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云疏只要多交一个朋友,不管男女,就算坐在一起稍微说笑两句,楚明亦就会极不高兴,疑神疑鬼问东问西的,相处时间越长他就越发原形毕露,变本加厉。

    就算是两人最甜蜜的那段时光,云疏也因为他这样的行为有些消沉。只是那时候在乎他爱他,便都觉得不算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虽然云疏已经从家里出来了这么久,但真正呆在外面的也就时间也就开始跟楚明亦在一起的那一年,还有两次逃离在外的时间。

    其余的时候都是在与世隔绝中渡过,就算偶尔骑马带他出去郊外透气,也都仅仅是他们两人罢了,并没能见到生人的可能。

    再后来,他跟东珠逃跑被抓,楚明亦怒不可遏之下几乎是阻隔了他与外界所有的接触,别说是出去骑马了,就连听雪轩的门口都迈不出去。

    楚明亦对他行动的戒备已经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的地步了。

    如今,云疏坐在外面,还能听见路人站在不远处对他说话,关心他,低声议论他,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

    云疏又耐心的等了一个时辰,原本热闹的夜市也已经人迹寥寥,云疏终于是不安的站起身来,他害怕自己的猜测成真,如果他离开了,而阿染被困住了,那该如何是好?

    “这位爷,可要住店?去我们客栈吧,就在前面街角那儿,房间干净又舒适保管您满意!”

    云疏正欲离开,却被人挡了路,云疏闻言,客客气气回道:“不用了,我没银子。”

    那小二打扮的人却不让他走,嘴里道:“没关系,你瞧着也不是坏人,你跟我来就是了。我们掌柜的好说话,收留您一晚是没问题的。”

    云疏愣了愣,顿时心下明了,他道:“你们肯收留我,是因为有人已经给你们银子了吧。”

    云疏虽然心性简单,但是对外界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做生意之人最是精明,哪里会有不收钱让你免费住店的事情?况且这人说他家客栈还在前面的街角,他故意跑了这么远来拦他,就够可疑了。

    小二没料这么快被拆穿,顿时一噎。

    云疏也不与他为难,不冷不淡的一笑,“我不住店,你回去吧。”

    “可是……”

    “他威胁你了?”

    小二忙摆手,“这倒是没有。”

    “那你回去吧。”云疏便不再多言,紧了紧背在身上的包袱,绕过他走了。

    可接下去,云疏走一路便被问了一路,有请他进去吃东西的,有请他进去歇息的,甚至有人直接往他怀里塞吃的东西,云疏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急急绕过那些人,径直就朝偏僻的地方而去。走到一间黑黢黢的小院门口时,洗衣服的嬷嬷刚好出来倒水,也没料到会有人来,看也没看,一盆水刚好就冲着云疏全数浇过去。

    小院的主人是个年纪不大俊秀青年,他很是抱歉的将浑身湿透的云疏迎进去,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云疏换上。云疏知道这只是巧合,不是楚明亦安排的,再加上这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举止温和有度,听嬷嬷说还是书院的先生,他便稍微放下心防,将衣服给换了。

    云疏换上了素色棉布衣衫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等明天就将衣服给你送回来。”

    易瑾年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衣着不凡,气质斐然,大晚上在独自在外徘徊,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走,笑道:“老嬷嬷已经将您衣服拿去洗净晾晒了,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就暂且在寒舍住一晚,等明日衣裳干了,再离开不迟。”

    云疏的确没地方去,可又怕阿染出来寻他,犹豫不决间,易瑾年已经让嬷嬷把房间布置好了,盛情难却,云疏只好应下了。

    然后,他的肚子适时发出一声饥饿的叫唤……

    “不知先生哪里人士?”易瑾年很快为云疏准备了饭菜,他陪坐在一旁看着他吃,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云疏想起云染跟陆长亭的关系,不由一笑,“临安。”

    易瑾年眼睛亮了亮,“临安好,我在临安也有认识的人。陆家庄先生可有听说过,我与他们的少庄主是旧识。”

    云疏放下手里的喝汤的勺子,眼睛微微睁圆了看着易瑾年,他居然跟长亭认识?

    云疏眉眼温和,莞尔一笑,柔情而明朗的模样看得易瑾年一呆。云疏道:“正巧了,我和陆家庄庄主是旧识。”

    而且现在,还是亲家呢。

    “真的吗?!”易瑾年只是随口找点话聊,没想到居然还真碰上这么巧合的事情,意外过后爽朗一笑,“看来,这真是冥冥之中的相遇啊。”

    因为这层关系,两人说话亲近了不少,原来易瑾年当年是赶考的途中遇上了盗贼,钱财全失,亏得陆长亭出手相助,他才没冻死饿死。

    “当年若不是有长亭在的话,我也不会有今天了。”易瑾年谈到陆长亭时言语间更是赞赏无比,甚至……有种耐人寻味的叹息,“只是可惜,我来到东阳之后,也是好几年也没见到他了。

    云疏又和他聊了会才知道他原来也是当了个小文官的,可是最终还是不适应官场的尔虞我诈,便辞官做了书院的先生。

    云疏道:“顺心而为,再好不过。”

    易瑾年扬起嘴角,轻笑,“别人都为我可惜,只有先生称赞我。”

    云疏闻言笑而不语,他其实,只是心里羡慕罢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从前院回来后,陆遥就连忙将云疏异常的反应都将给云染听了,并且告诉他,云疏已经将祈愿符给带走了,还如实转告了云疏走时候的那句话。

    云染激动无比,知道那人一定是父亲无疑了。再听陆遥说了父亲想去前院找他无果之后,云染抑制不住一阵怒气翻涌,看来父亲一定过得不好,行动处处受限制,怪不得他找了这么多年,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只是云染并没有立马就走,他生怕父亲是为了不让他陷入险境才故意让他离开。

    而且听陆遥描述,父亲好像患了眼疾。

    他踟蹰不已,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听从自己的直觉,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父亲一定会想办法出去跟他见面的,他再留下也许反而坏事。

    院外突然产生的异动更是让他加深了这个认知,于是他赶紧收拾,准备离开。

    陆长亭完全不明状况,听云染说要走的时候,他也没问原因,只是很担心陆遥的病情。陆遥却强撑起身子,对陆长亭说:“大哥,其实我真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云染所有所感的看陆遥一眼,也对陆长亭说:“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药方已经记住了,只要他不继续做手脚就行了。

    可惜,他们一行人刚走出门口,就被院子里的侍卫给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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