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
    幽州,积庆宫,现在已经被张鉊改名为了燕山宫,我张圣人起名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到了哪里,就以当地最主要的山脉来命名宫殿。
    而且这个燕山宫,张鉊也只准备留下一小部分作为行宫,最大的部分,已经被他规划成了寺庙,并命名为六法承宗大庙。
    以后这座庙宇,就会成为六法宗在汉地唯二的祖庭。
    最大的作用就是招揽漠南漠北以及漠西金山的草原部族到此朝拜。
    幽州的功能,将会趋同于历史上满清的承德。
    在突破了最后的心里防线后,张鉊立刻就放开手脚开始行动。
    在他的设想中,六法宗就是外壳套着天方教那种模式,以稳定商路为主要目标。
    当然为了稳定商路和连接,那么大家就最好信一个教,还要严格约束,只拜无上天为世间真主,这样才方便你我哪怕肤色相貌都不一样,也能成为兄弟嘛。
    内里的经义则是中式的,讲究觉悟,讲究自度,严于律己,生大智慧自我圆满。
    而关于河西六法宗会不会在中土大规模流行,张鉊认为不会。
    因为六法宗在很多地方,都不适合中国人对于神佛的想象。
    为了以防万一,张鉊还准备开始等他创造的汉语训音推广之后,就要大肆推广儒学了,用儒家的实用主义,家国天下等思想,来抵充宗教带来的影响。
    六法宗这个名字,也把它给限定死了,六法宗的中土是善法地,可是不允许去传教的。
    最后则是六法宗也不会永远对外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实际上任何国家和宗教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当中国的影响,抵达波斯和第聂伯河之后,应该就是终点了,而且并不是占据,而是影响。
    至于最后是造就一批自认为是汉人的混血人种,还是大量认为自己是汉人的胡人,都无所谓,那是后世子孙的事情,张鉊是看不到了。
    不过,手下的文武众臣对于张鉊搞六法宗,内心完全没有什么波澜。
    基本都是认为张圣人是自小生长在敦煌这种佛法昌盛之地,幼年时也是虔诚的佛陀信徒导致,根本没把张鉊的布局当回事。
    倒是对于张鉊提出的训音非常感兴趣,经过刘涛、李昉、薛居正、陶谷四位专业文学人才商讨过之后,觉得非常有搞头。
    虽然其中发音规则有些怪异不合时宜,字体鬼画符一般设计的太过丑陋,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这玩意就跟搞科研一样,最重要的是思路,顺着这个思路下去,以他们的能力,搞出适合这个时代的训音,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于是四人对着张鉊一顿肉麻到极点吹捧,薛居正甚至嚎啕大哭,称张鉊这个发明,可以与始皇帝的书同文、车同轨相提并论了,不应该叫训音,应该叫字同音。
    呃...。
    张鉊半信半疑,问着面前四个大肆吹捧他的文人。
    四人立刻非常同步的小鸡啄米般点头,“臣等绝没有夸大其词,圣人就是这么伟大,此举当与始皇帝齐名。”
    好吧,张鉊还没经受过文人集团这样狂热的吹捧,立刻就被吹的有些飘飘然了。
    等他清醒一点之后,才发展自己已经下令,由此四人挑选天下英才,把字同音这事办好。
    但四人可不敢独揽这样的大功,宰相们可都还在东京呢,特别是尚书令加同中书门下事的张希崇,那可是老资格又霸蛮的大号宰相,谁敢绕过他?
