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站在那儿,他的心悸却越扩越大,一发不可收拾,至少他现在还没学会,怎么把这股不知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的悸动收敛。

    陆沉前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付遥听见脚步声抬了头,还没等他喊一声主编,主编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弯曲手肘用力抵上他的胸口。他被这股压在胸口的力推得一个铿锵,半个身子撞到了车门上,身体和车门碰撞出声音来,打破了古怪的沉默。

    付遥的手腕、胸口还有背都能感觉到来自主编的压迫感,显然主编出手时收着力,不疼,但这种压迫感还是让他有点难受。他忍着对上主编的目光。主编的眉皱着,嘴唇生硬的抿着。

    他的背和车门只隔着一层衣料,油漆的腻感已经透过衣料贪得无厌的摸上了他的皮肤。他很难受但他没动。

    主编很生气,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个。

    “主编我让他给跑了。刚才我查了一下,我们现在还是先找一家修车店处……”

    只不过是车子被泼了油漆,只不过是这样。陆沉前并不在意,也不会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看着付遥委委屈屈的被他抵在车门上,分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却偏偏要用力的自不量力的往身上揽。

    还没等那个理字冒出来,陆沉前就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把电话挂断了。”

    “太着急手机摔了一下,电池都摔出去了。”

    陆沉前的眉又皱了一下,没说话。

    “开机以后,我想着主编马上下来了,就没再给你打过去。”

    陆沉前松了力气,把付遥从车门上拽了起来,然后放开了付遥的手腕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袋子放到后排,把还戳在车门旁的付遥推进了副驾驶。

    陆沉前把车钥匙插进了钥匙口,发动车子。

    “我刚才查了,这边有个修车店,五分钟就能到。”付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在找浏览记录。

    付遥直着腰,尽量不让自己的衣服贴在驾驶座位上。主编没开车侧过脸看着他,“座位不够软?”

    “我衣服上有油漆,会弄脏。”

    陆沉前就伸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施力,他和驾驶座位就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仅仅是贴在上面,就感觉到身上的疲惫被全部抽走,这种柔软吸附着他。他从来都知道他是贪婪的,得到了一点温暖、一点温柔、一点光亮,就病入膏肓的想要拥有更多。

    “弄脏又怎么样。”

    “弄脏要洗的,很麻烦。”付遥违背心意的扭动了一下,想坐直身子。陆沉前的手掌还贴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是微微的扭动,但还是牢牢的靠在座位上。

    付遥总是这样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或者也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的和身边的人相处。他用绷带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包成圆圆滚滚的模样,没有棱角,就不会伤人。而被包裹的他自己却被紧紧的束缚着无法呼吸。

    “死的东西脏了就去洗,坏了就修,丢了拿钱再买。但人不行,感情也不行。”

    付遥愣了也忘了做无谓的挣扎。

    “我差点以为被泼油漆的是你。”陆沉前慢慢的放下了手。

    分明已经没有了任何钳制的力量,付遥却觉得心脏被一把攥住了,就因为这简简单单夹杂着对付遥来说很难理解的感情的话。

    呼吸都要停止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在想什么?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给我添麻烦的时候要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总该有知情的权利吧,付遥。”

    陆沉前最后没有去任何一家维修店,只是开着车载着沉默的付遥和蘑菇回了家。下车的时候付遥偷偷的看了一眼座位,靠背上果然是一片油漆。他心有点慌,不知道为什么。

    他很知趣的直到睡觉都没再和主编说话。他关了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总觉得能闻到浓烈的油漆味。他回到家以后就扔掉了脏了的衬衫,也洗了澡换了睡衣,但那味道就是揪着他不放。

    这味道不断的提醒着他,让他反复的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开其他的,单单只看主编的车被油漆这件事。

    主编是招惹了什么人吗?为什么?那人到底会做到哪一步?这些主编有没有想到,又会怎么处理?

    付遥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慢慢的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这是长假的最后一天。

    他起床把早餐准备好,留了一张字条,说家里让他回家待一天,就抱着蘑菇下楼去了,他实在想不到主编醒了以后,他该怎么面对主编,只好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

    他自然不会回家。他抱着蘑菇站在主编家小区的门口,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向左还是向右,或者向前?

    他正在踌躇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回头一张笑脸就撞到了他眼里。

    是苏凛。

    “大清早站门口干嘛呢?”

    苏凛瞄了一眼他怀里,伸手摸了摸蘑菇的脑袋,“不会是遛猫吧?可你怎么还抱着遛?你这人真逗。”

    “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

    “那就是没事咯。”苏凛一听笑了,抱了抱胳膊,“刚好你跟我走一趟,去看看江喻。”

    付遥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江喻怎么了?”

    “你说他怎么了?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苏凛摊了摊手,继续问,“去吗?”

    脑子里闪过那天江喻来找自己时候,江喻的模样,有点颓废,咳嗽成那样,也不知道吃药打针。

    他活了二十多年,江喻和他认识三年多,这三年多同宿舍,江喻对他入微的照顾。反而是他,总是拿捏不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妥当的处理。

    如果早点和江喻说清楚,他们两个是不是就不用闹到这种地步。

    “走吧。”付遥应了一声。苏凛笑嘻嘻的点了下头,迈开长腿在前面走,苏凛走的很快,付遥勉强跟上。

    付遥抱着蘑菇跟着苏凛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交错的小巷里把苏凛跟丢了。他追了两步四处找,就是看不到苏凛的影子。

    他手里没有苏凛的电话号码,也不能给主编打电话要号码。他有点恹恹的想,他还真是无能,无所作为,跟个人都能跟丢。苏凛走的这个方向不是江喻租房的地方,他起先想也许是哪家医院。

    现在苏凛不见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原地退了两步,感觉到这地方的陌生,再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有点飘,不像是落在实地一样。昶州还有他很多未走过的地方,在未曾踏足的地方,不真实和虚无感是无所不在的。

    他退了两步之后顺着路往回走,他脚步虚浮的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江喻租房的楼下,他在江喻的门口捂着脸坐下。一动没动,从天亮一直做到天擦黑。

    天刚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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