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世界卡得不要不要的,想开下个的心也是很迫切了qwq

    第46章 番外

    秦王嫡长子是个傻子,这个消息不知何时在京都小范围内流传。

    两岁的小娃娃白白嫩嫩,粉雕玉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秦王妃沈知曼拿着一个老虎布偶在小晏修眼前晃了晃,明亮的黄色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修儿,我是谁?”

    小小的娃娃看一眼布偶,看一眼她,歪了歪头似在思考,“娘!”

    秦王妃把布偶塞到他手里,环住他在脸上香了一口,“修儿真聪明!”

    她陪晏修玩了一会儿,小孩子精力不济,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秦王妃满目柔情接过扇子给晏修打了会儿,见他抱着小老虎睡得不安稳,轻轻拿出来递给旁边的侍女。

    夕阳微落,小晏修睡醒了,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眼里还带着呆滞,向四周看了一圈,冲旁边拿着小老虎的侍女张开双手,“娘,抱!”

    秦王妃一口气没抽上来,心塞极了。

    流言便在下人间流传开来,这秦王嫡长子长得灵秀,都会跑了还认不出人来,怕是脑子有些愚笨。

    秦王下朝后听下人禀报,眉头拧起,见到沈知曼又收起烦躁,安慰起来:“等他再长大些便好了。”

    秦王嫡长子并不愚笨,京中又有流言传出。

    秦王无聊将晏修抱到书房,逗他玩了片刻,抱在怀里拿出一本兵书开始看,晏修乖乖巧巧,一脸好奇看着写满字的书,伸出白白软软的手指在书上点来点去。秦王笑着握着他的小手,一个一个点过,教他识字,本只是想哄他玩玩,没想到小晏修学过一遍就学会了,软糯的童音读过,秦王一脸惊奇。

    他伸手探了探晏修身体,根骨奇佳,他看着这只有三岁的小娃娃,陷入深思。第二日,便把他从后院女人窝里抱出来,教他习武,为他开蒙。

    秦王嫡长子到底傻不傻,京中人士还未探得真相便没有机会了。边关异族来犯,秦王毛遂自荐,领兵点将一举击退异族,驻守边城,随后秦王妃也带着幼子到了边关苦寒之地,一待便是十几年。

    年龄愈长,便发现晏修并非愚笨,相反他天资聪颖,他只是识不得人,包括自己的父母。秦王妃给他身边的人下了定制,衣服样式颜色不得改变,这样下来他也能认出身边的人来。秦王自来到边关,蓄了一脸胡子,变得粗犷而豪迈,他与身边人才教晏修文韬武略,给他讲自己的雄心报复,从未把他当成个孩子来看。

    秦王崇拜丰功伟绩的本朝太*祖,对窝窝囊囊的今上很是看不上眼,今上也不是个能容得下人的开明君主,见秦王声望剧增,战事不紧时克扣军饷军粮,吃紧时又朝令暮改插手颇深,秦王军队几次损失惨重,两人间嫌隙愈发大起来。

    晏修十一岁那年,秦王妃又生下个男孩儿,起名叫做晏宁。他对这个小弟弟很是喜爱,不时逗弄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也是这一年,晏修闯了祸,他放走了敌方奸细。

    不知他脸盲的秘密如何被透露出去,那奸细竟坦坦荡荡大摇大摆在他面前离开。秦王眉头紧锁,那奸细偷走了颇为重要的军机要事,他连夜与幕僚部署才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第二天他满眼红丝,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那是几月前伤到的,伤口颇深,差点伤到了眼睛。他深思许久,对着忐忑的晏修问道:“你可愿独自去京都?”

    皇帝听闻他又喜得麟儿,遣内侍千里迢迢送来贺礼,又称边关苦寒,“邀”秦王妃与幼子进京休养,他知道,这是想将他们当做质子威胁于他,他羽翼未丰,不得不从。奸细事件又让他看到晏修的病,在这里他是软肋是弱点,但若进了京他便成了助力。

    他与晏修彻夜长谈,将他此次入京的利弊和职责讲了透彻,晏修答应下来。半大少年竭力让自己明白父王的苦衷,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有了被放逐之感,他又去看了看弟弟,小小的娃娃已经能口齿不清地发出些声音来,他仔仔细细看娘亲的脸,妄图想记住,但他知道,一走出这扇门,她的脸又会变得陌生起来。

    晏修带着四个老仆就进了京,他回在日渐荒芜的□□里。到了京里,他深入浅出,冷漠待人,活得像个透明人。想与他结交的人都被他的冷脸击退,只有八皇子觉得他有趣,黏上来,也慢慢知道了他的秘密。世人都以为两人形影不离相交颇深,实际上关系也只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八皇子胸无大志一心当个闲散王爷,奈何上无嫡子,长子质鲁,被好强的苏贵妃逼得上进,想争一争那九五至尊之位。

    晏修冷眼旁观京都的波涛汹涌,暗地进行着秦王教给他的任务,将京内留下的暗线一根根串联起来,形成密不可分的网,这个过程,他用了将近十年。

    第一次遇到嵇长梦是个意外,他并不记得在福柔公主赏花宴上见过她,事实上无论遇到谁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后来她躺在他怀里讲起两人初见,捧起他的脸抓起他的手让他一寸一寸描摹过自己的脸,他那时已能一眼认出她。

    第二次是在骑射场,他一开始并未认出那是个女子,直到她开了口,他对声音很敏感,虽然她压低了嗓子但还是能听出那是女子声线。两人比了一场,她技艺精练却也不知轻重,他对胜负并不在意,余光看到她手已颤抖,只好拦下她,再这样下去那手可要受大罪了。

    回家后她的信息也已查到,嵇侍郎家女儿。这姑娘真是倔强,这念头一闪而过,连同她的身影再也未出现。

    再然后是上元节、猎场、伴读,两人见面次数越来越多。她总是清清脆脆叫上声晏世子,那笑容灿烂,眼中的爱慕不去遮掩也不屑于遮掩,八皇子私下取笑他,他面无表情,实际上心中也有些淡淡的欢喜。

    后来她发现他认不得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你认得我便好了。也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强势而又无法避免的方式直直闯入他的内心,再也出不去。

    在这世间,他走过千山万水,看遍花开花谢,历经四季流转,最后也只识得一人。

    其实若皇帝能信任父王一点,便能将他当作最锋利的剑,他只是想披甲上阵,斩遍敌首,可惜他没有。若是他最后能收手而不是想要斩草除根,秦王或许也只是想一辈子做个秦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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