    于是四人从张鉊手里拿到了修改训音的权力后,立刻请示张鉊成立了训音修订总裁房。
    并让中书给事中陶谷赶回东京,向张希崇、范质、和凝、冯道、郭天策五位相公汇报,并商定训音总裁的人选,再报与张鉊。
    与麾下文人激动不已,看出了训音的厉害不同,一票子跟在张鉊身边的武将,除了慕容信长懂,李存惠和赵匡胤半懂不懂外。
    其余压根都不知道这是个多么重要的历史时刻,这让张鉊不由得为自己手下这批武将的文化素质,起了一丝丝的担忧。
    不过,张鉊又回头看着一脸忠心耿耿,但总是透露出几分凶狠和憨傻气质交杂的耶律思孝等人,又觉得还是别逼他们了,因为他们肯定是读不进去书的。
    从古至今,能读进去书的的悍将,也就那么些人,要是蛮熊、顿珠、耶律思孝、耶律思忠这样的傻货都能读书的话,那关二爷岂不是要烂大街了?
    不过,这次张鉊还真发现了这么个人才,不!应该说,此人早就在他麾下任职,但张鉊却没发现他的才能和品德,一直把他当做工具人在用。
    这个人就是李谷,李谷历史上有时也被记载为李榖,榖与谷同音,指的就是构树,乃是古代常用的造纸材料。
    此人是张鉊遣李存惠收复东京开封府后,在监牢中救出来的后晋官员,张鉊登基之后,和凝、冯道等人都推荐李谷,说他甚有才学。
    张鉊随后在南征南唐,夺取淮南的时候,任用李谷为大军转运副使,负责后勤辎重粮草的调派。
    随后又命他为楚州均田使,顺化军使等,负责楚州的均田试点。
    此次大军北征,阴鹞子阴正奇要留守东京,李谷就成了正式的大军转运使,立功颇多。
    但假如就是这样,李谷也只能称得上一个能臣,绝对称不上文武双全还有品德,也不能引起张鉊太大的注意。
    但两天前,李谷给张鉊上了一份奏疏,请求张鉊迎回被契丹囚禁在黄龙府的石重贵和李太后。
    要本朝的皇帝,去迎回前朝的君王,而且张鉊最开始进中原,还是用的给石重贵助拳的借口。
    李是真的很刑啊!
    这个话题,连被李太后李三娘一手带大的永乐公主提了一次,张鉊没做表示后就不敢再说了。
    李谷是第一个,也是到现在唯一一个敢提这个事情的大臣。
    张鉊还以为这李谷受了石家天大的恩惠,或者是石氏的姻亲,立刻让张烈成去调查了一下,结果发下,以上都不是,反而还挖出了李谷的一些往事。
    此人是颍州汝阴人(安徽阜阳),少时勇武过人,擅骑射,崇尚侠义,多结交各路豪杰。
    此时的侠义,可不是什么好词,一般都指那些以武犯禁,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豪强贼匪。
    李谷于是成了乡里的一大祸害,为所有人不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转性了,开始习文,有过目不忘之能,竟然很快就在唐明宗天成四年(929)考中了后唐的进士。
    这就很离谱了,因为这时候的科举,可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
    比如赵匡赞,就因为外公唐明宗李嗣源喜欢他,就让他参加考试,然后顺利考中明经科。
    李谷往上数几代,只能说有略有薄产,与豪门勋贵完全不沾边,肯定没人给他走后路。
    所以李谷能考中,肯定是因为才学确实很高,高到在一票走后路的高门子弟中也能脱颖而出。
    要知道此时的了李谷,还只学了三四年的文,不但靠才学中了举,还中的是最难的进士科而不是明经科。
    学霸的能力,就是这么屌!
