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才出来的。”

    他笑了笑,又走到前边去了。

    等到和保护队的人分开,回到住处爬楼梯去房间时,程迦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件事?”

    “几年前。”

    “把这个借鉴回去,难度大么?”

    “没钱没人没时间。”

    程迦:“那怎么办?”

    彭野:“找上头拨款,拉赞助收捐款。”

    “你们那儿慈善捐款多么?”

    “很少。关注度不大,没什么宣传效应,企业都不情愿把钱往这儿捐。”

    程迦默了,隔一会儿,说:“摄影展的钱过段时间会转给保护区。”

    彭野“嗯”一声,刚要说什么,程迦一皱眉,捂着嘴别过头去,像要呕吐。往复几下,脸色发白。

    彭野握住她手腕,拍她后背:“怎么了?”

    程迦摇摇头:“有点儿反胃,没事儿。”

    彭野微微皱眉,想了想,说:“这边到傍晚了气温低,你衣服穿少了。”说着,握紧她有些发凉的手。

    程迦似有隐忧,垂着眼,也想了想,说:“嗯,或许受凉了。”

    回到房间,程迦还是一阵恶心,跑去洗手间呕吐。

    彭野见状,重新穿上衣服,说:“去看医生。”

    程迦却不肯,钻床上躺着,缩进被子捂住口鼻:“睡一觉就好了。”

    彭野没料她也会跟孩子一样犯脾气,伏床上摸她额头,问:“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没。”程迦阖着眼睛,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今天走累了,还有点儿水土不服。我上次来非洲也这样。休息就好了。”

    彭野掀开被子把她身上翻来覆去检查一遍,看有没有毒虫叮咬的地方,确定没了,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还是连夜出了趟门买了治水土不服的药,程迦却不吃,几乎要吵起来。

    彭野拧不过她,晚上两人早早睡了。

    到了第二天,程迦身上轻微发烫,仍是不肯下床。彭野叫来医生,说是水土不服,没什么问题,也开了药。

    接下来几天,程迦没跟彭野出门,留在屋里休息。她说吃了药,情况好转了。

    直到有天晚上,彭野回来得早,进门时意外听见程迦的呕吐声,走进洗手间就撞见她把药冲进下水道。

    彭野站在门边,脸色微变。

    程迦察觉到,回头见了彭野,她若无其事站起身,走过他身边,坐到床边。

    彭野回头,略微恼怒:“解释一下。”

    程迦冷淡道:“不想吃。”

    彭野皱眉:“这是任性的时候?”

    程迦扭头望着窗外的树林,面无表情。

    “说话都没力气了。”彭野拿了药,倒杯水,过去她面前,“吃了药才会好。”

    程迦无端烦躁,打他的手:“说了不吃。”

    彭野手心的药洒在地板上,水也出来,泼湿了他的手腕。他抿紧嘴唇,低头看她,她倒恢复了淡漠平定的样子。

    他问:“这两天你原本的药也没吃?”方妍开的药。

    程迦垂着眼坐在床边,也知道触怒了他,就冷静地等着他发火。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外边的风吹进来。彭野转身去把水杯放好。程迦看他一眼,他刚好回头在看她。

    她别过眼睛去,他又走回来,弯腰把药粒捡起扔进垃圾桶。

    捡完了,彭野来她脚边蹲下,仰望她。

    两人都没说话。

    他握住她的双手,拇指肚抚着手背,问:“一个人困在家里很无聊。再一天就回去了。抱歉,你生病,我也不能陪着照顾你。”

    程迦默了半刻,低声道:“回去就好了,我不想吃药。”

    “那就不吃。”

    **

    彭野的考察之行很快结束,程迦的身体没好转也没恶化。

    两人从约翰内斯堡回去。

    过安检后,程迦去了趟洗手间,彭野等待的时候,看见对面精致堂皇的钻石店,一世界白灿灿的光。

    南非钻石,世界闻名。

    彭野看着,不经意咬起了嘴唇。

    他所有积蓄都准备用来给保护站建立保护区现场勘查小组。

    他看了一会儿,从塑料袋里拿瓶水来喝,却意外抓出一张小票。

    无意间一瞥,彭野看见了pregnanbsp;test k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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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候机厅等飞机时,两人没怎么说话。

    程迦很平静,彭野起初有些心事重重,后来平静了;反倒是程迦,渐渐变得心事重重。

    飞机得在香港中转,头一段从约翰内斯堡去香港的旅程13个小时。

    彭野票早定了,程迦后买的,跟着他坐,没买头等舱。

    上了飞机,程迦把小登机箱举起来放进行李柜,后边彭野几步上去接过,嗓音低沉,说:“我来,你别动。”

    “就两件衣服,很轻。”程迦说。

    坐下后,旁边有人往上塞行李,彭野看着,抬手护住程迦的头。

    程迦看他一眼:“矫情了。”

    彭野平静道:“别摔下来砸到你的头。”

    “……这黑人兄弟比你还壮,他那箱子比我的还小。”

    彭野:“……”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儿,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别的对话。

    起飞后不久,空姐过来送餐,问要什么饮料,程迦说:“咖啡。”

    彭野拦住,说:“不用了,牛奶。”

    程迦略微皱眉,觉着他今天不大对劲,但也说:“那就牛奶。”

    彭野问:“还犯恶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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