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在天津的老爷子,但之前是之前,这回吴越死活不肯回家,她着急了,心里就琢磨啊,这老二是家里谁的话都不听,就爱听他爷爷的。

    那怎么办?——当然是吹枕头风,让吴军长一个电话打给她公公!

    果然,吴老爷子一听就急了,昨天刚撂的电话,今儿一早老头子就火速赶回了北京。

    老爷子回来了,吴越能不回去吗?

    就算心里对朱红的食言有千万个不满,他也得乖乖地回家,都说隔代亲隔代亲,他跟老爷子是最亲密的,也是最孝顺的。

    没二话!一个小时之后,吴越准时出现在了军区大院门口。

    正巧林泉和曾东升俩白目二人组正从大院里头勾勾搭搭地出来,两人好像因为啥小事情在起冲,曾东生皱着眉头去拍打林泉伸过来的手,林泉也拧着张脸恼怒地说了些什么。

    走进了,这才听到——

    曾东升说:“操!你刚才就是故意的!”

    林泉说:“我他妈稀罕打你啊!我说你背上有蜘蛛帮你拍掉,你还赖我了!”

    曾东升说:“你打个蜘蛛这么用力干嘛?你干脆把爷颈脖子拍断算了!”

    两人争的起劲,竟然没看到吴越迎面走过来。眼见着就要擦肩而过了,吴越忽然蔫坏地一伸脚,曾东升没看见,被绊了个大趔趄,得亏林泉伸手捞的早,否则这厮全身上下唯一属于合格质量的一张脸就地撞地上,摔砸了。

    林泉扶了人,曾东升站起来,这回兄弟俩一条心了,曾东升头还没抬呢就怒骂道:“干什么你!他妈没长眼睛?!”

    林泉也边扶着人边骂道:“丫欠收拾还怎么——”

    怎么着的着没吐出来,咕噜咚一声顺着喉管给咽回肚子里去了。

    林泉两眼瞪得和牛一样大,表情活像见鬼。

    “老二?”

    曾东升一看,操了,可不是他们院区的老大吗!瞬间就磕巴了:“吴,吴吴爷!”

    “哥俩个挺凶的啊。”吴越漫不经心瞥着他们,坏笑,“刚才怎么朝爷吼来着的?”

    曾东升立马垮了脸:“二爷我错了,我这不是……没看见您是谁嘛。”

    吴越冷笑一声,手插裤兜,下巴一扬,朝林泉道:“收拾丫!”

    “哎!得令!”

    林泉跳起来扑上去就真假半掺地狂揍曾东升,曾少爷怕痒,林泉就可劲地咯吱他,咯吱的曾少爷都要不顾形象躺地上大笑打滚了,这才放开他,笑嘻嘻地和吴越说:“报告长官,敌方已丧失战斗能力!”

    这是他们小时候玩“打仗”游戏的时候经常干的事,吴越气场大,老是扮演司令员啊指挥官啊什么的,林泉和其他小伙伴就演小战士啊烈士啊什么的,曾东生最惨,因为他最矮,所以总给分到什么皇军大大的好啊,天皇万岁之类的欠操角色。

    吴越本来心情不好,但瞅着面前这两位死党,韩今宵的事情暂时也就抛到脑后了,他笑着说:“成了林泉,投降不杀,咱大人大量,就不折腾日本省人民了哈。”

    “哎!”林泉应道。

    曾东升最郁闷,不敢对吴越发飙,只好朝林泉道:“你才小日本呢!你们全家都小日本!”

    林泉给了曾东升太郎毫不客气的一大脚丫子。

    本来这二位爷是打算出去八大处公园玩的,但吴越回来了,他们就不去了,和吴越一起往回走。

    曾东升问:“二爷,你咋这时候回来啦?回来前都不和哥几个吱一声。”

    林泉不太高兴地说:“就是,老二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啊,你说你自从搬出去了,咱院区的和旁边院区的打球就老输!早知道你今儿来了,我还不把他们全叫出来!操不死丫的!”

    吴越这会儿初见好友的愉快心情又复平静了,眼底眉梢又挂起丝毫忧心。

    他叹了口气,说:“我家老爷子回来了,你们知道不?”

    林泉曾东升齐刷刷愣住。

    “叮咚。”

    首长楼门口,吴越摁响了门铃,然后单手支在墙上等着开门。

    旁边林泉小声道:“你怎么进自己家门还摁门铃?”

    吴越面无表情地一偏脸:“……爷没带钥匙。”

    就他这一偏脑袋,本来衣领刚好遮住的脖子上的一块痕迹就给露出来了,刚巧让曾东升看到。

    曾东升哪位啊,十四岁就不是处男的主,这痕迹一看他就知道是咋回事了,但正因如此,他整个人就蓦地愣在哪儿,揉了揉眼睛,又不敢置信地狠剜了一眼。

    靠!不,不会吧?!!

    吴越这方面不是一向恪守八百年前的道德伦理的吗?他怎么可能……

    还没想完,门后面传来蹬蹬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老家伙的嗓音。

    “哎,来啦来啦,越越吧……”

    门开了。

    吴老爷子那张消瘦枯槁,但精气神很足的老脸出现在门后面,老爷子也和吴越一样,爱宽松,穿着个白棉布对襟的罩衫,大板拖鞋,耳朵上架着个老花镜,但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那双老眼的沧桑和犀利。

    吴越都一年多没见着他爷爷了,这一眼,和记忆里的爷爷一撞,瞧见老人家脑袋更秃了,脸上的褶子更多了,腰背倒是不驼,但整个人瘦了老大一圈儿,一下子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爷爷……”

    吴老爷子也想孙子想得紧,但老人家瞅见年轻小伙子更高大,更俊了,一点也不伤心,特别高兴,一颗老心简直和掉到蜜糖罐子里似的,都不带看到旁边曾东升和林泉俩哼哈二将,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把人拖进屋子,嘴里念叨着:“唉哟,这可把咱小祖宗给盼回来了,快给爷爷瞧瞧,你妈说你伤着了,伤哪啦?好没好啊,留疤没留疤啊……”

    吴越用力吸了吸鼻子,可不愿在发小面前丢人,他说:“早好啦,再说留疤咋了,您以前不是和我说的嘛,‘男人没伤疤,就和娘们没得差’……”

    坐在客厅沙发上冷眼而看的吴楚闻言,手一顿,悄无声息地在膝头捏紧。过了一会儿,干脆冷着一张过分白皙秀气的脸,阴沉地回房去了。

    老爷子这些年也变了,八十一岁啦,中寿之年了,二十年前他还不服老,还有那当兵的精气神训练小孙子,十年前他还觉得自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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