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梦半醒地又睡了一会儿,终于饿得受不了起来。刚站起来时,两腿一软,差点儿摔到地上。他稳了稳身子,勉强穿好衣服下楼去吃东西。

    楼梯上的痕迹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汪子才看到那排栏杆,还是不由得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不禁老脸一红。

    他晃悠到厨房里去,发现施辙煮了白粥,还是温着的。他捧起碗,一口口吃着,虽然清淡却有味。

    晚上,汪子才给自己敷完药,想给施辙打个电话,对方却传来关机提示。他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摸着下巴思索,这应该是晚上了吧,怎么施辙还不开机?莫非是在躲他?

    虽说是酒后乱性,但昨晚以后,他俩确实算是有实质性的进展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男男之间,上过床又不代表什么,也不需要谁对谁负责。就连他以前,基本都是玩玩就算,这么说来,施辙算是他第一个拿出真心去对待的人了。

    所以,施辙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他叹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

    就这么又晃荡了一天,施辙的手机依然关机。几次拨打无果后,他便开始一通的短信轰炸。关机?很好,那你总有开机的时候吧?除非把卡换了。

    他始终不相信,那只不过是一次酒后乱性的意外。他更不愿相信,施辙始终对他无情。给他买衣服的施辙、记得他喜好的施辙、会教他做菜的施辙……偏偏就是那抹不经意露出的温柔,恰恰成了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转眼间,两天的假期便过去了,汪子才恢复了忙碌的上班生涯,然而施辙不在,他又觉得无甚趣味。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周围的同事都在偷偷摸摸看他,让他老是以为他和施辙那点破事儿被人一眼看穿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怕施辙会遭人非议罢了。

    午饭时间,他忍不住去问ada:“施辙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跟你说吗?他请了一周的假。”

    请假?汪子才一愣,说:“他不是说总部出了问题,他去处理公务吗?”

    ada奇怪地看他一眼,说:“总部没出问题啊。”

    汪子才的心猛地一沉。

    他追问道:“那他为什么请假?”

    ada耸肩:“不知道,只说是私事。”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汪子才怔忪地说:“哦,谢谢你。”

    看着他这样,ada忍不住说:“别紧张,没准施总只是不想让您担心。”

    汪子才苦笑,却没有接话。ada是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什么事,但汪子才却是清楚的,也大抵明白了施辙是在避开他。

    他有些恍惚地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却在门口不经意听到了几个同事在窃窃私语。

    “哎,你们说今天早上那个消息是真的吗?”

    “这肯定是真的!汪氏集团都出了声明,还有假的?”

    听到“汪氏集团”这四个字时,汪子才眉尖抽了抽,没有立刻进去。

    “可城东那个项目汪氏筹备了不久吧?怎么说放手就放手?”

    “嘻嘻,难道你不晓得汪家二少还在咱们公司吗?说不定就是为了他,汪家才放手的。”

    “唉,人家是少爷命嘛,衔着金钥匙出生的,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可不一样啦,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卖命吧。”

    “那这么说来,这汪家是把这项目让给施氏了?”

    “这还用问嘛。争夺城东项目的公司虽然多,但只有汪家和施家是最有实力的,汪家这一放手,施家肯定十拿九稳啦。”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来来,我们还是想想今晚去哪里吃饭比较实际吧!”

    他们说着,转移了话题,又笑闹了一番。

    汪子才静静听着,一阵寒气侵袭在他心间,左手无意间握成了拳,指节攥得发白。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把杯子放回桌上,走到楼梯去拨了一通电话。

    竟是如此。怪不得今天他们都用躲躲闪闪的眼神看他。

    片刻后,电话通了,那头传来汪子贤的声音:“喂?”

    汪子才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为什么要放弃城东那个项目?”

    “你知道了?”汪子贤揉了揉眉心,轻叹道,“这是董事会方面下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那我问你,有没有我的因素在里面?”

    汪子贤一本正经地答道:“没有,别听其他人说,不关你的事,别想太多。是我们这边资金预算不足,才决定放弃的。”

    “汪子贤,”汪子才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么多年来,每次撒谎都是这个语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确实是浪荡惯了,不接管家族生意,可不代表他是傻子。汪氏筹谋这个项目有多久,他不清楚可不代表他不了解。

    “哥,”他放轻了声音,诚心实意地说,“我知道你疼我,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家里放弃了一桩生意,我更不想看到你公私不分的样子。”

    汪子贤不语。

    汪子才又说道:“我承认,我确实是追施辙,可这与其他人无关。追一个男人而已,我还不需要靠家里来帮助。”

    汪子贤忽然问道:“施辙对你好吗?”

    联想起刚才问ada的那番话,汪子才含糊地说:“还好。”

    “还好?”汪子贤狐疑道。

    “嗯。”

    汪子贤长叹一声道:“算了,我不管你了,你只要记得家里是你最强大的后盾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回家。”

    汪子才笑:“知道了,哥,我比你想象中要坚强。”

    他又询问了一些家里的事宜才挂电话。思索了片刻,几乎不抱希望地拨了施辙的号码。

    没成想,电话那头竟然通了,是施辙略显疲惫的声音:“有事?”

    “施辙,”汪子才定了定神,问,“为什么不开机?”

    “我说了,总部这边出了问题……”

    汪子才打断了他的话:“别再骗我了,ada跟我说了,总部根本没有出问题!”

    施辙没有说话。

    汪子才倚在墙壁上,呼出一口气,问:“施辙,你到底是怎么看待那晚的?”

    施辙顿了顿,说:“我很抱歉,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汪子才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终于用了这个他最不愿听到的词。

    “意外?”汪子才怒极反笑,“亏我还把它当真了,还多谢施少来提醒我了。可如果不是你情我愿,我怎么记得某人拉着我翻来覆去地做了好几次?”

    “别说了!”施辙喝道。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躲我?”

    施辙不答。

    等不到回音,汪子才嗤笑一声,失望至极地说:“施辙,我没想过你会做逃兵。”

    两人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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