帝面前。
    “那人可有消息。”
    女官当即道:“启奏陛下,那人自沧澜江登陆后,一路向北,奔赴魏国边疆。”
    “哦?”女帝修长的剑眉一动:“……北疆?好算计。果然还是你懂得朕。”
    女官道:“那人到达魏国北疆先至寿阳,后临定阳。时值北疆鬼戎六部叩边,被其一把火烧尽人马一万六,仓皇逃窜……”
    女帝目光有些奇怪:“纵火惯犯!这次……却还不错。”
    女官继续道:“此后……此后并未停留,率一千孤军进入北疆,不知用了何等法子,一日一夜屠尽鬼戎六部。”
    女帝目光一凝,“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有想法,有魄力。”
    女官也赞叹道:“要说还真是华族史上第一个主动出兵北疆的人呢。”
    女帝目光深邃:“朕要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尽快探来。”
    “遵旨!”
    女帝道:“如今何在?”
    女官道:“向西而来。”
    “哦?”女帝一愣,似乎有了些兴致:“竟未龟缩于北疆,有些意思……传令!”
    她目中出现一丝玩味:“格杀江凡!”
    待到室内无人,女帝唇角勾出一丝弧度:“不愧……是朕的男人……逃命都能逃出风采。却为何要回来?莫非以为朕当真不会杀你?”
    优哉游哉的江大公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结束了,此时的他正在拾起垂钓的乐趣。
    一手青竹竿,一手酒葫芦,少年郎好不悠哉。
    “这沧澜江好吃的鱼类并不多,要是能钓到一条金吉罗可就有口福了。这在以前……以后……可是保护品种了……”
    江凡嘴里含着奶糖,含糊不清的说道。
    丁少安去捡柴火了,旁边只有云扶摇。她嘴里居然也含着奶糖,这玩意儿吃过一次之后她有点上瘾。甚至对于江凡刚才悄摸的偷吃一颗颇有些不满,所剩不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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