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把兵还给你,还有,他们要问你的罪,你在河北郡连吃了两场败仗,下一次来的,不是察合台,就是拖雷了。”

    拔都骂了句脏话,他的父亲奇赤是长子,察合台是二叔,窝阔台则是三叔,拖雷最欣赏他,乃是老四,察合台向来与他父亲不和。

    “河北郡是我的地方。”拔都说,“只是还没打下来,我会写信给父亲,让他把兵给我带回来。”

    “你父亲身体不大好。”阿木古说。

    “是么?”拔都答道,“你该不会是来告丧的吧?”

    阿木古没说话,与拔都到了一个院子外头,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拔都进去。临入内时,拔都说:“我打不过那个叫武独的,得重新练下功夫,你打他怎么样?”

    阿木古答道:“勉强平手。”

    拔都说:“改天教教我。”

    说毕拔都掀起门帘,径自进了院内,院里头坐着窝阔台派来的钦差,一名室韦人查罕,侧旁坐着监军与四名千夫长,原本正在议论,见拔都来了,一时停下交谈。

    “布儿赤金拔都。”查罕朝拔都说,“你爹攻打蔑儿乞惕部中箭,快要不行了,窝阔台派我来问你,河北郡到底什么时候能打下来,打不下来,你就先回官山领罪,大家都在等你的消息。”

    拔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清晨,武独打完拳到正厅里来,见段岭正在看河北郡的地图,厅内一个跟着他的人都没有。

    “郑彦呢?”武独皱眉问。

    段岭身边竟然没有人陪着,万一刺客来了怎么办?

    段岭答道:“方才有个人来找他,便出去玩去了。”

    武独一脸烦躁,段岭看了他一眼,笑道:“一个小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百夫长的儿子。”

    “让他少搞点这种事。”武独皱眉道,“待会儿万一人家的爹来找,不好给人交代。”

    段岭说:“别人自己愿意的,我也没话说。”

    武独挠挠头,说:“早饭也不做了?”

    “不做了。”段岭笑道。

    武独只得自己去做饭,又朝段岭招手,让他跟着自己,毕竟要时刻保持他在视线范围内才安心。

    厨房里头,武独洗过手,开始煮粥给段岭吃。

    “我预备出去一趟。”段岭说。

    “去哪儿?!”武独险些把东西打翻,回身道,“你不怕死?!还敢一个人出去?!”

    “一起去啊。”段岭茫然道。

    “哦。”武独意识到原来是一起去,说,“嗯,那行。”

    武独也不问了,段岭一脸无奈,倚在门边,一手扶额。

    “什么时候走?”武独又问。

    段岭说:“等前去辽国的信使回来了咱们就走,带个四百人出去,这次一定要把事情给办完了才回来。”

    “四百人?”武独问,“去什么地方?”

    “浔阳。”段岭说,“过了浔水,咱们一路往北走,到汝南城外,黑山谷里去。”

    “嗯。”武独说,“想回去看看?”

    段岭摇摇头,没说什么。武独说:“想回去,今天就可以走,不必等信使了。”

    “不。”段岭说,“还是等信使回来,粮食借不借,好歹心里有个谱。”

    第143章 佳音

    早饭做好了,武独端着吃的过来,两人放在厅堂中,准备用饭。

    厅堂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正慢条斯理地坐着喝茶,却是久违了的费宏德。费宏德一身风尘仆仆,刚抵达不久,府上人四处找王太守要通传,唯独没往厨房去。直等到武独做完饭双方才碰面。

    段岭:“……”

    费宏德带着笑意,朝段岭点头,双方已是老相识了,费宏德甚至不起身,说:“猜想赶一赶路,说不得能蹭口饭吃。”

    人来得太突然,段岭甚至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费先生来得正好,早饭一起吃吧。”

    武独:“……”

    愣了一会儿后,费宏德方笑着起身,说:“拜见大人。”

    段岭大喊道:“费先生——!”

    来一个费宏德,比给他千军万马还管用,简直是天助我也!段岭本以为费宏德只会遣人送粮或是回一封信,没想到居然自己过来了!

    段岭激动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忙请他坐,又跪坐在案前,朝他恭恭敬敬地行礼,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费宏德乐道:“年前初见大人,便觉像个小孩儿,如今还是与小孩儿一般。”

    段岭此刻的心情就像武独那夜在桃林里头翻跟斗一般乐,恨不得出去跑上几圈,但费宏德这么说,言下之意也是让他稳重点,便不好意思起来。

    “费先生怎么亲自来了?”武独朝费宏德拱拱手,双方这才各自坐下,武独又吩咐人舀一碗粥过来,让费宏德先吃早饭。

    “在辽国待久了,想念中原饭食。”费宏德说,“终究吃不惯,胃也不舒服,还是南方的伙食熨帖些。”

    段岭笑了起来,费宏德说:“两位请,不必管我老头子。”

    大家先各自喝粥,段岭心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虽然郑彦不一定请得动,但让我亲自给你做饭伺候你吃都行。

    “这粥煮得颇有大家风采。”费宏德喝了一点又笑道。

    “郑彦教的。”武独说,“学庖丁之技,先从煮粥开始。”

    “是呐。”费宏德看了一眼段岭,说,“从煮粥中学火候,过犹不及,一桩难事。”

    “嗯。”段岭过了足足好几个月,已习惯了直来直往的对答,如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爱打机锋、话里有话的丞相师父面前,脑子堪堪转过弯来,知道费宏德是暗示自己,凡事都需要“火候”。

    “还得练练。”段岭说,“就怕时间不等人。”

    “嗯……”费宏德若有所思,却没有再问下去,时间不等人是什么意思,段岭也有自己的暗示与担忧,费宏德便问:“陛下近日身体如何?”

    “离开邺城时,身体还是好的。”段岭答道。

    段岭没有催问关于借粮的事,既然费宏德来了,口粮就一定会解决,哪怕没借到,也一定有他的办法。费宏德坐下后开启的这第一个话题,对于彼此,对于邺城与整个南陈江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任期多久?”费宏德又问。

    “循例是三年。”段岭答道,“就怕待不了这么久。”

    只要能把邺城收拾完,自己就得回去了。

    费宏德说:“也罢,这段日子大伙儿都闲,便慢慢地,也好好地想想吧。”

    话题到此为止,段岭知道如何回朝,事关重大,费宏德也未有决定,但那天潼关一别之后,费宏德一定也想过这问题。

    “辽国怎么说?”武独问。

    “幸不辱命。”费宏德笑道。

    段岭彻底松了一口气,起身朝费宏德行礼。费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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