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的姑娘正用自己的歌声对抗着第三帝国宣传机器的象征。而西尔瓦娜唱得也不太响,只有离她很近的人们才能清楚地听见……

    元帅笑了,因为担忧和操劳而变得更为苍老的面容仿佛年轻了很多。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看着这位大胆的红发女性,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称赞和鼓励,都通过元帅那深邃的眼睛,一一传达给了西尔瓦娜。

    邓尼茨将军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前者是为了西尔瓦娜的歌声,后者则是因为他又看到了那头一直让他有所不满的鲜艳长发。

    反对无耻的政客是可以的,将军想,但军人还是应该注重仪表。

    只有吕特晏斯依旧板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里找不到一丁点儿高兴的种子。

    就在刚才,当他试图和久未谋面的儿子说些话时,得到的却是一套十分公式化的军人礼节。津特机械化的敬礼与问候,还有爱理不理的冷淡回答,都被深深地烙进了司令官的记忆中,使他那一点刚刚燃起的,想要和儿子改善关系的思想之火很快就熄灭了。

    常珊,2007-09-08 23:49:37

    已经过去12年了,但津特依然不愿意原谅他这个曾经的父亲。即使吕特晏斯可以永远用冷峻得甚至有些残酷的外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痛楚,可是,妻子的离开与去世、儿子的冷漠与敌对,总还是如同噩梦一般困扰着他,挥之不去,招之即来。

    好在他还有个努力、开朗的女儿陪在身边。虽然他不曾给她太多的爱,但萝芬却能体谅他、关心他,从没有让他失望。女儿还经常将津特的近况告诉他,让从没有勇气主动询问的司令官能够得到一丝难得的宽慰……如果当年妻子没有将女儿留给他,吕特晏斯将军恐怕自己早已疯了。

    ……

    原本只打算唱一遍的,可到戈培尔的胡扯结束时,西尔瓦娜已经让可怜的小松鼠陆陆续续地跳了不下20次河……

    最后,就是由雷德尔元帅授于林德曼舰长“俾斯麦”号舰旗和舰徽的仪式了。整个过程尽管简短,但却比刚才更为庄重。和伯伦希尔德一样,“俾斯麦”号也使用家徽作为战舰的标志——深蓝色的盾型徽章上,三片银色的橡树叶以一个黑色的圆点为核心,组成了一个倒立的三角花纹。这是当年辅佐威廉一世皇帝,仅用了不到5年时间就结束了长达1000年的分裂局面,实现德意志统一和强盛的“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亲王家的家徽。用这位德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来命名这艘德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战舰,在所有人看来,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授旗仪式后,再由雷德尔元帅代表海军发表了5分钟的讲话、舰队鸣放12响礼炮之后,整个服役仪式就宣告结束了。

    为了躲开戈培尔,芙莉嘉临时改变了计划,借口要进行下午出航前的最后准备,十分抱歉地推辞了原定在“俾斯麦”号军官食堂中举行的午餐会。她向雷德尔元帅等人告别,准备带着西尔瓦娜和津特乘交通艇返回伯伦希尔德。

    元帅自然了解她的想法,故意在戈培尔面前对芙莉嘉说了许多激励的话,称赞她那无私的忘我精神。如此一来,即便戈培尔明知芙莉嘉是因为不耻与他同席而借故溜走的,也只好勉强附和,不但表示赞成芙莉嘉提前离开,还不得不送上赞扬的话。

    和芙莉嘉一样,西尔瓦娜也有着不参加餐会的理由——

    “我们还是快走吧。”她小心地在芙莉嘉耳边说道,“我好象又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的头发看了。这种人真是变态啊!”

    或许是听到了这句话,邓尼茨将军在将目光移向别处之后,便走开了。

    我只不过想提醒澜少校军容、军纪的事罢了……狼群的首领在心中委屈地嘀咕着……

    “芙莉嘉姐姐,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啊。”萝芬将她们一行人送到了舷梯旁,不断地叮嘱着。

    “去,去,去。小孩子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西尔瓦娜挑衅似地对她摆了摆手,就像是在驱赶想要接近谷仓的小麻雀。

    “哼!讨厌的西尔瓦娜,我可比妳厉害多了!”萝芬不甘心地顶撞道。除了因为运气好,能和芙莉嘉姐姐在同一条船上以外,妳什么都不会!

    当然,因为有不少其他无关的人在附近,这样的心里话萝芬是不会说出来的。

    “别欺负萝芬了,西尔瓦娜。”芙莉嘉责备道,“妳为什么就不能像姐姐一样对待她呢?”

    “谁会要这样坏脾气的妹妹?”西尔瓦娜瞪了萝芬一眼,一把将身旁的津特拉到了萝芬的面前。“好好珍惜吧,大小姐!这样的哥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到的!”

    “别碰我哥哥!妳这个红头发的坏女人!”萝芬反击着,又将挡住她视线的津特扔回了一边……

    “大家不要吵了啊……为什么总是要吵呢?”芙莉嘉左右为难地劝了起来。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抬明白这两个人结仇的具体原因……之前西尔瓦娜的确有提到她与萝芬的“战争”什么的,可她并故意不作进一步的解释;而芙莉嘉以为她只是因为讨厌萝芬才这么说的,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双方都将最想说的话和真正的目的藏在心底,所以,这场“战争”在未来的几年中,将会显得比现实中的战争更为莫测……

    “与被舰长命令独自驾驶救生艇回去的我相比,你似乎更悲惨一些,侍从。”巴斯赫尔中校拍了拍津特的肩头,充满同情地说道。

    侍从叹了口气,放弃了……他与妹妹的性格简直就有着天壤之别,以至于经常有人怀疑他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

    又吵闹了一会,芙莉嘉好不容易才把西尔瓦娜劝上了交通艇;而萝芬趁着医官长上交通艇的机会,搂着芙莉嘉的胳膊好好地撒了一会儿娇。然后,才依依不舍将她送下了舷梯。

    “芙莉嘉姐姐,能问妳一个问题吗?”在交通艇驶离之前,萝芬决定说出她一直以来就有着的那个愿望。

    “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回答的,我一定告诉萝芬。”芙莉嘉温和地说着,不顾西尔瓦娜那充满妒忌的视线,主动地握住了萝芬的手。这个金发女孩为她做了这么多,而她尚没有机会报答一丝一毫,即使只从这个方面来说,芙莉嘉也没有拒绝她提问的理由。

    “好的,我说了。”萝芬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表露出了自己此时的心情……“芙莉嘉姐姐。”她说,“如果有一天,我用自己的力量取得了足够的战功,比如说,击沉一艘敌人的战列舰,或者战列巡洋舰什么的……那么,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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