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的话还没落音,陆长亭就感觉到肩头的一阵湿濡的热意,登时皱了皱眉头,阿辞哭了。

    陆长亭拍了拍阿辞背,阿辞抽噎的不住低声喘着气,听着就十分的难过。

    云染只是一时心烦意乱,不想让陆长亭再继续浪费时间找寻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了,所以难免说话重了些,也一时忘记了阿辞在场。

    听见了阿辞的低哭声,云染也怔了一下,心里升起一些懊悔,手抬了抬想触碰他却又收缓缓回去,背过身。

    “钱不用还了,你们什么时候凑够了路费,就赶紧回家去吧。”云染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静默立在一旁的阿展已经是满头的雾水笼罩,看了看陆长亭,又看了看云染的背影,不明不白追了上去。

    阿辞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来,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他泪眼朦胧的看着云染在转角处消失的身影,对着正同样看着那边,眼神怅惘而失意的陆长亭一抽一噎的说:“爹,他是在,在赶我们走吗?”

    “没有赶我们。”陆长亭收回视线,温柔的冲着他笑了一下,“他只是不想我继续还钱而已,他……是个好人。”伸出手擦了擦他的湿漉漉的眼角,陆长亭安慰:“好了,阿辞别哭了,肚子饿了吧,爹给你留了晚饭,我们回去吃吧。”

    泪珠滑过嘴角,阿辞抽着气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将陆长亭搂紧,脑袋耷拉在他的肩头避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伤心。

    阿辞知道,他爹骗了他,刚才那个人,就是要赶他走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夜深了,云染枕着手臂静静地趴在桌面,黑眸里映着烛火摇曳不定的光,整个人犹如雨水打过的海棠花,恹恹的带着几分颓然之色,就这样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入定了。

    阿展有些发愁,他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这样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阿展也潜意识里知道跟刚才那个男人有关系。

    好像从那个男人出现开始,主子就经常这样不正常了。

    阿展上前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快睡觉,云染隔了会才动了动身子,坐起来,一手支着额头嗓音低低的,“阿展先去睡吧。”

    阿展撇嘴摇头,不愿意,坐到他对面将他盯着。

    云染看他一眼,似有似无的喟叹一声,阿展见状,也跟着无声的叹一声。

    云染见状问:“你叹什么气啊?”

    阿展一脸郁闷的比划,“你最近好奇怪!”

    “是吗……”云染心中顿时忿然,都是陆长亭害的。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男人了,突然忆起什么,他从怀里摸出那枚在慈安寺捡到的竹牌,指间摩挲着上面那两个名字,眸光勾起沉思。

    今日虽然被楚晏宁给耍了,但是竟误打误撞让他捡到了刻着父亲名字的竹牌。

    可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或许,这原本就是百晓生打算告诉他的,只是被楚晏宁打乱了计划?

    “阿展。”想到这一点云染猛的站起身,“我们出去一趟。”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云染说的,阿展便没有不听的,他重重点头,起身出去备马。

    找到百晓生所住的地方时,已经三更了,阿展直接带着云染跳墙进去。云染穿过院子直接破门而入,谁知黑漆漆的房间里居然空无一人,看来是早就料到他会来找麻烦,所以先跑了。

    云染狠狠地一拍桌子,眸中阴寒,这个百晓生出卖他不说,居然逃跑了,好不容易才有点消息,难道就又这样中断吗?

    阿展点了灯在房间里仔细找了一圈,没能发现什么留下的线索,倒是云染借着光线这才发现桌子上用茶杯压着一张纸条。

    他脸色阴沉的瞥了一下,伸手拿起迅速扫过,然后狠狠地揉成一团,冷笑一声。

    纸条是楚晏宁留下的,说云染如果想知道线索,就去指定的地方主动找他。

    “阿展,我们走吧。”

    云染回去之后,又去了一趟慈安寺,可惜无功而返。不过他根本没打算理睬楚晏宁的胁迫,而是开始忙着筹备开新店的事情。

    他连着好几日都没在酒楼,也刻意的将陆长亭跟阿辞遗忘在了脑后,他心里想着或许,这两人已经离开了吧。

    离开了也好,他就不用为此烦心了。云染表现的很风轻云淡。

    ——当然,所谓的风轻云淡是他只以为的。

    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的阿染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异状,之前只是表现有些奇怪,而现在却是反常了,总是在睡前坐着发怔,一坐就是到半夜,亦或者吩咐什么事情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出神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想起来似的,继续说。

    下属们一个个都只在心里暗暗奇怪不敢问,也只有阿展才能明白其中缘由,恐怕还是跟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云染这天好不容易回来酒楼,袁贵立马跟他报告了一件奇事,说是有人来飘香楼定了一年份最贵的席面,且一次性付清了银子。

    袁贵称叹道:“这定包间不稀奇,但是一定定一年,小的倒真是从没见过。不过,我瞧着他的样子,倒像是在等什么人来。”

    云染一听便知此人是蒋龙腾,轻笑了笑,“别管那么多,收钱就是。”

    云染想起那日从赌坊带回来的孩子,便随口问了几句。袁贵已经同他夫人将那孩子收养了,颇为珍爱,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会跟着袁贵来酒楼玩。

    “小虎最近跟阿辞那孩子玩在了一起。”袁贵一提起孩子,语气都带上了和蔼的笑意,看样子是真的很合心意,“他们两个年龄相当,又性子相投,没几天小虎很是活泼了些,也肯多说话了,这让我也方心了不少。”

    “那就好。”云染顿了顿,漫不经心的问:“陆长亭还没走吗?”

    袁贵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阿辞的爹,忙回答:“还没走呢。不过说起来,最近他倒是常常问起老板你。”

    “问我?”云染手指摩挲着,沉吟片刻,“你先下去吧。”

    “诶。”袁贵离开了。

    云染原本只是打算出来走走,待耳旁传来孩子的欢声笑语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酒楼后院附近。

    四下望了望,他立马转身想离开。

    “小虎,我们出去玩儿吧。我爹给了我钱,我请你吃糖葫芦去!”

    “好啊好啊!快走!”

    云染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近了,连忙避开,站到一边的墙角,阿展反应也很迅速,将自己贴到墙上假装自己是壁虎。

    等两个孩子手牵手跑远了,云染这才长吐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云染刚准备走,却又听到一阵动静,一男一女,云染听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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