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来。

    不久,两个孩子从门外跑了进来,兴奋地向大家喊道:“来了哦!来了哦!”

    众人的喧嚣顿时变得更热闹了!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马车铃声,仿佛在提醒着全村人:今天我家有姑娘出嫁。

    叮叮当当的铃声逐渐地响了起来,直到院子的门外,终于停了下来。

    “快,伊德克!快上房顶。”新郎的伙伴们抱着两个陶罐过来了,连推带拉地拖着伊德克爬上了房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把两个罐子推了下去。

    这种摔罐子的习俗,据说是为了给新娘一个下马威,让她以后服从丈夫,尽心侍侯公婆。

    “真浪费。”霍普先生难过地看着地上被打破的罐子碎片,“可这又有什么用?当年我还摔了三个呢,可老婆照样凶得像头老虎……”

    “谁是老虎?!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霍普太太生气地嚷道。

    许多人都被老两口的争执给逗乐了。

    而当蒙着面纱的新娘薇拉在女伴们的簇拥下慢慢地走进院子时,婚礼的气氛迅速达到了高潮。

    紧张万分的伊德克又被大伙带到了屋里的客厅中,开始刮起了胡子。亲朋好友们则纷纷在此时把自己的贺礼送上,礼金和刮下的胡子一起落满了新郎胸前挂着的毛巾。许多犹太人相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新婚的家庭里财源茂盛,幸福美满……

    按照步骤,接下来就是把新郎和新娘分别送进不同的房间,然后给新郎沐浴更衣了。一块用希伯莱文刻着《圣经·旧约》第一章《创世纪》词句的镜子也已经准备好了,一旦新娘从新郎的房内取走它,就象征着这对新人的美好生活从此开始了。

    ……

    门外,骑车的少年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甚至来不及放下支架,他就扔掉车冲向了热闹的院子。“来、来了!来了!”他慌张地高声叫道,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人群中,随即绊在了一块石头上摔倒在地。

    “哈哈!”他的狼狈相使得几乎所有人都乐了。刚要走进屋里的伊德克和薇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吧,米赛勒斯?今天是你哥哥结婚,你慌个什么呀?”几个村人扶起了他。

    可少年只是一个劲地向大家重复着“来了、来了”,并且睁大了恐惧的眼睛。

    唉……这个孩子真是的……

    伊丝梅尔摇了摇头,走上去用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泥土。

    这个小弟弟从前就一直让她操心,就连去柏林读大学时,她也经常回家——就因为家里写信来告诉她,米赛勒斯由于思念姐姐,在晚上经常偷偷地流眼泪……

    “米赛勒斯,别喊了喔。薇拉早就来了,可你却差点就迟到了。”伊丝梅尔想使他平静下来。

    “来了!他们来了!”米赛勒斯惊慌得就像一头被猎人追逐着的小鹿。

    “大家不是都已经来了吗?还有谁呢?”伊丝梅尔轻轻地抚摸着弟弟的额头,让他能够镇静一些。

    米赛勒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算蹦出了想说的话——

    “德国人!德国人来了!希特勒的军队开始进攻我们了!”

    原本欢乐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随后就爆发出一片难以置信的声音。

    “没弄错吧?我们可没招惹过那个家伙啊!”

    “他们不在自己的国家好好地呆着,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这下可麻烦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到这里来……”

    “这些家伙对我们犹太人来说,简直就是撒旦的代名词啊!”

    “波兰军队不晓得能不能抵抗住……”

    伊丝梅尔摇了摇惊慌失措的弟弟,“这样的消息,你是从那里听来的啊?”

    “刚才我在镇上听到了总统的广播。德国军队现在已经突破了西面和北面的防线,许多波兰军队陷入了包围中,预备役部队和补给物资还没有到达前线就被敌人的轰炸机摧毁在了车站上……莫希齐斯基总统号召所有波兰民众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

    米赛勒斯的话使所有的人都平添了一份忧愁,担心和恐慌就像瘟疫一样迅速扩散到了婚礼上的每一个角落中。

    而此时从东边的天空中,又传来了飞机引擎的嗡嗡声。

    惊惧万状的人们张大眼睛抬头望去,只见一架外型短小、难看的褐色飞机像蚊子一样飞过了村子的上空,然后极其嚣张地在远处波兰军队驻守的布列斯特要塞上空不停地盘旋起来。

    “是我们的飞机吗?还是德国人的?”有人问道。

    要塞守军的防空火力响了起来,蚊子见占不到什么便宜,就掉头飞走了。当它又一次飞越村子上空时,伊丝梅尔和许多其他人都清楚地看到了机翼上的那个镶着白边的红色五角星。

    “是俄国人!斯大林的飞机!”人们惊呼起来。

    对于饱受苦难的犹太人来说,苏联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比纳粹更恐怖的存在。排犹主义和对犹太人的迫害并非流浪汉的发明,大约在十九世纪上半叶,俄国掀起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屠杀犹太人的运动,数以十万计的犹太人在其间遇害。而刚完成国内大清洗的斯大林,对民族屠杀和强制迁移又特别热衷,已经有不少苏联境内的少数民族遭到了他的毒手——不是被全数灭绝,就是被迫从家乡迁往严寒的死亡之地。

    所以,当苏联的军用飞机出现在这里时,没有理由不引起大家的恐慌。

    即将步入新婚殿堂的薇拉不禁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伊德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同时在她的耳边安慰着她。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呢?”米赛勒斯抓着伊丝梅尔的衣袖,害怕地问道。

    “别怕,总会有办法的。”伊丝梅尔搂住了弟弟的肩头,轻抚着他的背。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没有办法使自己不再害怕。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个她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她和芙莉嘉、和西尔瓦娜所属的德国军队,已经是敌人了。

    她和凯瑟琳,已经是敌人了……

    ……

    “凯瑟琳小姐,今天的早餐有黄油面包、奶油、干酪和您最喜欢的草莓果酱,还有巴伐利亚香肠和煎火腿。配菜是酸卷心菜和糖腌西红柿。薯条也已经炸好了。饮料方面则有红茶、苹果汁、芒果汁和牛奶。如果您想尝试一下地道的巴西咖啡,小人将为您亲手泡制。”

    芬撒里尔的白色城堡中,哈瑟尔伯爵家的厨师长尼尔·安德赫利姆,正殷勤地向一位金色卷发的小女孩介绍着今天的早餐菜谱。大块头厨师长四十多岁,不但烧得一手好菜,而且为人爽快、善良。

    可惜坐在餐桌前的小主人却一点儿也不领情。

    “我想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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