    而在品德上,李谷也是此时的一朵奇葩,当年耶律德光入东京后,将石重贵和李太后等囚禁在东京封禅寺。
    当时东京一片混乱加之雨雪绵绵,粮食不足。
    石重贵一家又冷又饿多方求救,上下朝臣,乃至昔日深受李太后礼遇封禅寺僧众,无一人敢给石重贵和李太后衣食。
    随后,契丹押解石重贵一家北去,皇子以下只有单衣,衣食无继吃了上顿没下顿,沿途州县没有任何一人敢来为石重贵送行,更别说提供衣食。
    只有到了磁州后,任磁州刺史的李谷率吏民在道路旁拜谒,见石重贵衣着单薄,只有冷粟米粥食用,李谷大哭,“臣无状,有负陛下!”遂倾家荡产为石重贵和李太后置办衣物,送上饮食。
    而他也正是因为此,被想要石重贵一路出丑,搞臭中原天子的耶律德光派人锁拿入东京,严刑拷打达七次之多。
    张鉊立刻意识到,这人是个人才,不看其他,就这品质,那在五代就是一枝独秀了,更别说还文武全才。
    燕山宫中,刚刚奉诏从邢州赶来的李谷一刻都没歇,立刻就进了宫,张鉊还没说话,李谷就一个空首礼。
    “圣人,臣昔日久在邢、洺,听闻圣人已然安定河东,就顺势说服了邢州义民首领梁晖。
    此人已被臣领到了幽州,为安定此二州计,敢请圣人召见梁晖,细加抚慰。”
    梁晖这名字,张鉊可听的太多了,耶律德光入中原后,打响反抗契丹第一枪的,就是梁晖,他还用奇袭的方式拿下过相州,后来虽然被契丹攻陷,但首倡义举的功劳,还是大大的。
    “朕听说过这梁晖,虽然后来归附了刘知远,也不失为豪杰。”
    李谷在张鉊的示意下,半个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梁晖与臣,旧日就是相识,昔年袭相州时,臣也派人家将参与。其投归刘知远,实属无奈。”
    “原来李卿也是首倡义举之功臣啊!吾还听说,昔日河北数十州县,唯有李卿破家为石重贵供给衣食,为何从未听李卿说起过?”
    李谷畅长叹一声,竟然面有羞愧之色,“臣食晋之俸禄,主上如牛马般被虏贼驱赶却无力救护,只能供给些许衣食,有何颜面夸耀?”
    “诚为忠义之臣哉!”这下轮到张鉊赞叹了,“卿今建议朕向契丹接回石重贵,是为了全忠义乎?”
    李谷心里一凛,知道这话可不好回答,他要是回答是,那么就好玩了。
    你一个臣子,为了全自己的忠义,而把这么个烫手山芋给弄回来为难皇帝,那还不得让张圣人整死?
    不过李谷在上书张鉊之前,就想到了这些,他不慌不忙的赶紧起身回答道:“此固然能全臣之忠义,对于陛下,对于大周,则更有利。”
    “哦?说来听听!”一听有好处,张圣人的开始有点兴趣了。
    “其一,石氏失国,自身被虏贼所擒,实乃治国昏聩,识人不明所致。
    今陛下圣文神武,取回石氏,一可以彰显圣人仁德,二可以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英雄之主。
    三可以让石氏奉还他身上最后一点中原天子道义,使圣人于大义方面,再无缺憾。
    其二,圣人击灭河东刘贼,威势更甚昔日后朝庄庙,今兵精将勇,甲多械利,士庶归心,正是一鼓作气平灭割据,使金瓯无缺的时候。
    臣北来之时,惊闻钱越发生巨变,两浙吴越王钱左暴毙。
    湘湖楚王马希范病逝,其弟马希萼自立,臣下多不服膺,更属意滞留在东京的马希广。
    南平荆王高从诲也病重,饮食不进。
    天下诸国间,南唐王不过是苟延残喘,两浙、湘湖、荆南有变,唯剩孟蜀和远在岭南的刘汉尚未有变,此乃天赐良机啊!
