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叔,抽烟不?”
    “哈哈,少年人,烟酒不分家,这烟丝不错,我便来卷一根。”
    两个中年看来都是老烟民,一手拿纸一手抓烟丝,三两下就卷好了一根,比程缺显得熟练。
    “两位大叔,听你们聊起西域战局,不知道重阚城的玄武部现在如何了?”
    小胡子中年老高就着桌上蜡烛点上烟,道:“少年人,你可是有亲人在重阚城?”
    “大叔,你厉害啊,怎么看出来的?我叔就在玄武部当兵,还是个卫长官呢!”
    “难怪你衣着光鲜,带兵两千的卫长官,怎么也是个从将了。”
    另一个方脸中年老刘道:“听说玄武部闵帅稳如泰山,死守重阚城不动,将六十里长胡杨林带也弄得铁桶似的。鸠匈兵攻打了几次都没讨得了好。”
    “青龙部攻打重岳城失利,本想就近去重阚城休整,闵帅却是紧闭城门不纳,说供不起青龙部一大帮吃货。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听到这里,程缺猜到秦先生应该和闵星宏见过面了。
    “刘叔,您老真是消息灵通。那卧龙岭呢?可有什么动静么?”
    “没听说过卧龙岭什么事。倒听说铁老将军在盛西城勤加练兵,长风部左纵弄到差不多五万人了。”
    “刘叔,盛西城可是不近啊?您老也知道消息。”
    小胡子老高笑道:“少年人,老刘就是个弄打仗钱的生意经,只做岩盐生意,满地方跑的。岩盐可用于伤兵,一到打仗用量就大,价钱还高。老刘这两个多月赚了平常一年的钱。”
    第二天天没亮,程缺就叫醒师姐们赶路。
    心中隐然觉得重阚城会有危险,程缺的心有点急迫起来。
    卧龙岭卡住漠龙群山沟通东西的最宽阔平坦通路,鸠匈帝国想翻山越岭供给西山大军的物资需耗费几倍的人力物力。
    光重岳城的物资,鸠匈几十万大军估计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很可能得打重阚城的主意。
    实际上,程缺猜到了重阚城会有危险,原因却不是物资方面。
    重岳城丢失时司空望将居民撤出了八九成,整个城池的粮食鸠匈帝国三十万大军半年都吃不完。
    对重阚城动手是出于秦康对鸠匈帝国的要求,玄武部既然不予站队,秦康不能在西域主战场留下这个隐患。
    一天半时间赶到重阚城,在南面隔了十来里就听到胡杨林里喊杀震天。
    离战场三十里,五女换上从琼潭角带出来的皮衣劲装,程缺是由林梦买了一套,借大师姐的还给了她。
    程缺选了一把同样有内力通道的后天武器斩马刀,其他兵器连同锻造锤埋在林中,衣服包裹留于马上,六个人从林中掠行过去。
    “程缺,你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我视线之外。”
    奔跑中的蓝若琼又嘱咐了一句。
    “蓝师姐,我只跟在你后面捡漏便行了。”
    顾若兰笑道:“掌门师妹手底下有什么漏好捡的?小师弟,你要不跟我吧?”
    “不,我不跟,怕拖累二师姐。”
    程缺只说了原因之一,高阶武者翻山越岭算是简单,鸠匈大军攻打重阚城,很可能要调来国师堂武者援军,拖累也只是高阶武者的二师姐是有可能。
    一身劲装的二师姐前凸后翘,十分性感,程缺可不敢跟她后面跑,这个原因程缺不能乱说。说了即便不挨揍,就免不了要被大大咧咧的二师姐揩油。
    六人分为三组,梅若曦带程若菊,顾若兰和薛若竹一组,临突入战场之前于林中分开。
    主要目标,击杀鸠匈国师堂武者,七个国师堂武者死在琼潭角,对其紫色服饰五个师姐都熟悉。
    速度,眼力,体质,内力层次,破入先天之境后有一次质变,跟着蓝若琼后面的程缺,能捡的漏是斩马刀斩小兵。
    鸠匈大军的进攻从半夜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六个时辰。压倒性的武者力量差距,玄武部的林中防御损失惨重,三十座哨营守军被屠戮殆尽,没有一座能发出狼烟了。
    哨营高塔成了敌军弓兵的阵地,这种居高临下的箭射对程缺都有着威胁,战斗一个时辰,蓝若琼最长能达三丈的袖中缎带已帮他卷飞一箭了。
    国师堂武者是真的多,一个时辰的战斗在胡杨林带里往北突前了十多里,蓝若琼已经杀了十三个。最厉害的一个也只接了她三招。
    三组人在十里宽林中分开,差不多同步北上,彼此有竹哨暗号联络,确保姐妹间不出大事。先天强者蓝若琼动用全速的话,三四里的横向驰援不需要二十息。
    南部十多里的国师堂武者近乎被清空,这么大变化主战的双方不可能不注意到。
    啾啾啾!啾啾啾!
