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心里刚萌生出一种今晚非得让他求饶的恨意时,有人在哐哐哐拧门。

    “老七,”外边,何峥很迷惑,“你怎么把门锁了?”

    程迦皱眉,看看自己躺着的这张堆满彭野衣物的床,再看看另一张整洁的空床,突然明白何峥今晚住这屋。所以刚才彭野没把她拒之门外,反过来戏弄了她一番。

    “来了!”彭野盯着程迦的表情,笑容放大。她看上去恨不得杀了他。

    他把程迦从床上拎起来,塞进衣柜。

    程迦冷着脸抗拒,彭野勾住她衬衫的扣子晃了晃:“你要这么给人看,我没意见。”说完,直接轻轻一脚,把程迦踹进柜子,关上门。

    走几步,回头看一眼那沉默的柜子,彭野几乎是乐了。他从床上扒拉出一条牛仔裤穿上,把腿间耸立的东西压了好几下,走过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彭野摸到裤子后腰湿哒哒的。

    何峥走进来:“你锁门干什么?”

    “在洗澡,防贼。”

    “这店就我们住。”何峥打量了他几眼,奇怪,“你突然心情不错?”

    彭野转过头没搭话,走进屋,一眼看见程迦的高跟鞋还散在他床上,大步过去拿衣服盖住。

    何峥在他身后:“你这裤子怎么湿了一块?”说着,要去碰。

    彭野挪开一步,摸着黏黏的后腰,说:“洗澡水没擦干。”

    何峥“哦”一声,去洗手间上厕所,边走边嘀咕:“这房间好像不对味儿。”

    彭野拿手摸了摸鼻子,不经意就闻到了指尖女人的味道。

    何峥关上洗手间的门。

    彭野拉开柜子,程迦抱着双腿坐在里边,冷冷地看着他。

    彭野弯下腰看她,腹肌齐排排绷起来,他要笑不笑的:“还不走?”

    程迦出来了,昂着下巴,问:“我的高跟鞋呢?”

    彭野四处看看:“没看见,找着了给你。”

    程迦抿着唇不做声,光脚往外走。

    到了门口,彭野扶着门,笑:“慢走不送。”

    程迦回头,斜眼仰视着他,半晌,说:“你输了。”说完,她走了。

    几秒后,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

    彭野舔着牙齿,手指轻敲门板,觉得那女人是个妖精。

    她一定看出来了,有一瞬间,他是想动真格的。

    **

    程迦光着脚,衬衫松垮地回到房间;

    阿槐坐在床上看电视,转头盯程迦看。程迦走到自己床边,从箱子里翻出条内裤穿上,又翻出一根烟,把打火机扔给阿槐。

    阿槐慌乱地接住;

    程迦坐到她床边,翘起二郎腿,扬了一下拆了绷带却还有伤的手,说:“帮点个烟。”

    阿槐打燃火机,把火苗捧到程迦跟前,程迦夹着烟低头,微微皱着眉,吸了一口。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朝阿槐伸手,阿槐把打火机还回她手里。

    她盯着阿槐看了一会儿,把烟雾呼到她脸上,阿槐不经意地往后缩了一下脖子。

    程迦没有笑意地笑了笑,扭头盯着电视看,电视里在播放紧急避孕药的广告,程迦哼出一声冷笑。

    看了一会儿,程迦拿眼角瞥阿槐:“你看我干什么?”

    阿槐尴尬地别过头去,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看程迦:“你……刚才去野哥房间了?”

    程迦“嗯”一声。

    阿槐没话说了。

    隔一会儿,程迦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阿槐低眉不吭声。

    程迦眯着眼睛看她,这姑娘在彭野面前挺放得开,在她面前却拘谨。程迦看得出,阿槐和彭野很熟,在他面前与在其他男人面前不一样;程迦也看得出,阿槐在她面前有股自卑感。

    程迦问:“炮.友?”

    阿槐问:“什么意思?”

    程迦点了点烟灰,把这个词给阿槐科普了一下。

    阿槐说:“那就是吧。不过,我和他很少见面的。”

    程迦问:“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给你钱?”

    阿槐告诉程迦,她是山里的,没上什么学,从村里出来打工,人生地不熟,遇到了坏人,结果给卖了。再后来,她第一次站街就遇到了彭野,醉得不省人事的彭野。

    程迦听到这儿,笑出一声:“我就说他是个骚包。”

    “不是的。”阿槐很维护彭野,说第一次相遇是彭野在路上撞到了她,他几乎神志不清。

    她说那晚彭野情绪很低落,还醉酒,他是头一次在外边找女人,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在外边找陌生的女人。

    阿槐也说不清,不知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身份,他们注定没感情,还是他的心永远不曾停留,他每次和她做都带套,忘买了就不进去了,没有一次失控。

    而她生活拮据,很穷,他总给她钱帮她过活,后来就给成了习惯。

    程迦手指夹着烟,在空中画圈圈,问:“然后你们俩就固定地搞上了?”

    “但见的机会不多,有时半年都见不了一次面。”

    程迦想了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这儿一干十多年,没有女朋友,不炮几下除非身体有毛病是个痿的。

    她问:“那你后来怎么回事,被他赎出来了?”

    “是后来,我们那个团伙被查了,大哥大姐头全被抓了,我们都被解救了出来,就都自由了。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迦问:“为什么不回去?”

    阿槐说:“我爸死得早,我妈在村里就是个荡……,全村男人都可以做我爸,我回去干什么?”

    程迦默了默,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程迦问:“你在风南靠什么过活?”

    阿槐说:“我在镇中心开了家服装店,生意可好了。”

    程迦说:“好样的。”

    程迦又问:“你跟彭野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阿槐一时也没说话,她不知道程迦说的见是见,还是睡。所以不知该说半年前,还是前几天。

    前几天他们见过,但彭野身上没带着套,阿槐家里也刚好没了,他不肯来真的。还是阿槐用别的方式替他解决的,而且那天彭野似乎也没什么心思,一直出不来,她弄了好久。

    她思虑几秒后,还是说了前几天的日子,说在那天见到彭野了;

    程迦一想,是和彭野在早餐馆杠上的那天。

    程迦问:“他活儿怎么样?”

    阿槐一愣,没想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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