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同不敢延误,赶紧起身,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才在严靖和面前站定,衣襟便被用力一扯,他猝不及防,只感觉到一个柔软乾燥的东西堵住了唇,那人口中满是葡萄酒的味道,甘甜之馀又有些苦涩的酒气,徐景同感到一阵眩晕,竟连呼吸的法门都忘了似的,屏住了气息,呆然地任严靖和动作。

    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徐景同终於被放开了,连忙大口呼吸,这才感到舒服了些许。

    「你当真是个笨拙的,这麽多年以来,连这个也学不会麽。」严靖和微微嘲讽道,但神情却带了一丝模糊的轻笑,彷佛对他的笨拙感到好笑之馀,又有些无可奈何。

    细想起来,这些年彼此唇舌相交的次数也不算多,哪里有什麽练习的机会。徐景同如斯想道,只是这话却不便说出口,唯能垂了眼,做出一副明白受教的模样,心中却不由得一声叹息。

    自己一个男人,因服侍少爷的缘故始终如女子一般守身如玉,亦从未去过什麽妓馆娼寮,哪里懂得那许多花样服侍男人,也就只有严靖和才会说出这等近乎不知民间疾苦的话了,真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这一晚,严靖和表现得却有几分古怪,倒叫徐景同略感诧异。

    那床帷之事已是烂熟之极,近来也得了不少趣味,徐景同亦不排斥,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期盼,只是严靖和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迳自将他按到床榻上,接著便随著自己的性子行事,此番他却是往床上一躺,便朝徐景同使了使眼色。

    徐景同多年服侍此人,一时明白过来,虽仍有些疑惑,却也不敢耽搁,趁著替对方解衣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那严靖和却是真的动也不动,彷佛听任他摆弄一般,叫人惊异疑虑之馀,又有几分不解。

    待他解了主子衣物,才明白这究竟是什麽道理。

    严靖和身下那物事却还是软垂著的,没半分起兴的意思。按理来说,徐景同侍候主子,自然也应当挑起对方兴致;他想了想,便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子,小心地舔弄起来,只是舔了好一阵子,那东西都只是微微硬著,却没半分爽利的样子,徐景同登时有些懵了。

    虽年少时便与严靖和有过情事,但此前诸事,俱是严靖和一手操弄,徐景同只要闷声忍疼便是;後来他渐学会了如何服侍,亦未曾遇过这等光景;按徐景同先前想来,便是舔弄一番也就罢了,严靖和从来最是个容易撩拨的,何曾想到竟会有这等情况,倒令他有了几分无措的心思。

    「过来罢。」严靖和或是看出他的无措,突然开口道。

    徐景同抬起脸,便被那人一扯,一时没稳住身子,却是几近无礼地压在了主子身上。他慌得赶忙支起身躯,才张了张口,便被一个温暖乾躁的东西堵住了话头。徐景同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进而迎合起来。

    不知出於何故,由始至终,严靖和便是卧在床上,徐景同勉强纳入那终於硬将起来的物事後,便忍著不惯与疼痛动作起来,对方只是直直望著他,神情渐有了几分沉迷的意思。这本是司空见惯的情景,但往後严靖和脸上略红了起来,微蹙著眉而低声喘息著的模样却不多见,徐景同不由得一怔,看得愣住了。

    「瞧什麽。」严靖和哑声道。

    待得这句话过後半晌,徐景同才意会过来,赶忙摇了摇头,继续先前的动作。

    严靖和这般被动模样,确实是少见之极,且虽仍是徐景同被那物事进入,但却是他在上头动,无形之中,严靖和便如等著他服侍一般,只是那模样却让徐景同有些错不开眼,他向来只要顺从地任人摆弄便是,哪里曾有过跨坐在上头主导情势,甚至还居高临下地俯视主子的时候。

    如今这麽一看,却愈发地移不开目光了。

    严靖和确实生得好看,自少年时起便如同个白瓷捏成的人偶一般,玉雪可爱,後来年纪渐长,也褪去了那几分秀气,长相渐多了几分英气,亦颇有威严,到底是血缘相连的父子,却是愈发地同已故的严大帅相仿了。

    这样的人躺在自己下方,蹙著眉低声喘息的机缘,实是不可多得。

    「你倒是硬得很……」

    徐景同一愣,直到那物事被一把攥住,才晓得要害臊,一时面热过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囫囵话来,严靖和却笑了起来,指尖不怀好意地弄著顶端,直到那物事淌了些许稠液出来,才堪堪罢手。

    「快些……」

    严靖和哑著嗓音催促道,一双往日如鹰隼般叫人胆寒的锐目,却难得地生出一丝朦胧之色,或是耽溺情欲所致,竟隐约多了几分柔和。

    不必细察,徐景同亦明白,埋在自己那不可告人之处的物事已是硬极了,当下也不敢延宕,努力摆动著腰部,令自己一再地纳入那物事,复而抽出,不知过了多久,他忍住喉间的一丝呻吟,浑身颤动不止,身下那人却只是低喘著,如终究餍足了一般,脸色泛起一层酒醉似的薄红,闭著双目,微张的唇间隐约露出些许雪白的牙齿。

    过不多时,他被狠狠一拉,那鼻息尚未平静的人便用唇堵了他的口。一片迷糊之间,徐景同只记得要迎合对方,不知不觉舌尖碰到了一个锐利的物事,他舔了又舔,又明白过来,严靖和右侧的一颗牙齿不知何故生得特别尖锐,咬人时不必费力都能使人生疼,不必多说,严靖和自然也用这牙在他身上留下过不少痕迹……

    想著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徐景同模糊之间闭上了眼,身上因方才情事所致的热度,却久久不曾散去。

    一如以往,在此事过後,徐景同起身下床,让人送了热水来,替严靖和擦拭著身躯,因对方沉默著,徐景同便不由得渐渐走神,想起了些旁的事来。

    严靖和同那吴小姐是订了亲的,虽说还有一段时日,但离大喜之日亦是不远了,徐景同即便明白吴小姐纵是做了府中主母,亦不至於管到自己头上,心中却仍有几分忐忑。这些年来,严靖和嫌妓馆里的女人不洁,几乎没去过几次,每每起兴,便拿徐景同顶缸。

    但待得严靖和成亲之後,自己这个床上服侍的活儿多半也就是做到头了,思及此事,一时之间,徐景同竟不知道该高兴或难受,只是心中突然生出一片无来由的茫然。虽起先并非自愿,但到底是费了多年光阴而熟谙此事,想到往後不必再同个男人行房事,他却有了几分说不出口的怔忡。

    「怎麽了?」严靖和似是察觉不对,扬声问道。

    「没什麽。」徐景同也不知想了什麽,又或者什麽都没想,老老实实道:「就是想到大帅即将成亲,一时之间,有几分不自在。往後若是……」他犹豫著说到这里,便止住话头,没把话说得清楚,既显得委婉,又表了自己的心思。

    严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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