    短促的三连竹哨声连响两次,蓝若琼面色一变,缎带将程缺一捆一带就到了身边,拉着他如风横掠。
    林中无论结队还是散落敌兵,被离凤剑和斩马刀杀出连绵血雨。蓝若琼放弃灵活身法,以一道直线朝着顾若兰薛若竹的第三组哨声响处强力突击。
    哨声还在断续响着,梅若曦和程若菊的第二组出现在南边视野之中。
    奔行中,蓝若琼往北一错身,离凤剑掠出一名国师堂武者脑袋飞起,其手中重型铁胎弓到了蓝若琼左手中。
    离凤剑入鞘,右手一探尸体上箭袋,三根超长箭支入手,仅仅两息,蓝若琼右手拉弦,三支箭连环射出!
    第三支箭射完,重型铁胎弓的牛筋弓弦赫然花了。
    蓝若琼一张白纸般被程缺没怎么费劲拐到手,在武道上的素养却如此惊人,铁胎弓入手就看出只禁得住她拉扯三次,所以只取箭三支。
    三箭,击杀两里外三武者!
    被分开的顾若兰和薛若竹终于得以汇合,只需合力抗横赤膊壮汉一个了。
    承受最多攻击的顾若兰已经摇摇欲倒,视线内没有别的显眼武者,蓝若琼将程缺也暂时丢下,全速冲刺。
    那赤膊壮汉凶悍十分,在十丈距离时突然放弃对战的面前薛若竹两人,蛮牛般对着高速逼近的蓝若琼发起反冲锋!
    碰!
    内力对轰的爆响震耳,两人错身而过,赤膊壮汉自左肩到右腹一分为二,双足顿住的蓝若琼喉头一甜,一丝鲜血隐现嘴角。
    “怒虎国师战死!”
    “怒虎国师战死!”
    ……
    数声惊呼响彻,蓝若琼身周敌军抢了赤膊壮汉两截尸体狂退,顿时清空一大片。
    梅若曦的第二组接上程缺,六个人作战后第一次聚齐,薛若竹背着身上断了好几处骨骼的顾若兰居中,六人往东面守军阵营退却。
    离守军防线不足十丈时,石堡里一个玄武部参将认出了程缺,满脸惊异的迎了出来。
    “鸠匈兵退了!”
    “敌军大军撤退,全线撤退了!”
    “哈哈哈,咱们玄武部守住了!”
    “狗鸠匈,你倒是来,来战啊!”
    ……
    阵阵呼喊欢呼下,许多精兵毫无形象的坐倒林中地上,动都不愿再动弹一下。
    重阚城总营的一个单独小院,顾若兰的伤用不着玄武部任何大夫。
    顾婆婆一生本领甚杂,师姐妹中医术最好的是梅若曦,在程若菊的协助下给顾若兰动手术。
    蓝若琼和程缺南下取了马匹和埋在林中物品回来,顾若兰的手术还未做完,闵星宏则在院子里等着程缺了。
    蓝若琼不理会俗事,闵星宏打了招呼,她只微一点头便进了房间。
    院中小亭,两人都点了烟,闵星宏叹道:“程缺,真没想到你师姐这么年轻,竟然一力斩杀了怒虎。”
    程缺没有就此多说,问道:“闵帅,玄武部目前战损有多大了?”
    “已经超过三成,只得到城中自愿投军的六千青壮补充。”
    “闵帅,重铁城不对玄武部做补充?”
    “人员,物资,一个拖字诀打发。其实到现在,秦康真给我补充兵员的话,我都不大敢接了。”
    “好在秦四爷果决,亲自前往盛西城调用长风部左纵,连人带物资,还有四五天应该便到了。”
    “闵帅,秦康对你做过什么承诺么?”
    “程缺,你是秦四爷弟子,我才敢跟你说这些话。秦康此人不可小看,他之行事说话可谓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西域战事搞成这样,除非圣皇亲自前来观察调查十天八天,否则光凭信报动不了秦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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