    圣人若能取回石氏,优而待之,则高保融、马希广此庸碌之辈见石氏都能富贵,朝廷只需稍加威吓,就能收其土而纳之。
    荆南、马楚入我手,则多十万水师,更能掐断大江,孟蜀、南唐,就是笼中鸟兽,早晚必被擒。
    其三,今我大军虽然收复燕云,更阵斩契丹主耶律阮,但实际上河北、河东残破,没有数年休养,实未有出塞之能力,就是收复远在辽东、辽西也很困难。
    那么虏后述律平及其子耶律李胡,就需要暂时稳住,勿使他们逃往深林草原之中。
    臣愿意以取回石氏为由出使契丹,稳住述律平母子,索回历年被掳走的汉人百姓,待国家强盛时,再一举剿灭此二贼。”
    张鉊沉吟了一小会,确如李谷所说,河东和河北残破,实在难以支撑大军出塞作战。
    把身边的两万精锐河西骁骑派出去当草原骑兵用,以战养战打契丹人,张鉊又舍不得。
    而且最近还要移河东百姓十余万到河套,移河东吐谷浑人到幽州为慕容信长东征日本做准备。
    更重要的是,吴越、马楚、荆南都发生了巨变,特别是马楚和荆南,那是张鉊精心策划的,马希广现在还在东京,就是张鉊故意拖延的结果。
    他现在确实没有精力去解决述律平母子,先趁着这个机会,搞定荆南和马楚,握住长江航道,接收两地善战水军,将孟蜀和南唐分割,才是最重要的事。
    塞外,那就等一统中原了再来搞定吧!
    同意了李谷的方案后,张鉊立刻就召见了梁晖。
    同时被召见的,还有在反抗契丹中表现极为出彩的澶州以北河面上的水军头目王琼,夏津义民首领张乙等人,张鉊均封官厚赐让他们回去安定本地。
    第二日,易州方面传来好消息,一直盘踞在易州和妫州交界处的逐鹿山的土豪史匡威下山,带着数十小头领都幽州来投靠了。
    张鉊赶紧召见了史匡威,因为此人可不是无名之辈。
    其父亲史建塘乃是后唐名将,号称史先锋,据说曾打的王彦章口吐鲜血,乃是五代仅次于李存孝的勐男与夏鲁奇并称,后来中流失而死。
    后唐明宗李嗣源都曾说过,魏州兵变的时候如果史建塘还在,庄宗说不定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而史匡威的祖父史敬思更不得了,那是身披白袍在战场上骁勇无敌的勐男,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之一。
    朱温偷袭李克用的上源驿中,史敬思持铁弓,射杀梁军百人,以自己战死的代价保护酒醉的李克用逃出生天。
    史匡威则在耶律德光入中原后,任泾源节度副使,辅左李德珫,耶律德光让他去东京朝见,史匡威直接就杀了耶律德光的使者,表示绝不屈从契丹人。
    可此后张鉊的大军到了,史匡威以为张鉊跟耶律德光是一路货色,于是带着亲信牙兵跑路,去投靠刘知远。
    悲剧的是,刚到河东,他的老上级李德珫和一票故旧就投靠了张鉊。
    加上史匡威到河东时,从人只剩下了几人,刘知远既怕他心不诚,又觉得他没了实力,因此给了个易州兵马留后的虚衔,就把他打发了。
    张鉊击败刘知远之后,史匡威早已拉起了数千人,裹挟了三四万百姓。
    他认为自己昔年没有给张鉊面子,干脆在逐鹿山落草,不敢下山,成为了幽州周围最大的安全威胁。
    张鉊鉴于史匡威还有些气节,也不想为难他,于是派了李德珫的儿子和在河东被刘知远扣押的安叔千一起去劝降。
    眼见史匡威到了,张鉊前特意遣慕容信长前去迎接。
    慕容信长一身亮银色甲胃和白盔白袍,史匡威一见他站在张鉊身边做护卫状,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是慕容白袍当面乎?真如吾祖立于太祖武皇帝身侧!”
    这就是张鉊要的效果,史匡威的祖父史敬思最爱做白盔白袍状,也正好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之一。
    要收这些河东、代北老派武人,还得是李克用的套路出马。
    张鉊温言抚慰,史匡威则痛哭流涕的认错,随后皆大欢喜,河北之地最大的威胁,也就解除了。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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